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小时候吃多了?”刘垭仁说完发现自己回答错误,安文姝问的不是这个,给了正确的,奇妙的答案“我给你做了人物小传。”
“人物......小传?”
“干嘛这个表情。”
刘垭仁把面碗地给她看她要托着碗底拿面,立刻缩回手“烫。”说着把碗放在一边,准备等凉了再给她,指着面碗跟她说“你每次都这样,喜欢、讨厌、受伤了、开心之类的都不说,跟个设定了什么诡异程序的机器人一样,我想要接近你总要先了解你啊,问你估计是没答案了,所以就弄个人物小传来研究。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会因为什么开心,会因为什么不开心等等。”
完全无法理解刘垭仁在做什么的安文姝只能以“你真的有毛病。”来回应。
“有毛病的是你才对。你不喜欢我”刘垭仁撇嘴“但你也不讨厌我。”指着拉面碗“你不喜欢这个,但你也不讨厌这个。”食指轻点她的眉心“你就是传说中的AI,一切都有价值,人也好东西也好都这样。价值是你需要的就留下,不需要的就无视。我本来应该在无视的范围内,但我在你那边刷的存在感超过了预期,你就开始觉得我麻烦了。”
“什么慰|安|妇的项目让我变的麻烦了,才不是,根本就是我变成了麻烦本身。你那个什么底线我不知道,但我一直在往前走,从来没后退过,后退的人一直是你,我肯定会碰到你的底线的。我猜,你所谓的底线不是指某种具体的事情,而是源自于你自身,比如,我的存在打破了你设定的程序,我成了你的病毒,你就开始杀毒。”
拿着苏子叶包肉的刘垭仁边说边把包好的肉冲安文姝‘啊’,在她吃下后给自己包“你自己说的,你会把全世界捧到人家面前,那样听起来浪漫的话背后的意思是很恐怖的,那代表着你只允许她在你给与的世界里生存。那东西不叫爱情你知道吗”吃了一口包肉,说话变的含糊“充其量,也就是相互陪伴。”
嚼着肉的刘垭仁转头去看蘑菇好没好,嚼着肉的安文姝安静的吃肉,咽下肉的安文姝问他,结论是哪来的,咽下肉的刘亚荣回答她,那是多年演技的经验。
“我演过一个跟我们现在的情况有点相似的本子,跟金喜爱前辈一起演的。她的角色是只追求成功,只在乎利益的财团室长,我的角色是天才钢琴家,我们人物设定相差近二十岁。我跟前辈为了能让角色之间的火花更让观众信服,很仔细的研究过剧本和人物纠葛。前辈研究是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二十岁的恋人,而我研究,为什么二十岁的男人能爱上四十岁的女士。”
刘垭仁冲安文姝眨眼睛“知道为什么吗?”
“看脸。”安文姝给出标准答案。
缓慢摇头的刘垭仁表示“答错。是权利。权利是最好的春|药,烈性的,无解。”
“二十岁的那个角色是个天才,他的人生里钢琴基本就是唯一,强势进入他的生活的女士让他无措。他被对方身上的强大吸引,那种笃定的,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的强大,掌控自己的人生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一样,那会吸引任何迷茫的年轻人。那是远超过肉|体的魅力,那些力量让年龄、身体、长相都被剔除在外,那会让人不自觉的产生性|吸引力,男人跟女人羁绊的源头都来自于这里。”
“反过来,前辈跟我说,所有人都喜欢二十岁,喜欢的就是肉|体,青春对苍老,纯白对暗黑,迷茫对清晰。那些回不去的曾经,那些滑嫩的肌肤,稚嫩的脸盘,青春的无谓和无知,都是绝妙的吸引力。”刘垭仁指着安文姝“你,就是被肉|体吸引”反手指自己“而我,爱上的是灵魂。”
安文姝笑了“你好像在骂我。”顺便自恋。
“我在说事实,你对我这个没兴趣,大概我属于你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存在,没什么特别的当然没兴趣。”刘垭仁耸肩表示自己可以理解“可一旦你发现我开始特别起来,这个躯壳下的灵魂开始特别起来,你就觉得事情变得麻烦了。你的人生规划里没有空挡给一个特别的灵魂,那会让你像我那个二十岁的角色一样,变的无措,找不到方向继续往前。”
“我不知道那个给与全世界的爱情是怎么回事,那个人足够特别到你爱上了他?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你不会爱人,不会爱自己的人都不会爱人。比较可能的猜想是他跟我一样,因为某种原因你没办法拒绝他的靠近,然后这个人成了你的习惯,习惯他的存在,所以你爱上了他。”
“可你爱慕的未必是他,更可能是爱慕他时那个变的有趣的自己。你们的爱情开始于你确定这个人可以影响你了,你就会把所谓的世界放在他面前,让他不知不觉的被你蚕食,直到他的周围都是你的影子。搞不好他一开始就被你蚕食了,你确定这个人无害,这个人变成了你的所属物,这就是你的爱恋。但他不是你的恋人,他只是你的所属物。安文姝,那不叫爱情,相信我,没人这么恋爱。”
安文姝好奇道“那应该怎么谈恋爱呢?”
