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样是不是太咸鱼了一点?不过到时候再稍微把工资中完成委托后得到的提成提高一点,我的员工应该就会觉得继续这样下去不行而自行开始努力接委托了吧。
计划通√
这样想着,我停好车,带着笑容推门走进去。
万事屋里面正对着门的那扇窗户大开着,风将薄薄的窗帘吹得飞扬起来,我的视线首先看到的是一双悬在桌子上方的脚。
随着那双脚往上看,是砂色的外套,垂落在身侧的绑着绷带的手,干了之后看起来很蓬松的黑发,以及安详闭合的双眼。
等等,这什么情况???
为什么我的宝才新员工会吊在办公桌上面的横梁上?是凶杀?是自杀?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我被吓得手一抖,下意识地丢出手里的木刀砍断了悬挂在横梁上一边还套着太宰治脖子的粗绳。
随着“砰”的一声,掉落下来的身体重重地砸在桌子上,砸倒了椅子滚到地上。
“哎哟,痛痛痛...”倒在地上的太宰治像没事人一样生龙活虎地捂着腰呼痛。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还挂在横梁上的断掉的绳子,“你这是在...?”
“啊,因为这根横梁看起来是在是太棒了!高度也好,粗细也好,都是如此地适合上吊啊!”太宰治坐起来,摘掉套在脖子上的绳套,露出相当阳光开朗的笑容,“我就忍不住尝试了一下上吊健康法啦~”
“上吊健康法?”我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这一听就仿佛是营销号编出来骗老年人的,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但仔细一想其实完全是在扯淡的XX健康法。
“对对,对肩膀僵硬很有效的,如果常常低头玩手机或者在电脑前久坐的人可以试试看哦,只要试一次,保证脖子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宝才太宰治还在叭叭叭试图洗脑我。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想先喝杯草莓牛奶冷静一下。
冷静之后,我确认这小子就他娘的是在驴我。
“你其实是在自杀吧。”
我冷不丁开口。
太宰治吧嘚吧嘚说个不停的嘴一下子刹住了。
他安静下来偏头打量着我,开朗又明快的表情像是面具一样固定在脸上,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啊,没错。”最后,他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看来是瞒不过望月桑了,我的兴趣爱好就是自杀。”
“虽然我上吊、跳水还跳楼,但我真的是个好员工,望月桑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就开除我吧QAQ?”
“我仔细想了想,其实我一个人也完全忙得过来,不需要...”我推开太宰治凑过来的脸试图理性分析,然而话还没说完,太宰治已经躺在地上毫无形象地打滚了,边打滚边嚎着“我无家可归身无分文,望月桑就这么开除我的话我绝对会曝尸街头的呜呜呜”
我一步步退到门边,逐渐眼神死。
所以昨天,我为什么会认为捡到宝来着?
☆、第十四话
“那个...请问,是万事屋吗?”
就在太宰治还在地上打滚的时候,有年轻女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些迟疑地询问道。
我一个激灵,迅速转身挡在门口,对上门的委托人露出营业性的假笑,“是的,这里是万事屋,请问小姐有什么事要委托给万事屋呢”
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犹豫着,目光频频往我身后飘,脚步完全是下意识地后退,“不,我想想还是算了...”
委托-1。
我啧了一下舌,更加坚定了要把太宰治这个鬼才炒鱿鱼的心,就算他躺下来在地上滚个一天一夜把地板擦得干干净净都没用。
今天还只是他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呢,天天这么整谁顶得住呀!
太宰治就好像看到了我脑子里在想什么似的,若无其事地拍拍衣服从地上爬起来,人模狗样的完全看不出刚刚还在地上打滚耍无赖的样子,出声叫住委托人,“请等一下,这位美丽的小姐。”
他看起来十分正经的样子,鸢色的瞳孔在光线的映照下变成了介于红与黑之间的奇异颜色,食指抵在微笑的唇边轻声说:
“让我猜猜看,小姐来这里是为了夜莺,对吗?”
年轻的女性愣了一下,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她刚要否认,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哎呀呀,这件事情小姐不如进来慢慢谈吧~”太宰治不紧不慢地说着,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在转过身的时候对我眨了眨眼睛。
这就轮到我摸不着头脑了。
这小老弟到底在眼神暗示个啥?
夜莺又是什么意思?
