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我靠厨艺制霸鬼杀队 完结+番外 (彼岸有马)
“好看吗?”
五月用力一点头:“嗯。很好看。”
小岛真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轻抚着垂下的红珠,仍它从指尖落下。
“看来母亲很会挑东西呢。”她说。
这话带着浅浅的哀伤,尽管在说出这话时,她是笑着的。五月很想说些什么。
但在她开口之前,一个尖锐的声音穿插进来了。
“你们吵死了!”
冬花抬起半个身子,恶狠狠地瞪着她们。她的头发睡得凌乱,看起来居然有几分好笑,但她却浑然不觉。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在意这种事情。
扰人清梦是最糟糕的事情。五月对此很有自觉,连忙向冬花道歉,用最大的歉意成功截断了冬花继续抱怨的念头。
冬花不再说什么了,气闷似的一掀被子,重新躺下了,背对着五月。
有那么一个刹那,在冬花掀被之时,她的衣袖因着动作幅度过大而微微皱了起来,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臂。
于是五月便也就看到了,冬花手臂上那长长的三道抓痕,依旧是鲜红色的,尚未结痂。
仿佛一记重锤砸在心上。一切真的都不是巧合。
很平静的,五月收回目光。她藏起了无言的尖叫。
第78章 囿于离殇之妖·其拾叁
距离太阳落下尚还有一段时间。这意味着五月还能再休息一会儿。
她又钻回了被窝里。蒙上被子, 闭上眼。
眼前一片黑暗, 但意识却清醒得可怕。她一点也不困——她并非是为了继续补充未尽的睡眠才躺进来的。
她只是想要捋清楚烦杂的思绪罢了。
心口仿佛压上了某种沉重到了极点的东西,伴随着呼吸发出一阵阵的抽痛。五月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某种无法言说又难以名状的情绪给占据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触及到被隐藏的秘密了。但这秘密过于真实,真实得让她下意识地产生了抵触。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她不停地在心里这般反问着自己。
很显然, 现在警署上下已经同离人阁勾结起来了。
所以长久以来杏原百姓的失踪和死亡都没有被多么的重视, 所以认罪的歌姬才会立刻被处决。
所以冬花会彻夜离开离人阁, 因为是歌姬杀死了那些人——这或许就是真相吧。五月想。
事实已经揭露出来了, 然而五月的心中却隐隐怀揣着些许不确定。她觉得, 自己好像只是看到了表面而已。
为什么歌姬要杀人?如果依照冬花所说的那般, 她们正在完成“真时子大人的任务”。那么就是真时子在差使着她们吗?
动机?理由?真时子如何能保证她们不会有逆反之心?
毕竟……那可是在杀人啊。
单是想一想歌姬们平静外表下隐藏着的杀戮心思, 五月就感到一阵胆寒。她不停地摩挲着六边形的刀锷,任由棱角磨痛指腹。
这样的动作还是没办法让她冷静下来, 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地在这么做了。
她躺了好一会儿,久得她几乎都快要忘记时间了。直到觉得这样的状态无聊得让她觉得有几分厌倦。
她睁开眼,在被窝里翻滚了几圈, 顺势偷偷地将日轮刀压在了枕头下, 从被窝里爬出来了。冬花已经醒来,她坐在梳妆台前, 不停地在脸上扑着粉, 似乎是在试图把脸上的那道淤青遮住。
其实已经遮得看不出任何痕迹了,但她还是在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动作。五月感觉到了她的焦虑。
她确实应该感到焦虑。五月心想。
至于手臂上那三道明显到根本无法忽视的抓痕, 也被冬花用脂粉掩盖起来了。但与暗色的淤青不同, 那伤痕毕竟是鲜红的。然而冬花却依旧是将脂粉填在了伤口里。远看倒是看不出任何端倪了, 但只要将距离拉近一些, 就能看到伤口部分泛着黯淡的色泽。
昨夜留下的伤口,到了今日自然是还不会结痂。没有血痂,在脂粉的刺激之下,伤口渗出了血,透出几分骇人的意味。冬花忙又添上了更多的脂粉,姑且算是将这糟糕的状态抑制住了。
五月很难想象她究竟是如何做到面无表情地为自己的伤口施加疼痛。她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想多问,只是默默地收回了目光,挑起放在床边的发带,将发丝束起。
自从上一次将长发剪短后,她就没有再捣鼓过她的头发了。不知不觉间,发梢几乎都快要碰触到后心处的。
长得真快啊。她想。
或许可以再剪短一次了吧。
她把碎发捋到耳后,漫无目的地四下望了望。歌姬们大多都聚在一起,小岛真一如往常般脱离这个小群体,坐在了离五月不远的地方,侧对着她。
平常小岛真是不怎么拿出她的尺八的,但这会儿却把拿在了手里,指尖虚虚按在竹筒的孔洞上,像是在弹奏着乐曲,只不过没有吹出声响罢了。
每当她随着节拍微动时,垂在木簪尾端的红珠就会随之摇晃。五月失神般的盯着看了好久,却不知道应当说什么才好。
许是她看了太久吧,小岛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头望了她一眼,笑着问:“你在看什么呢?”
