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立即招手喊过邦当,要他准备块毯子,铺在草坪上,再准备些水果和葡萄酒。
仆人们跑来跑去忙活了10分钟,铺好了毯子。
路易拉着阿比盖尔坐下,又让人拿把大阳伞过来,挡住阳光。
“别晒黑了。”
阿比盖尔小心的理了理裙子,“不用等到午,那些夫人小姐们就会说,我是你的新情妇了。”
“你害怕吗?”
“害怕?”她握着拳头,轻轻捶了下他手臂,“我为什么会害怕?”
“既然不害怕,那么,晚上别插门。”
想多了。
她想着今天见到的布拉热诺纳子爵,长得表人才英俊潇洒,果然不愧是阿多斯的继承人啊,要是按照电影剧情,路易看上了克里斯汀,那拉伍尔这帅小伙过不了多久就会挂了。
可惜!
“在想什么?”
“想着……两天后的舞会。路易,我父亲和哥哥明天就能到巴黎,我想你能见见他们。”
“他们对你好吗?”
“哥哥还不错,父亲……就那样。”
“他们要是想要什么特许权,我可以准许,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路易不禁叹气,“你哥哥在哪位公爵家做侍从?”
“孔代亲王。”
“他可以到王家卫队来,我会跟达达尼昂说下。”
“好,你可以直接对他说。你是国王,他应该为你效忠。”
“奇怪,要说从你母亲的关系来说,你哥哥15岁就应该到王宫来做侍从,怎么去了孔代亲王那边?”
阿比盖尔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对啊,你不说我都没想到。”
哥哥名叫克劳德,是翁布雷达那子爵,所以也被人称为“德·翁布雷达那子爵”。欧洲爵位只有公爵伯爵男爵三个实际封爵,侯爵通常用来称呼公爵继承人,子爵通常用来称呼伯爵继承人,男爵继承人通常就简单的称“rd”。
克劳德对她还不错,他在孔代亲王府上当值,很少在家,每次回家都会给她带大箱子新布料各种时新的配饰好玩的玩具,也就能算是不错的哥哥了。他想调来巴黎,但在巴黎不认识人,没有接收单位。她离开家,是克劳德回来送她到了巴黎,叮嘱她要是有机会,看看是否能求王太后跟达达尼昂队长说下,让他进王家卫队或是火-枪队。
阿比盖尔才来了两周,还不好对王太后说这事,没想到国王倒是主动提出来了。
“你哥哥来了,你也就能安心待在王宫里。”路易看着旁边没有什么贵族宾客,飞快的捏了捏她脸颊。
这弟兄俩怎么回事啊!怎么都喜欢捏脸!
她瞪了眼路易。
“瞧呀!我可是很为你着想呢。我知道你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会很害怕,”路易想起自己几次被迫逃出巴黎的经历了,那种感受可不怎么样!半夜都会担心是不是会突然被喊起来,继续逃跑。“阿比,让我陪着你。”
狗男人!
她假装没听见,“我该回去了,我要换衣服,然后陪王太后午餐。”
“我今天不过去了,晚餐会过去陪母亲。你下午还过来吗?”
“那要看你还准备了什么好玩的,我想看木偶戏。听说你会登台表演,是晚上吗?”
“差不多,天黑的时候。”他很是自得,“你该看看我登台演出,我演的棒极了。”
“那我真要好好欣赏欣赏。”她抿着嘴笑。
午陪奥地利安娜吃了午餐,照例仍然为她低声念书,直到她睡着。
回到自己房间,床上放了条粉蓝配粉红的双色缎子长裙,裙子上放了张叠了两叠的字条:换上,等我。
花里胡哨的花体字,看就是菲利普的字迹。
她叫来玛丽,帮她换好裙子。
这时代的服装剪裁算是立体剪裁,但还没有胸省,紧身胸衣将胸部托起来,但没有杯型胸衣,对平胸不友好,对大胸也不友好。
她房间墙壁上挂着面半身镜,穿上裙子,对着镜子左顾右盼。粉蓝配粉红确实很美,色比很大,但又很和谐。
两点半,菲利普的总管送来只小首饰盒,里面有枚象牙浮雕雅典娜头像胸针,只整颗象牙雕出的十字架吊坠,雕刻百合花图案,十字架的心嵌了颗凸面抛光的蓝色宝石。
总管没有要她写收条。
玛丽为她戴好胸针,戴上象牙十字架,“殿下真是好心。”
“你喜欢殿下吗?”
“还不错,殿下是个可爱的男孩。”
“是不是很多人都喜欢殿下,而不是陛下?”
“应该是吧。陛下是国王,国王总是高高在上。”
“那是‘国王的尊严’,殿下就不用在意这么多。”
“您说的对极了!”