我抵着额头开始怀疑自己和他们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不混二次元的人眼看着两个混二次元的人凑在一起说着些暗号似的术语,一脸懵逼。
不过不管怎么说,委托人最后还是被太宰治忽悠进了万事屋。
她谨慎地在沙发上坐下,双腿并拢向一边倾斜把手提包放在膝盖上,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我叫西村明子,是一个经纪人,来万事屋是想委托一件事...”
西村明子是知名演员鸟取清惠的经纪人。
要说鸟取清惠是谁,就算是我这个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人都能说出几部她出演过的电影电视剧,不过近几年好像都没有听说她有什么新的作品,也没有几年前那么火了。
另外,娱乐圈有一个传言还挺神奇的,据说鸟取清惠的正职其实是个歌剧演员,拍电影和电视剧都是为了恰饭,等在娱乐圈捞够了钱她就要回去演歌剧的。
不管这个据说是真是假,总之因为这个清纯不做作的人设,我还特意去找了鸟取清惠早期的歌剧录屏看了几眼,虽然剧情什么的半懂不懂,不过感觉表演上确实很有张力也很有灵性。
咦,这么说来,太宰治口中的夜莺难不成是歌剧《夜莺之死》?
接着西村明子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想。
鸟取清惠息影两年准备的作品正是她早期曾表演过的《夜莺之死》,她将在一周后在横滨歌剧院进行《夜莺之死》的第一场演出,但是在这中间出现了一个意外。
夹在鸟取清惠粉丝送来的信中,有一封奇怪的信,信的内容是:
[夜莺将会停在最美的一刻。]
听起来是一封意识流文艺风的信,但是结合《夜莺之死》的剧情,最美的一刻应该是最后夜莺从鸟笼中逃出,却死在腐朽泥土中的一幕。
“这么说,这是一份杀人预告啊。”我听完西村明子的叙述,目光不经意地从她绞在一起的双手上晃过。
“其实也有很大可能性是恶作剧或者恐吓,但是鸟取老师为了这场表演准备了两年多,不允许演出中有任何差错。”
“那西村小姐你是怎样认为的呢,”太宰治稍微前倾着身体,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是恶作剧、恐吓,还是杀人预告?”
“我吗?”西村明子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沉思了一下谨慎地回答,“我想这可能是鸟取老师的极端粉丝寄来的吧,老师息影来演歌剧的时候粉丝的反应就很大,当时也有人寄来装着炸弹的礼物。”
这么一说,我好像对那个粉丝寄炸弹的事件也有点印象,当初还上过朝日新闻吧。
演员这份职业也不容易啊。
“所以西村小姐是想委托万事屋保护鸟取小姐的安全吗?”我感叹完之后直接切入正题。
“不,其实在收到信件后鸟取老师已经向市警说明过了,表演当天市警会来保护舞台现场,所以对你们的委托只是抓住来捣乱的人。”西村明子摇摇头,表情稍微轻松了一点,“鸟取老师说不管是谁,敢在她的舞台上捣乱就一定要给他个教训,不管是不是未遂都要先送他去警局蹲着。”
概括一下就是鸟取清惠接下了这个战书,打算正面刚。
太宰治前倾的身体后靠,扭头看向我,“望月桑要接下这个委托吗?”
“接。”
他眼睛一亮,语气开始荡漾,“这样的话,望月桑是决定留下我了吧!”
啊,对了,还有这一茬,你不说我都忘了。
不过……
“等会儿说。”我端着老板的威严板起脸,转过头和西村明子交谈,询问表演当天的具体安排。
过了一会儿,差不多信息都交流地差不多了。
西村明子提着包站起来表示还有工作要回去完成,我意思意思送委托人到门口。
西村明子转过街道渐渐走远,保持了一会儿安静的太宰治从我身后探出头来,“望月桑,你看我是不是很好使?不考虑一下让我成为正式员工吗!”
我按着他的额头把他推进去,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我先问个问题啊。”我看着太宰治明朗的表情,问出了我从头疑惑到尾的一个问题,“一开始你是怎么知道西村小姐是鸟取清惠的经纪人的?”
一开口就是一句[小姐来这里是为了夜莺],说明他是知道鸟取清惠将要在横滨歌剧院表演《夜莺之死》的,如果说这还可以用他是鸟取清惠的粉丝来解释,但是他一眼就看出了西村明子是鸟取清惠的经纪人,就有点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