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回过身来,一双深蓝色的眸子里染上了阴鸷和冷酷,“只是一击,对于罄竹难书的你来说,稍微有点太轻松了。”
他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
此刻他也注意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明明都已经是这种程度的出血量了,为什么她还是迟迟没有倒下?按照一般人来说,她现在怎么说也要死了。
“呵呵……让你失望了。”女人颤颤巍巍地抚着墙壁站了起来,一手抚上自己胸前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的伤口,勾唇轻蔑一笑。
“看你那表情是不是怀疑我的身份?”蕨姬抹掉唇边沾到的血,忽然笑得疯狂,一双眼里满是愤恨以及满满的杀意,“真是可惜了呢。”
“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死掉的脆弱人类啊。”
说到这,蕨姬也算是确定了三日月非鬼杀队的身份了,只是她也没办法再进一步确认了,不过没关系,很快他也会怀着恨意被她杀死的,所以他的身份并不重要。
三日月重新将刀抽了出来,双手持刀认真地看着已经完全恢复了的蕨姬,额上落下一颗汗,此刻他也没有什么把握和她交战,刚才那一下如果没能让她死掉的话,那么他的胜算也就大大降低了。
果然如同一开始所预料的那样,这个人不是人类。
“人类就是种脆弱的生物,会老去,也很容易轻而易举就被杀死,而正是抛弃了这一切,才会成为了现在这个又美丽又强大的我。”蕨姬抚向自己的脸颊,勾唇笑得很是愉快。
而这时她也暗暗看了眼某个方向,见准备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她便狰狞一笑,喊道,“接下来也还我反击了,你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敢偷袭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但你放心,我会避开你那张漂亮的脸下手的,毕竟我还要吃了你,要是变得面目全非的话我也会丧失食欲的。”
话音刚落,周围的几个房间被突然冲出的布条给破坏了,紧接着那一看就不同寻常的花布齐齐向三日月的所在地攻击而去,中途所碰到的物体都因为无法承受其的锋利而被一分为二。
刚刚她那番话就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实际上她刚刚趁着说话的功夫已经将布条从藏人的地点里抽取了一部分用于和他的战斗时用,毕竟他的实力可不容小觑。
三日月足尖一点,往后一跃,轻松地用自己的本体将那锋利的布条给挡了下来。
蕨姬啧了声,转而发动更加猛烈的进攻,这下四面八方都有那种兼具锋利和韧性的布朝他攻击而来。
三日月眉头一挑,朝走廊的一端——窗户的方向朝外一跃,整个人破窗而出。
而蕨姬也亦步亦趋,紧跟其后也出了整间大屋。
“你以为我就会这么放过你吗?”
“也是,看得出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哈哈哈。”
“去死吧,臭男人!!!”
“已经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吗哈哈哈。”
另一边,三日月和蕨姬的战斗引起了整座建筑的剧烈摇晃,她踉跄几步,但身旁的那冷面男人却还是先一步保险地托着她的身体。
月咏有些不自在地后退几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一面道起了谢,“很、很感谢您。”
“举手之劳而已。”他依旧一副冰山脸的样子,在他脸上什么情绪也看不到,不得不说他是个隐藏情绪的个中好手。
就在刚才,这个男人什么都没有解释就强硬地要她跟他一起走,虽然这并不符合店里的规矩,但她还是迫于他的威严和他一起离开了。
不因为别的,因为他有佩刀,而且看打扮也是具有官衔的人。
指导老师曾说过,如果是遇到了佩刀的武士,无论他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也最好尽可能地满足,表现得顺从一些能让她少吃很多苦头。
顺带一提,考虑到她对于京都一带的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知道得很少,再出门以前加州曾特别嘱咐过她要尽量用自己是乡下来的借口搪塞那些刻意刁难她的人,说不定可以就此瞒天过海什么的,毕竟她的不谙世事也确实很符合乡下人的淳朴天真品质。
一路上他也没有和她多说什么话,一开始的那咄咄逼人就像是幻觉一般,不过月咏倒是宁愿他不要看她,也不要同她说话,因为光是看着那张脸的严肃表情,她觉得自己都要装不下去了。
总感觉那双眼睛能够无视她的伪装,将她解剖得一干二净的。
每走一步路都是煎熬,她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面前的这个男人会突然发难,她觉得这个男人要是认真起来的话她很有可能就会暴\\露什么的。
所以在面对土方的时候她很多时候都是很顺从的,她乐天地想着,或许他会觉得她没意思而把她放了呢?
