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盖尔肯定不会主动为路易找新情妇,但他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做。他只觉得凡妮莎是个危险人物,不适合留在宫里。
“是否危险,我说了算。她在宫里,就是让人看看,别看陛下睡过她,但陛下对她也就是这样了。想引诱陛下的女人都会想想,她们没法跟我比,也没法跟凡妮莎比。必要的时候,我可以让她帮我干掉某个讨厌的女人。”
啊哈这么一说他就理解了。“但你要保证她对你忠诚,或者至少表面忠诚,不会背后对你下手。”
“我会找时间跟她好好谈谈,她要是聪明人,就该明白跟我对着干没有好下场。”
“你你在等什么”
“在等她对我下手,这样我就能有她的把柄了。”
克劳德便觉得妹妹虽然聪明,但有时候做事真的是不嫌麻烦,有时候又过于简单粗暴。
路易还算比较清醒的,跟凡妮莎跳完一支舞,便回到她身边,“你休息好了吗”
“还没有,脚有点疼。”她抬起左腿,将小腿搁在他腿上。
国王坐在自己的宝座上,旁边是阿比盖尔的座椅,俩人的座椅并排。因为阿比盖尔不是王后,不能用王后的宝座,路易为了不让她难过,特地命人做了一张不那么豪华但更为精致的座椅。
路易不以为意,笑盈盈的为她捏了捏小腿。
她的裙子是真丝的,柔软滑顺,层层叠叠的裙子包裹住她的腿,露出淡黄色缎子舞鞋的鞋尖。
法国人似乎看惯了这个场面,国王宠溺他心爱的女人,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包括给她捏腿,这是之前任何一个情妇都没有的待遇。
“你还想跳舞吗”
“不了,我想早一点上去休息。你呢,你可以去跟别的女人跳舞,但舞会结束之后,你要乖乖的上楼,我在楼上等你。”
“好,你别睡着了,或者你可以先睡一会儿,等我上楼,我肯定要吵醒你。现在,把你的大笨腿拿开。”
“你才大笨腿,你还是一只大笨鹅呢。”她拿开腿,站了起来。
路易也站了起来,笑嘻嘻的吻了一下她的唇,捏了捏她下巴,“快去吧。克劳德”示意克劳德送她上楼。
乐池里,乐师停下演奏,舞池里的人们都停下舞步,普罗旺斯夫人离开了舞厅。
等她走出舞厅,乐队才重新开始演奏。
西班牙人都在议论,普罗旺斯夫人的待遇已经等同于王后了,除了王后的封号之外,她就是实际上的王后。他们纷纷感叹将来玛丽娅特蕾莎公主看到相似的一幕准会气疯了,可她很可能根本没有办法。
女人的权利是男人给予的,普罗旺斯夫人拥有国王的爱,就拥有了一切。
他们一致同意要将公主的嫁妆压到尽可能的低,不能低得不像公主的嫁妆,但绝不能随便法国人开价。这笔嫁妆里还会有很大一部分实物嫁妆,公主的实物嫁妆是自己的,包括珠宝首饰,但现金她留不住,都会被她的国王丈夫拿走。
他们无法左右法国国王的爱情,但可以努力为公主营造一个尽可能好的生存环境。
阿比盖尔回到自己的套间,洗漱过后,换上睡裙,克莱尔用银托盘呈上几封信“夫人,有您的几封信鲁昂巴伯利翁庄园您父亲的信;奥尔良大郡主的信;公主殿下给你的字条,请您明天过去一下,但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一位兰斯伯爵给您的信,楼下的女仆送上来的;还有主人的信。”
阿比盖尔在托盘里翻了翻,先拿出雷尼奥的信,掰开火漆,打开。
“我亲爱的
我在阿姆斯特丹给你写信,这儿已经很冷了,但风景很不错。我每天都要去海边走一走,吹吹冷风,好让自己冷静一下。
我想着你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你还很年轻,等你到了30岁,就会是世界上最无情最危险的女人,我不能冒险等到你30岁。我很庆幸现在就遇到了你,在你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
我想念你,同时我也在想我应该做些什么。我这个年龄,想要成为国王可能有点晚了,这块大陆上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国家缺少一位国王。我不会成为国王,而你不会成为王后。
还好,我还算是一位贵族。我有一点权力,还有一点头脑,可以努力赚钱。我不能给你更多的,钱,地位,我都没有办法给你更多。
我在等着你成为寡妇的那一天,但我不会等待太久。如果你总是别人的妻子,我会考虑帮你一把。
你忠诚的,雷尼奥。