等到她见到菲利普,不由得大大吃惊:菲利普真的穿了裙子!
是条顶顶漂亮的粉蓝配粉红的长裙,跟她的裙子几乎模样,只在领口蕾丝和后腰装饰上有小小的不同,
他脸上擦了铅粉,化了女性化的彩妆,他五官本来就比路易长得秀气,这么装扮,确实很像女孩。
“瞧,我们俩是不是像姐妹?”他得意洋洋的。
他身后是同样穿了女式长裙的洛林骑士,兴高采烈的菲利普跟脸别别扭扭的小洛林组成了个奇特的组合。
第14章
阿比盖尔暗笑美少年迫于王弟的淫威,不得不穿了女装裙子,但就浑身不对劲,一副随时想逃跑的模样。
她也没有理解错误,菲利普说的肯定不是他和洛林骑士,而是他和她。
菲利普个子不高,也就比她稍微高小半个头,要是忽略掉平胸的话,确实是个小美人儿,跟他并肩挽手一路走在卢浮宫里,一路收获不少惊艳的目光,似乎在猜测这是哪家的小姐。
人们觉得“她”很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过很快还是有人看出破绽来了王弟殿下虽然貌美如花,但走路的姿势还是男性化的,步伐较大,并且大大咧咧。身为男性的时候当然没问题,但女装的话,这种步态就太明显了,跟阿比盖尔不是一个节奏。
“瞧啊他们憋着惊讶,但就是不敢说出来。”菲利普有些轻蔑的在她耳边说。
“不用管他们,你是殿下,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只要陛下和王太后不说什么,他们谁敢说你”
菲利普笑吟吟的挑眉,“对,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时候路易十四照例要出去骑马。
见了女装的弟弟,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我要出去跑跑,你穿成这个样子,没法跟我一起去。”
又装模作样的问“德巴伯利翁小姐,你会骑马吗”
“不会。”她遗憾的说。
“王弟,你去马厩挑一匹性格温顺的雌马,送给德巴伯利翁小姐。”他没再多说,很快带着侍从们飞驰而去。
侍从之一没有立即追上国王,而是下了马,皱着眉头看着洛林骑士,不满的说“你可不像是一位骑士。”
洛林骑士撇了撇嘴,有点生硬的微微鞠躬,气鼓鼓的没有为自己辩解。
侍从又看了看菲利普,满脸的不赞成,但他不可能说王弟什么,只能继续责备自己的弟弟,“你是殿下的侍从,你不该如此胡闹。”
菲利普冷笑“我是国王的弟弟,王兄尚且没说我什么,你凭什么指责我”
侍从冷静的微微鞠躬,“我不是指责您,我在教训我的弟弟。”
他随即上马,抽了马一鞭,很快走了。
洛林骑士不满的嘀咕“谁要他多嘴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又是一个不听话的弟弟侍从是王宫里的另一个年轻洛林,洛林骑士的哥哥,路易德洛林。看来弟弟们的问题就是都有点畏惧哥哥,但又都不服哥哥的约束。
路易德洛林比菲利普还小1岁呢,要年底才到17岁,却老成得像27岁。
菲利普怒冲冲的说“我准要跟王兄好好说说这家伙”
“他欠一顿马鞭”洛林骑士也气呼呼的。
“别理他好了,他不过是个侍从,陛下是你的哥哥,陛下不说你,没人敢说你。今天你要不是带着骑士出来,他连教训弟弟的机会都没有。他又不可能说我带坏你。来吧,你上午说带我去看木偶戏,我们去看木偶戏吧。”
“他不敢说你什么,你是母亲的侍女,他敢说一个字,你就骂他,狠狠骂他”他委屈兮兮的,“我真可怜,我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王子。”
阿比盖尔只想翻白眼这兄弟俩怎么回事啊
“这是因为国王”她浅笑,“你知道是因为什么。陛下现在还年轻,再过几年,绝对不会有人敢说你什么,就算打着教训他自己弟弟的旗子也不行。不,是不敢。殿下是陛下的弟弟,如果有人敢惹你不高兴,你就该狠狠教训他。”
这还是因为马萨林主教把持着朝政的原因,一些有实权的大贵族不太看得起国王兄弟,就在不到两个月前,路易在加来大病一场,高烧数天,从马萨林主教往下,实权派都以为国王撑不过去,另一些过于机灵的人赶紧转头猛拍菲利普的马屁,想讨好下一任国王。
好在几天后路易渐渐退烧,平息了那些躁动不安的家伙。
王宫里对这段经历讳莫如深,阿比盖尔是在王室返回巴黎之后才到的卢浮宫,对此知道的不很清楚,只知道路易大病一场,而菲利普身边的侍从几乎全换了,洛林骑士就是在侍从大换血之后才到了菲利普身边,之前他是王家卫队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