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在拍摄应该比天大的情况下,放弃睡眠,放弃职业素养,放弃他本来应该放在人生首位的一切,往返在首尔和全罗道之间去见安文姝。他们的见面就只是见面而已,在岛上见一面,就是在码头周围走一走,聊聊天,别的什么没有,见完,聊完,刘垭仁就要回去,要不然来不急赶回剧组。
那其实很没必要,不管是打电话还是视频通话,聊天而已,怎么聊不行,干什么非要见面呢?
可刘垭仁就是来回跑,没有一次跟安文姝说,我不过去了,他跟安文姝说的全是,我要到了。
所以,刘垭仁输了。
输在,事业很重要,自我很重要,我的世界非常重要,那个叫刘垭仁的存在无限重要。可安文姝排在了那些所有重要的东西前面,这是刘垭仁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在他跟安文姝说,我的热情很快会消退,到时候我们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的那句话之后,他就被坑埋了。
刘垭仁跟安文姝说,所谓爱情就是在碰到一个人的时候,所有原本既定的标准都不存在。这句话也适用于他自己,那个说安文姝顶多就是人生排序前三之一的,自己。他不是没有标准的,或许他对恋人没有固定的标准但他对恋爱的模式是有标准的。那个,刘垭仁最重要的标准。
所以,刘垭仁输了,自掘坟墓。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当然值得安文姝大笑一场。
安文姝确实很早之前就发现了刘垭仁的转变,或许刘垭仁刚开始真的只是想要谈一场还算有意思的恋爱,但后来他慢慢的就变了。变的更想挖掘她的内心,想方设法的靠近她,想要寻找到所谓真实的那个安文姝。彼时,刘垭仁自己都没发现的改变,安文姝看到了。但她没有说,更没有提醒,这种事干嘛要提醒,这家伙一向很能作死,又不是第一次了。
感情里谁输谁赢的,从来都说不清,说得清的也就是放弃挣扎的刘垭仁反倒放下了纠结,重新找回那个更专注拍摄的自己。大清早给了还在睡的女朋友一个早安吻就出门去拍摄了,一整天,一条短信都没给安文姝发。也不知道他是试图挽救疑似没救了的自己,还是安文姝回到了首尔,他焦躁不安的负面状态就自动消失了,这个只有刘垭仁自己知道。
欢愉的夜晚过去,回归首尔的白天。
起床的安文姝去上班了,去许愿上班。她现在要进行坐班制,7/24,真社畜。
坐班是为了让要找她帮助的人有地方上门,对需要寻求帮助的人来说,去到某人家里的顾虑太多,去某人的办公室就没有太多顾虑,反倒会有行不行至少去试试的想法,上门问问又没什么的。
随着得粮岛改造项目的风声扩散,坐班的安文姝多了个对外使用的号码。号码是公布在许愿上的,谁都可以打,即是‘私人’电话,也是工作手机。那电话就没不响的时候,随时都在响,响的安文姝助理都多了两个,保证不会漏接每一通电话,所有打过来的人都可以约时间,只要安文姝有空,只要对方上门,安文姝每个人都见。
许愿的大众监管插件上线了,手机响起的频率就更频繁了,安文姝几乎是住在了办公室里。跟岛屿开发相关的乡民们都约在白天见面,跟软件相关的当事人,或者是认为自己有个好点子想要提供给软件,亦或者就是想要见一见‘偶像’的粉丝们,都约在晚上。要是太晚了,安文姝还会在见过人之后,送对方回去。
安文姝忙起来了,忙到根本没空管自己是不是还有个男朋友。她维持着每天至少见一百五到三百人的频率,每天至少有十五个小时以上在见不同的人。跟政府对接,参加所有能参加的会议,还会召集人一起开座谈会。跟每个人握手,跟每个人说,她会认真考虑对方的需求。
见的人越多,安文姝越觉得‘善意值’是真的好刷,它并不要求帮助对方多大的忙,它只要求所谓的‘真心’感谢,那样的真心有时候只需要安文姝的一个笑脸。年纪小的孩子认为她愿意见面就是最大的善意了,许多小朋友跑到她面前鞠了一躬就匆忙跑走,她依旧刷到了善意值。
在详细研究了要怎么刷‘善意值’之后,安文姝弄了个大的,直接让李明正牵头,召集所有岛屿开发相关的主事者们开项目招标会,光会场来人就超过两千,一个不到三小时的会议开完,安文姝刷到了‘15’善意值。打铁趁热,在会议隔天,安文姝以做事就做到尽善尽美让人挑不出毛病的说法,忽悠李明正一起挨个去跑能串联的岛屿。
这种‘下乡’一样的活动跟着一大帮记者团,村民们自然是非常欢迎,真心假意的说不清楚,但总有真的感谢的人。感谢李明正,感谢政府,感谢记者们,感谢...安文姝。
夏末秋初,秋去冬来,安文姝刷满了善意值。别说五年,她连五个月都没用到。
刷满善意值的当天,安文姝的生存时间从十年骤降至三年不到,因为......