附上我的吻。”
信没有写地址,意思就是不需要回信。
可怜的达达尼昂,总是被威胁。
接着打开巴伯利翁伯爵的信,信里不外乎是责骂她给了哥哥和姐夫爵位,为什么不给他爵位真是白眼狼不孝女。
她叠起信,“明天把这封信送去给阿维尼翁伯爵。”
再打开大郡主的信,大郡主先是寒暄,问她身体怎么样了,说了一些她的府邸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当然,多半都是男女八卦。一不留神,大郡主在信里说了个下流笑话。她看的好笑死了,抵消了父亲的信带给她的不悦。
最后,是兰斯伯爵的信。
兰斯伯爵是谁啊
“年轻的夫人
您,一位美丽的女孩,是您父亲的可爱的女儿,是您母亲的娴雅的女儿,您从小接受的教育应该让您懂得什么是一位小姐应有的特质即善良贤惠谨言慎行安分守己,对上帝虔诚,对丈夫忠诚。可您现在所做的一切,已经偏离了航线。
您成为一个可笑的女人,一个沉迷于肉欲的可悲的动物性的女人,您没有想过您的母亲该多么伤心,而您的父亲会多么羞耻吗”
只看了两段,阿比盖尔已经目瞪口呆这家伙谁啊他以为自己是谁,,
第112章
她先是觉得可笑, 接着便很气愤,愤愤的将这封信揉成一团,用力扔了出去。
克莱尔从没见过她发火,吓了一跳, “夫人”
“拿出去, 撕了, 扔了,烧了。”
克莱尔捡起信。
“算了,拿给我。”
她接过揉成一团的信,捋平。想想又觉得好笑。
“去楼下打听一下,这个兰斯伯爵是什么人。”
“是,夫人。那这封信还要烧掉吗”
“不用了, 你出去吧。”
她将这封莫名其妙的信放在床头柜上。
路易凌晨3点上了楼。
阿比盖尔已经睡了。他俯身吻了一下她脸庞, 接着便看到床头柜上的信, 伸手拿起来, 迅速浏览了一遍。
哼,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他记性极好,使节团里有几名正式代表, 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他们带的贵族侍从。这个兰斯伯爵是埃尔维拉侯爵之子,还很年轻,舞会的时候他见过这对父子,当时他还想着,兰斯伯爵准会是菲利普喜欢的那种可爱少年。
没想到
他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拿起那封信,开了门,叫睡在外面起居室的维罗妮卡烧了信。
早上,阿比盖尔又被路易弄醒了。
“你就不能憋一下吗”
“不能。”他亲亲她脸,“你不想要吗”
“不想。”
“哎呀”他叹气,“瞧你每次都口是心非,你就不能坦率的说想要吗”
“我是因为怀孕了。你们男人不会怀孕,一年365天都在发情。”
“是吗我怎么听说怀孕的女人需求会特别强烈”
“你听谁说的”好的没学会,歪门邪道一套一套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按住她的腰。
狗男人
路易走后,她在床上躺了半天才起来,想着似乎好像有什么事情想告诉路易的,但忘记了。直到坐在浴缸里才想到,是昨晚那封莫名其妙的信。
回到卧室找了一圈,没找到那封信,想着是不是路易拿走了。不知道他看了信会是什么反应肯定很不高兴,他是独裁君主,能容忍马萨林就是他的极限了,不容他人对他的任何事情多说废话。
那小子肯定会倒霉啦哈哈
她很高兴,但并不在意,很快就忘了这事。
“安思丽,”她叫来安思丽,“把这个带给维拉尔男爵夫人,对男爵夫妇说我身体不适,就不亲自去了,请他们节哀。”
递给安思丽一封信,一个钱袋。又给她10个皮斯托尔,“这点钱你拿去逛逛街,克劳德安排了侍卫护送你,午餐之前回来就行。”
“遵命,夫人。”安思丽接过信和钱袋。
基约莱男爵夫妇重病在床,拖了一周才断气,尼古拉斯沉痛宣布父母病故,今天是维拉尔男爵与妻子孩子去教堂追思父母的日子,明天尼古拉斯要将父母的棺木送回鲁昂乡下。
罗莎琳娜作为儿媳妇,本来也该同去,但尼古拉斯和阿比盖尔都不让她去,她要带着孩子们搬家。
下午,罗莎琳娜进宫了。
她穿着黑色丧服,黑色面纱,整个人顿时就显得死气沉沉。
姐妹俩一见面,罗莎琳娜便紧紧抱住阿比盖尔。
“好啦,别哭啦。”阿比盖尔轻拍姐姐的背,“只要你今后别再总是自己忍着,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
罗莎琳娜只是默默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