就在这时候,男人忽然在一扇装饰得很华贵的门前停下,沉默了好一会,他忽然低头看向月咏。
月咏被他盯得有些发怵,总觉得他一直在打着什么不好的算盘似的。尤其是那双黑色的瞳眸,那火热的视线像是要把她烧出几个窟窿来才肯罢休。
“请问……”月咏很尽职维持着笑容,实际上她慌乱得很,“大人您是要带小女去哪儿呢?”
土方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那扇门,忽然又道,“我们的头指名要见你。”
会遇到满月只不过是巧合,本来他完全可以不理会她自己离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把她送来这里了。
总觉得,就这么让她去面对近藤的话——
想到这,土方又一次沉默了。
月咏完全不知道面前那男人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只是看着他越来越阴沉面色,心里更加紧张焦虑了,她应该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情,可他为什么要一直板着脸?
月咏又惊又慌,但还是坚持笑着,只是笑容有些勉强。
“进去以后,跟在我身边就好,”说到这,土方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好一会才又说,“无论其他人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会。”
这下她真的一头雾水了,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出现到现在她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意图,现在他又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了。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好好回答她的话的人,更何况这一路上他已经深刻地感受到了他的“厉害”了。
这个男人要是不说话的话,真的特别恐怖。
不是说他的长相,而是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冷峻的气场。
月咏看人向来比较精准,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个男人不向一般人类那样,他怎么说也应该杀过不少人,若要他动手杀人一定是毫不犹豫的。
就是这种狠厉的感觉才会让她一直感到不安。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这位大人,实际上‘满月’已经有客人指名了,若不赶快到那边去的话,客人会生气的。”
用这个借口或许能够让她搪塞过去,毕竟这边要更换指名人员的话也是要走一套完整流程的,一般常来的人都会遵守这个规矩。
然而就在月咏以为自己能够蒙混过去的时候,男人却冷不防地开口道,“我知道。”
“那,那满月得离开了,真的很抱歉。”月咏稍稍鞠了个躬,转身就要离去。。
“慢着。”
可就在这时候,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月咏也不禁感慨这人的速度,若不是长年累月练习用刀剑,也不会有这样惊人的速度的。
他的手很宽很大,内侧满是老茧,尤其是食指和大拇指,将她那细白嫩滑的手一下子给抓红了。
想到自己握刀的惯用手法,男人注意到了因为自己的粗心而导致她受伤的细节,当即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过他并没有道歉,依旧绷着一张脸。
月咏这时忍不住回想起在本丸里的美好生活了,那里没有这里的纷争也没有这么多失礼之人,至少不会让她提心吊胆的。
虽然现在还不想见到三日月,可他虽然不信任她,但对她从来都是又有耐心又很温柔的,他不会把她弄疼,也不会板着脸对着她。
月咏此时此刻特别想回本丸。
“不用去了,来这里刚好。”土方冷漠道。
说完,月咏便错愕地看着他将那扇门给打开了,里头的女人的娇笑和男人的豪迈笑声也一并传了出来。
她愣愣地看着里头纠缠着的几名男女,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表现。
而这时,土方率先走了进去,走没几步就发现后头没动静,当下回过头来看着她,声音里,眼里没有一丝的温度。
“进来。”
月咏一怔,还站在那里。
土方皱眉,刚要上前将已经呆住了的女人拉进来,然而这时候冲田小跑着过来了,还一股劲地往月咏和土方之间来回看着。
“土方先生,这个人是谁呀?”冲田有些好奇地问道,他穿着一身白底蓝水纹和服,和一身玄色和服的土方形成鲜明对比,
不说穿着,就连样貌也是完全不同的,若说土方是冷硬挺拔的帅气的话,冲田就是那种邻家少年的阳光温暖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