我也没有说你家那俩儿子什么,就是不许他们偷还不成。
这么点子事,本来就是你家儿子不对。你还不分青红皂白的跑出来帮你家儿子出头,来我家吵吵,美得你。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吵吵闹闹一阵,然后红着眼睛装可怜,想让我把一锅鸡肉送给你,息事宁人。我呸,那咱就好好掰扯掰扯。
你家男人不是我弄死的,也不是咱院里的任何一人弄死的。
你往日装可怜,时常把你死去的男人挂在嘴边说事。大家都忍了。
今儿我得问问,你家男人是牺牲的军人还是做好人好事捐躯的。都不是吧。
生前,是个热心人还是仗义之人,也不是。
生前,是给咱院里的大家伙儿施了什么小恩小惠还是大恩大惠,也不是吧。
你凭什么,凭什么,在院里,装可怜。你什么性子,别说咱院里,就是隔壁的胡同的人,都晓得。可不是什么善茬,装给谁看。
今儿,我把话撂在这里。以后我家的便宜,你家三人一个也别想占。
还有,没事别往我跟前凑。我就是一辈子打光棍,也不会找你。借我的二十块钱,你三个月内还给我。别拖,再拖,我就上你家搬家具。
我记得你家有个大衣柜。也值几个钱。 ”
昭君站在月亮门一直听着,不少人家都有人从门帘里伸出脑袋看着老秦站在廊檐下发狠。
邱寡妇的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的空铁锅,想来是想占老秦的便宜。肯定是想弄走老秦那锅鸡肉。
啧啧啧,邱寡妇真是贪。院里的人家谁不知道老秦多重视他亲妹子。
妹子的生日,老秦一个月前就开始寻摸老母鸡。
好不容易人托人寻到一只老母鸡,邱寡妇也敢打主意,好了吧,踢到了铁板。
什么主意都敢打,真是也x不瞅瞅自己,那埋汰样,能让老秦看上不。
邱寡妇在雪地里瑟瑟发抖,不是冻的,是气的,老底都被秦光棍给掀的一点也不剩。
往日,她不要脸的在大院占便宜,就是因为她自我催眠,催眠自己:告诉自己大院里的人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
有些便宜是悄悄占的,除了被占便宜的那家人,别人不一定知道。
其实哪有不知道,都是一个大院,谁家有什么明面上的物件儿,有些什么近亲等等,都是知道的。
气的全身哆嗦的邱寡妇,突然嗷的一声,拿着手中的铁锅朝老秦扔过去。
“秦光棍,别欺人太甚。我只能装可怜了,怎么占便宜了。
那不是你们自己愿意的吗,我有逼你们还是咋滴?
我一个寡妇难道不可怜,你们帮帮怎么了。一个大男人,抠门就抠门,还说一堆狗屁倒灶的事情。
你家能吃得起鸡肉,给我家两个孩子吃点怎么了,怎么了。我家三餐不济,孩子饿的像根麻杆,偷吃一点,你还叽歪,真是越有的越小气。
还钱,我拿什么还。我没钱,要钱没有,要命有三条……”
老秦可不是吓大的,铁了心的要与邱寡妇闹翻。红着眼睛,冷哼,“不还,我就去你们厂里要。找厂办,找工会。我看你给不给,不给我就在你们厂,说说你这些年在院里是怎么亲近别人家男人,又怎么占别人家便宜的。”
邱寡妇此时气疯了,瞪着小眼睛,“你敢?”