五月慌忙收回目光,下意识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啊。没什么……我是说,我在看你的木簪。”
听到五月的话,小岛真好像很欣慰。她轻抚摸着木簪,喃喃似的说:“虽然这并不值钱,但确实我最宝贵的东西了。”
“因为是您母亲留下的吗?”五月知道这话题很敏感,随意乱提会显得相当失礼,可她依旧想要以此为突破口问出些什么来,“小真姐的母亲……”
还健在吗?
五月原本是想要这么问的。可这样的字眼实在太过酸涩了,五月怎么也没办法说出口。
但就算五月不说,小岛真也能猜出来。她没有生气,依旧是如同往常一般的恬淡神情。她用一块红布将尺八包了起来,许久都没有说什么。
就在五月以为她会任由这话题归于沉寂时,她开口了:“前年的时候,我母亲去世了——她得了重病,变得瘦骨嶙峋,甚至连一些很基本的事情都做不了,终日瘫倒在床上……我没有钱帮她治病,尽管我已经很努力地去赚钱了,但还是填补不上那巨大的金钱漏洞。父亲也早早地因病去了,我便变成了孤身一人。”
“……然后呢?”
“然后,我遇到了真时子大人。她将我带离了那个贫瘠的村庄,给予我金钱,教导我成为歌姬。虽然在当歌姬之前的训练真的很辛苦,但现在也算是在一点一点变好了吧。”
从她的话语中,五月听不到有任何对真时子的不满。反倒是……有几分感激?
这种类似于感激的情绪实在是让五月觉得违和到了极点。她不知道应当如何评判才好。
她怕自己会一不小心说出什么逆反真时子的话。于是她索性不说了,只问道:“那么其他歌姬呢?她们的身世也和小真姐差不多吗?”
“其他人吗?”
小岛真困惑地抬了抬眉。显然,她并不明白为什么五月会问出这样的话,但看着五月神情认真,便也就放下了不被任何人察觉的戒心。
“和我不一样,她们很早就跟在了真时子大人身边,大约是……七八岁左右的时候吧。现在她们中的大多数年龄也还不大,都才十五岁罢了。譬如像是冬花,她比你还小一岁呢。”她说,“我以前也问过她们的出身,但她们大多数人都记不得了,可能是她们的过去并不怎么美好,所以便主动地忘却了吧。”
“哦……”
五月好像能明白歌姬对待真时子的情感了。
为了不至于让自己刚才的问话显得目的性太重,五月忙又添上了一句感慨。
“大家都很不容易呢。”
“是啊。你呢,一叶?你为什么要来离人阁工作?”
五月浑身一僵。从小岛真的表情中,五月看不出她究竟是真的好奇还是真的想要探寻些什么。
又或者只是因为五月先前问到了与身世相关的事情,所以小岛真才把同样的问题抛回到了她这里。
幸好五月早已经为自己编造出了合适的故事,所以此刻她的慌张只持续了微不足道的一秒而已。
她揉搓着指尖,低声说起了虚假的身世。
她所说出的故事,毕竟就只是“故事”而已,只让她觉得笨拙而尴尬。她庆幸着小岛真在听完她的故事后便很体谅地没有再多问什么了,只是安慰了她几句。
趁着这不怎么愉快的话题告了一段落,五月赶紧结束了与小岛真的对话。她离开房间,快步走到露台。
石川睦还在坐在这里。
“我看你的床铺还空着,就觉得你这会儿应该还在露台。”五月说着,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我给你写的纸,你应该已经看过了吧?”
“嗯。”石川睦点点头,把摆在手边的盘子推了五月这里,“饭团。吃吗?”
“吃。”
五月捧起一个饭团,剩下的另一个便就归石川睦了。
这就是个很普通的饭团罢了。内里没有包裹酸甜的梅子,也没有包上长方形的海苔,一口咬下去,能吃到的就只有寡淡的白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