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海凑过去偷了个香,低语道:“是我想你们母女俩,才不断的给皇帝写奏折、立军功。”贾敏扭头看他心疼说道:“怪不得你会瘦那么多,你呀你,我和黛玉无论如何都会等你的。”
“你有没有受伤。”贾敏着急的说道,伸手想要解开徒海的上衣。
徒海顺势往后一仰闭目笑着说道:“敏儿,非礼勿视,不过你要是想霸王硬上弓,我也是愿意的。””
“你胡说什么呀。”贾敏轻拍了徒海一下,心底纠结起来了,徒海是她夫君又不是她夫君。
徒海睁开眼睛握住贾敏的手认真说道:“我要早日娶你回家。”
贾敏疑惑的看着徒海,徒海看着她和多年前一样一颦一笑极其娇俏,心里柔软许多,解释着:“这样,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就能扒开我的衣服直接上手了。”
“流氓。”贾敏脸红起来,甩开了徒海的手站起身来。可是刚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来,坐到徒海身边道:“你快睡一会吧。”徒海眉眼间都是疲态,强打着精神跟她说话,而且朝臣进京述职都是数着日子的,徒海偷着来看她,可见路上有多赶。
徒海眯上眼睛握住了贾敏的手,长舒一口气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不怕你被别人抢走了。”
刚说完这句话没几瞬,徒海的呼吸就平稳起来,已然睡着了。贾敏看了一会他熟睡的的脸庞,忍不住俯下身子埋首在他的胸口。
贾敏是被黛玉弄醒的,黛玉摘了一簇茉莉花,在贾敏脸上扫来扫去,贾敏感到痒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便看见黛玉一张笑脸。
黛玉见贾敏醒了才道:“娘亲,往日还说我不要睡懒觉,自个却睡着了。”
贾敏伸出手捏来捏黛玉的脸颊道:“就不许娘亲偷懒呀?”
黛玉往后一仰躲了过去笑道:“娘亲要以身作则呀。”
贾敏笑起来道:“好,是我理亏了。”
黛玉爬上大坑,伸手将茉莉花别的贾敏的发髻上道:“我知道娘亲累了才要歇息的,但是我想和娘亲说话,等了娘亲好长时间,才忍不住把娘亲吵醒的。”
贾敏忍不住把黛玉抱到怀里道:“是我让曦曦等急了,你要和娘亲说什么呀?”
黛玉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子不好意思道:“我等的时间太长啦,给忘了。”她说完后有些泄气失落。
“那换我给曦曦说话,好不好?”贾敏柔声说道。
黛玉点点头看向贾敏,贾敏这才正色说道:“曦曦,娘亲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娘亲要嫁人了。”
黛玉眨了眨眼睛。
贾敏看着黛玉有些懵懂的样子,颇有些紧张的说道:“你同不同意娘亲嫁人呀?”
黛玉歪了歪头,小辫子垂到自己的肩上,上面缀了朵金制的茉莉花,问道:“娘亲,嫁人后会高兴吗?”
贾敏没想到黛玉问自己这个问题,回答道:“会。”
黛玉笑起来,眼睛如同新月一般道:“那就好,我同意。”
贾敏柔声问道:“曦曦,你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吗?”
黛玉摇摇头道:“不知道,可是只要娘亲高兴就好,娘亲高兴,我也高兴。”
贾敏心里暖暖的,她看着黛玉说道:“曦曦,我嫁人之后,你会再有一个父亲,他会爱护我,也会爱护你。”
黛玉颇为疑惑的问道:“我也会有父亲吗?”