“先自爱。”刘垭仁笑道“永远是先自爱,一切的前提都是先自爱。你得先爱上自己,不管那个自己是否阴暗,是否恶毒,是否除了被人利用一无所有,你都得爱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会比你自己更爱你自己,家人、朋友、恋人都不行。一旦你抛弃了自己,把自己变成了别人,那你就不见了,一个没有自己的人,怎么去爱别人?”
“安文姝,你没办法爱别人,在你爱上你自己之前。自私自利自我,什么都好,好坏都无所谓,你要爱自己。”刘垭仁摸了摸安文姝的脑袋“我会努力让你爱上那个安文姝,她很奇怪,很神经病,特别凶,搞不好还真的杀过人也不一定,可那个凶巴巴的家伙不会保护自己。你不用喜欢我,等你爱上你自己的时候,就会爱上我了。”
挺起胸膛昂着头的刘垭仁对安文姝说“我是全世界最好的恋人,没有之一。”
安文姝愣住,门铃响起,刘垭仁偏头看向大门,雨太大,夜色太暗,看不清。
撑着凉床起身的刘垭仁拿伞出去开门,独坐凉床的安文姝端着放凉的拉面吃面,那些长篇大论进入脑袋被保存在某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什么时候会被想起很难说,被丢垃圾堆里比较现实。而穿过门口一堆包装的残骸垃圾堆到达棚子里的,是之前讲好会把李明正带回去就会把人带回来的安文昊和李明正,以及被李明正叫来的朴灿洲。
凉床是一米八乘两米的,五个人坐也坐得下,只是因为零碎的东西太多,有点挤。安文姝没有挤在这里的想法,别人也没有,烤肉只吃了几口,拉面还有半锅的凉床最后只剩下两人继续吃。没吃饱的刘垭仁和压根没吃东西的安文昊。安文姝他们三个去书房了,聊他们的正事。
书房亮起的灯光透过棚子里的塑料布只能隐约的看见光,棚内的两人却没有管书房里的人在做什么,各自动手烤肉。安文昊还去厨房拿了一个平底锅和酒过来,一人一锅烤肉,一人一瓶烧酒,闲聊。
聊天的话题从很安全的天气开始,台风季快来了什么的,聊完天气聊烤牛肉好吃还是烤五花肉好吃,得出的结论是无敌安全的各有各的好。边吃边聊,酒杯时不时的碰一下,两瓶酒见底,安文昊又去找了瓶红酒出来,用一次性的纸杯跟刘垭仁喝红酒,又是大半瓶下去,酒喝差不多了,有些微醺但都还清醒,一些陌生的关系不太方便说的话就可以借着酒精说出来了。
安文昊问刘垭仁是不是在跟安文姝交往,刘垭仁格外诚实的回答,他倒是想,但安文姝不喜欢他。
这个回答是安文昊没想到的,抿了口酒问刘垭仁“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迟早会在一起的关系。”刘垭仁笑看他“哥可以耐心一点。”
莫名觉得这声‘哥’喊的不太舒服的安文昊笑笑,他对这种话没办法接。
刘垭仁也笑,笑着说安文昊可以接的话“文殊有些别扭,但文殊喜欢你的。”
楞了半拍的安文昊笑的真实了点“我知道。”
这回答变成刘垭仁没想到了“你知道?”
“我知道。”安文昊低头笑叹一声,有些无奈也有些惋惜“她还太小,没办法正确的表达什么是我喜欢你,我想跟你一起玩,就只能用......”摇摇头,说远了,看向刘垭仁“我可以拜托你照顾我妹妹吗,她有些小脾气,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了,你可以联系我,但不要直接反抗,可以吗?”
刘垭仁肩膀微动,这要是别的姑娘的哥哥这么说,顶多也就是别欺负我妹的意思,可说的人是安文姝的哥哥,让他很怀疑“你觉得她会伤害我?”
安文昊挑眉“我觉得你想的有点多。”
想的确实很多的刘垭仁知道他不准备详细说,不过他也没有要跟对方讨论这个的意思,他想跟对方说的是他做不到的事情“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别让安文姝一个人待着,找人跟她一起玩,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别一个人。”看他怔住,笑着解释“我最迟两三个月后就进组了,就算不进组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黏着她,我有自己的事要做,她也不喜欢那样,所以需要你的帮助,你们家好像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