“呵,你看我敢不敢?不信试试。”老秦也不是吃素的,他不是个心狠的人。只是他透过刚才邱寡妇为她儿子做主想占便宜的事,突然醒悟了过来。
不能这么下去了,再这样,以后院里要出一家三口白眼狼,甚至杀人犯。
杀人犯都不是天生的,一天天的,都是从小偷小摸,小坏事干起的。
院里的两个小子小时候就偷偷摸摸的,几年来,一直还是如此。现在更是变本加利。
邱寡妇那样,院里的人在门帘后面都摇头。心养大了,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来。
看来以后不能再让邱寡妇占便宜,再让她占下去,只会以为院里的人怕她,或者欠她的。
老话说的没错,真是升米恩斗米仇。
有几位当家的妇女,直接指示家里的所有人,“你们几个都听着,以后不许让邱寡妇家那三个占家里的便宜。
一点也不许占,听听,听她那口气,好像应该的,谁也不欠她的。
跟老秦说的那样,他男人既不是烈士又不是做好人好事死的,是病死的。凭啥她男人死了,占咱们这些人家的便宜。美得她。”
还有老太太说,“赶明儿,我再寻摸寻摸,给小秦子找一个好女人。免得给别人占便宜。”
家家户户都在说这事,昭君听完,关上月亮门,转身进了屋。
隔绝了大院的吵吵嚷嚷,煮了点糙米粥,炒了一点白菜就着红彤彤的酸辣椒酱,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看了两个小时的书,自学高中课本,才洗洗睡。
但是,睡觉前,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又是周日,昭君睡到自然醒 ,才悠悠醒转,真舒服。抻抻懒腰,在炕头左右翻转几下,踢踢脚,才爬起来。
披上棉衣,下炕,添了一些柴,炕还温温的,加了柴,又能两三小时不用加柴。
拢着被子靠坐炕柜,伸手在炕柜上拿下来一本书,翻看着。
睡到自然醒,也不是多晚,八点不到。
看了会书,下炕做饭。
择择米盆里面的石子,小土坷垃,还有竹扫把掉落的小细竹子。
一一择出来,用温水淘米,淘了两遍,煮上。
糙米下锅,她不是天天吃米饭米粥。
京都不比南方,都是吃糙米。北方人偏多,都是吃包子馒头多。
黑黄黑黄的包子馒头,北方人也吃津津有味。
昭君煮好糙米,在案板上开始和面,揉面,蒸上一些包子馒头,上班的时候早上吃的方便。省时省事。
第45章 六零(06)
“君君,你家来了客人。”周雨彤带着一对兄妹走了进来。
“啊,谁啊,先进堂屋炕上坐坐。”
昭君在厨房忙叨着,也没有出去瞧瞧。
一直到揉好面,才去到堂屋。
进去,一眼就瞅见二叔家的一双儿女。
“你们是?”认识也得装不认识,昭君腰上还系着围裙,两只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中擦擦。
兄妹俩是瞒着父母悄悄来的,背着挎包,站在堂屋。
大些的昭川,先自我介绍,“大姐,我是窦昭川。身边的是我妹,窦昭宁。我们是进城办事,顺便来看看你。”
窦昭宁从挎包中拎出来一条肉,还有一包点心,“大姐,我和哥哥送你的。”
昭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取代了原主,发生了什么改变。她记忆中,这对兄妹与她见面,是过年的时候。
原主还与二叔以及两个弟弟妹妹大吵了一架,闹的不欢而散。
没这么早见面。
“哦,是你们啊。上炕坐,一起吃早饭。我做了饭。”
说完,昭君给兄妹俩一人倒了一杯热开水,接过那条肉,转身又离开了。
早上肯定不会吃肉,她改变了主意,下面条吃。
在厨房,关好房门,悄悄从厨房拿出来几包,两斤/包,的面条。面条外面的包装全部除掉,用几张包面条的内包装纸,铺开,放置在橱柜内。
锅里的糙米继续煮,没事,中午吃。
一条肉,在手中掂了掂,有两斤,也不知道窦昭川在部队大院找多少孩子悄悄换来的。
不过,肉不错,切下来三两,洗干净,切好,放在碗里。
再洗干净手,擦干净水,从坛子里面掏出来一大碗白菜板板。
用白菜板板炒肉做面条浇头。
另外一个锅里,迅速的再洗两遍,冷水下锅,煮开。
手边,动作也很快。发好的面,开始揉,一个个小馒头已经做好。等下直接蒸就行。
半个小时后,三碗面条,半钵酸白菜板板炒肉(有点汤汁),一碟炒好的酸豆角,一碟黄豆酱。
“大姐,我来端,我有力气。”兄妹两也没有一直待在堂屋,等着吃。
兄妹俩在昭君后面几分钟来到厨房。
老实的坐在两口锅的灶眼外添柴,烧火。
昭君见有人帮忙,乐的轻松也不说什么。
饭还得再闷会儿,馒头包子得马上蒸上。
兄妹俩闻着香味四溢的面条,恨不得马上吃到嘴里。
不过还是老实的坐在炕沿,等待着大姐。
昭君这边,在锅里加水,依然煮开水,几个大蒸笼叠好已经放在一边。
弄完一切,才洗洗手,从厨房回到堂屋。
“吃吧,把浇头分成三份,一人碗里一份,还有汤汁也淋在面里,搅动几下,味道不错的。”
给窦昭川的那一碗,不是真正的一大碗,而是盛汤的盆下的一大盆,男孩子都吃的多。
昭君把汤盆那盆面条推到窦昭川面前,自己拉过来一碗面条,舀了两勺炒的酸豆角,还夹了几筷子酸白菜板板炒肉,低着头就开始吃起来。也不管那兄妹俩。
一时之间,堂屋内只有三人呼呼噜噜吃面条的声音。
一顿饭吃完,兄妹俩抢着洗碗,昭君没有推辞,只是吩咐了堂弟去洗,“煤炉上的热水壶中有水,厨房有两个三角架,洗脸的那个三角架上有两条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