贾敏心里一酸,眼流差点没流出来道:“你有,他只不过是来的晚了些。”黛玉在姑苏的时候,西贝林很少出现,后来来到了京城,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不在黛玉面前提起关于父亲的话题。
所以在黛玉的意识里,父亲是个很虚无的概念。她曾听到身边的小丫头提到过父亲,也疑惑过自己为什么没有父亲。
如今她和别人一样,也会有父亲啦。
贾敏看着黛玉的笑脸,把黛玉抱到怀里呢喃着:“曦曦,对不起。”黛玉并不明白贾敏的意思,但是她能感受到贾敏的愧疚,黛玉伸出小手覆盖上贾敏的脸颊道:“娘亲,不要难过啦,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黛玉小大人似得话让贾敏更心酸了。
那边徒海离开贾敏的院子后,就往宫里面赶去。皇帝立马召见了他。
对于自己这个侄子,皇帝一向是很信任和喜欢的,待徒海说完公事后,就笑呵呵的和徒海说起家常来。
“你瞧,这是朕的小孙子,翀哥儿,刚从寺庙里回来的。”皇帝朝着徒海介绍徒翀。
徒海一进入御书房就看见站在皇帝身边的徒翀,只不过皇帝没有开口,徒海也只能视而不见。
徒翀上前一步行礼道:“见过海叔父。”徒海忙道:“皇孙殿下。”
皇帝朝徒翀招招手叹口气道:“这个孩子像朕。”
徒海听了这话心跳不由加快,面上不显一本正经说道:“皇孙殿下确实长得像皇伯父,日后定会和皇伯父一样玉树临风。”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到学会说笑了。”皇帝话题一转道:“可算是有些人气了,原来你可是冷冰冰的跟个冰块一样,也不知道要是给你说个媳妇,你会不会更有人气儿。”
徒海心中警惕起来,难道皇帝是要给他说亲事,他恭谨说道:“臣的八字在那里摆着,得找个合适的,否则岂不是害了人家。”
皇帝点头道:“可不是得八字相配才行。”
徒海敏锐察觉出不对,皇帝原来是不信鬼神的,原来搬出自己的八字来,都会嗤之以鼻说是无稽之谈,如今却说八字相配。难道皇帝开始信鬼神不成?徒海看了一眼皇帝,虽然皇威依旧,但是脸上却布满了皱纹,满头银发,眼神也浑浊许多,甚至动作都迟缓许多。
皇帝,老了。人一老,就开始怕死,想要寻求长生之道了,或许徒翀能得到皇帝的喜爱也凭借这个原因。
徒海出去的时候,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张得忠,他躬身笑眯眯说道:“郡王你这边请。”
徒海听到张得忠的称号,有一些恍惚,他习惯别人称呼他的官职,几乎没有人喊过他郡王,张得忠似乎看出徒海那一瞬的不适,笑呵呵道:“既然进京了,少不得称您一声郡王爷,要是在九边,就该称呼您为大人了。”
徒海笑道:“可不是么,入乡随俗。”张得忠深的皇帝的信任,他的话就代表了皇帝的意思,郡王爷不过是个虚职。张得忠称呼他为郡王爷而不是大人,是说皇帝不满他手里的权力太大了,所以才会让张得忠点一点他,让他安分做一个郡王爷。
徒海想起了自己父亲的封号,豫,安闲舒适之意,他的封号靖,安也。皇帝的心思显示的淋漓尽致,怪不得自己的父亲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看来,自己日后少不得和父亲一样了。
张得忠目送徒海走了之后,折回了御书房。
皇帝问道:“跟他说了?”
“是。”
“那就好,希望他能听明白,毕竟是朕的亲弟弟,亲侄子。”皇帝冷声说道。
徒翀说道:“皇爷爷,靖王叔一向忠心耿耿。”
“朕知道,可是人心易变,当他的权力越来越大的时候,就想要更多,那时候就成了威胁。”皇帝说道,“所以还是早早扼杀这个苗头才可以。”
“是。”徒翀恭敬的回答道。
皇帝有些欣慰的看着这个孙子,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何突然间对徒翀那么宠信。这个原因只有他和张得忠知道,因为徒翀长得像他的妻子宣懿皇后。皇室出情种,世人盯着他的弟弟对妻子一往情深,却没记得他对自己已经过世的妻子念念不忘。
这也是他不肯废掉太子的原因,即便太子再荒唐,他都想要给太子一个机会,毕竟太子是她留下的唯一的血脉。正当他为难太子废立的时候,徒翀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几乎和他妻子长得一样,而且聪慧过人。
皇帝当即下定决心要保住太子,因为好皇孙。
皇帝的目光慈爱起来笑道:“朕会慢慢教给你的。”
一边站着的张得忠听了这话嘴角勾了勾,腰更弯了,那有什么巧合,不过是事在人为而已。
徒海从宫里出来,直奔豫王府,想起豫王妃还得等着他,徒海不由有些头疼,不过还好还有豫王爷在一边看着。
徒海刚进大门,就被豫王妃身边的嬷嬷领到了豫王爷的书房。
笑呵呵的豫王爷和冷着脸的豫王妃端坐在中堂,徒海一进屋立马跪下说道:“给父王,母妃请安。”
豫王爷忙道:“好了,你的心意我们知道了,地上凉,快起来吧。”
豫王妃哼一声,道:“才七月天,地上哪里凉了,就知道惯着他。”
豫王爷呵呵一笑道:“我的儿子,不惯着他,惯着谁呀?”
豫王妃回道:“你瞧瞧把他惯的,当初说的好好的,他要在九边待到三年,才可以回来,可现在呢?自己许下的诺言,却不遵守。”
“那又不能怪他,谁让皇兄召他回京呢。”豫王爷很是有理的堵回去。
豫王妃语塞,扭过身子背对着豫王爷。
豫王爷说道:“孩子都大了,哪能什么都管着呀。”
豫王妃站起身道:“好,那我不管了。”
豫王爷忙拽住她的衣服道:“这可不行,这六礼可少不了你主持呀,你要是不管,到时候咱们家要是闹笑话该怎么呀?离了你可是不行的。”
徒海见着豫王爷和豫王妃的相处模式,心里万分诧异,不过,豫王爷话里透出的意思是……
徒海满是喜悦道:“父王同意这门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