初冬首尔的夜晚,大街上的姑娘们还是短裙的打扮,为了风度不要温度的姑娘们在江南的夜店挥洒热情,地上舞池的热闹被豪华包间的隔音挡的严严实实的,安静的都不像是夜店的包间,隔音做的非常好。
好的李明正眼睛疼。
包间靠墙的一圈沙发中间坐着在研究亲妈生日给妈妈买什么礼物的朴灿洲,和帮她一起研究的安文姝,两人在商量买个岛。这话题听的站在门边的李明正很是不高兴,岛屿开发砸进去的钱不少了,现在还没回本呢,那是长期的项目没那么快能看到回头钱。结果,这两个家伙就在这边炫富,太讨人厌了!
沙发正对面的舞池里跪着一位姑娘,脑袋被人按在地上,嘴里塞着口塞,眼泪鼻涕加口水流了一大滩,姑娘的脸就被按在那摊水里。李莉娜搬了个椅子坐在姑娘的斜前方,尖头高跟鞋顶着姑娘的太阳穴,有一下没一下的踢,手里拿着平板再翻那个姑娘的资料。那样子跟黑社会一样,就是这一幕弄的李明正眼睛疼。
反手敲了敲门板的李明正让讨论买岛的两人集中一下,下巴对着李莉娜那边问他们“干嘛呢这是?”
李莉娜冲李明正耸耸肩“找麻烦的。”用鞋跟怼那姑娘的鼻梁,对瑟瑟发抖的姑娘假笑“我好久没碰到那么蠢的人了,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
“我问的是,把我叫过来干嘛。”李明正往安文姝边上走,问她“你说,叫我来干嘛。”
安文姝伸手拿了个空酒杯给他倒酒“我没叫你。”
“我叫的。”朴灿洲从安文姝身后探头,冲李明正抬了抬手里的平板,屏幕上是南非一个小岛的图片“我记得你有个岛,想问你买岛的事情。”
李明正很无语“岛不是我的,是我哥的。”摆手表示这个不重要,指着李莉娜那边“你们搞事情干嘛叫我来?”
“他想炫耀他的小伙伴”安文姝把酒杯递给李明正,等他接过反手指着自己“也就是我,可以陪他一起玩游戏了。”
抿了口酒的李明正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朴灿洲指了指跪都跪不住摊在地上又被保镖拽起来再次脸着地的女人,又指了指安文姝,最后指自己,弯腰拿酒冲李明正举杯“我们孩子终于把衣服脱了~”
“衣服?”李明正觉得这话有些熟,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圣女贞德?”转向安文姝,再看朴灿洲,最后看李莉娜脚下的女人,怀疑道“你们该不会无聊到随便找个人来折磨一下吧,神经病啊。”
安文姝举手表示“跟我无关,我只是一个被胁迫的路人。”
“胁迫?”李明正不懂她什么意思,转瞬看到朴灿洲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匕首来抵着安文姝的腰,安文姝双手高举做投降的姿势,李明正白眼都翻出来了“你们有病吧!”
转手又把匕首塞沙发后面的朴灿洲说“那女人还真跟你有关,李莉娜找出来的,我是顺便带过来庆祝一下。”手肘戳了下安文姝“我都忘记问你了,为什么之前不能用这招?现在胁迫就行了?”
“现在胁迫也不行。”安文姝让他搞清楚“我是拿命在陪你玩。”她只是确定了义务不是必须而已,有义务阻止不是必须阻止,违法犯罪什么的只要不是她亲手做,系统就弄不死她。
朴灿洲撇嘴“明明是我在陪你玩,你这两天气压低的我都怀疑你能直接拿刀捅人,别到时候我要去VIP看守所陪你过圣诞节。”所谓VIP看守所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关押特殊人群的。安文姝要是真杀了人,安家一定会送她进去。
拍了拍口是心非的小伙伴的脑袋,朴灿洲让她认清事实“我在帮你找袋鼠,虽然这个不算,不过也能临时发泄一下,你看你现在心情不就好多了。”
安文姝歪头蹭了蹭他的手,算是默认了他的话,也是因为这个,她才拿命看这场戏啊“谢谢你的圣诞礼物~”
“这还差不多~”朴灿洲满意了,望着依旧很无语的李明正“那女人找你麻烦。”对李莉娜说“你跟他讲。”
地上跪着的姑娘是首尔大的学生,要是安文侑在这里他搞不好还能认出来,这人是谁。这姑娘是安文姝的直系学姐,经济系的,两人还有过交集。彼时安文姝打算走阳光少女路线玩奶嘴计划去拍综艺,姐姐约了弟弟一起吃饭,安文侑提议去校门口的一家披萨店。在店里,这姑娘和一位朋友就坐在姐弟两的隔壁桌。双方发生了一点小矛盾,后来姑娘被嚣张的安文侑以一句‘我爸是安修贤’给怼回去,随后被朋友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