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女孩儿的眼睛眨了眨,然后艰难地从小丑怀里转过身,低头去瞅他身上的紫色西装礼服。
小女孩儿揪住小丑一边的领子,瞪得圆圆的眼睛微微发亮。
“怎么?你喜欢吗,小宝贝儿?”
小丑的双手从女孩儿的腋下穿过,把人举起,让她更好打量自己身上的紫色西服。
小丑身上的西服裁剪流畅,做工精致,看上去价格不低。但重要的不是做工,而是颜色!
那一言难尽,让人不忍直视的基佬紫……小女孩儿却觉得亲切极了。
她的眼眸锃亮,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沉默的小嘴儿终于动了动,孺慕地、亲切地、微微试探性地吐出两个音节:“爸爸?”
小女孩儿说得是华夏语,但这两个字音几乎是国际共通。饶是小丑这个不懂华夏语的都根据小女孩的表情和音节儿成功理解到了这两个字的含义。
“papa?”
“哈哈哈哈哈,papa?”他又是大笑一阵,整个人都因这笑疯狂颤动,可托着小女孩的双手却依旧有力。
“你真的是太让我意外了小宝贝儿!不过我喜欢!”
“但你应该换个称呼……”
“……?”小女孩儿歪头瞅他,茫然又疑惑。
“叫daddy……”他这么说。
第2章 小安琪【修】
安琪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儿。
在阿卡姆里更是特殊的存在。
她身上像是自带了光环,每人个见到她心头都会浮现柔软的善意,小丑都抵挡不了。
这孩子当晚“降落”在小丑房间时,身上穿的是比他身上还要简单宽松的“病号服”。唯一多出来的就是脚腕上的金属圈了,像是脚铐一样锁在上头。
这东西小丑见过。
——变种人抑制器。
比他曾见到的那种更小巧更精致。
刚收养的闺女可能是个不知道哪个实验室或者黑作坊出来小变种人?
那她的能力呢?
——或许,这就是他家小宝贝的“能力”。让任何人都对她抱有善意?
这个疯狂的男人手中把玩着从自家闺女脖子上卸下的“脚铐”玩笑一般地定义。
安琪的能力是不是这个已经不重要,反正在来到阿卡姆五个月后,小姑娘已经在阿卡姆的大小牢房里畅通无阻了。就连住在下水道的鳄鱼人杀手鳄都被没在第一次见面时咬掉她的手臂。
这个姑娘,以身上不知名的(玛丽苏?)光环征服了整个阿卡姆。
“叩叩叩~”
安琪小姑娘日常去拍杀手鳄的牢门。
“琼斯叔叔,你在吗?”
杀手鳄在阿卡姆的牢房设在毫无光亮的废弃下水道,可是她提不起地面上那好几十公斤的井盖,所以她每次都要绕一大段路从地下一层的通道来到真正的牢门口。
“哗啦哗啦……”水声越来越近,半人半兽的鳄鱼人缓缓出现在牢门边。
这就是琼斯。
他患有极其罕见的返祖疾病,身上长满坚不可摧的鳞片,牙齿和指甲极其锋利,能够轻易撕碎一个两百磅的成年男子。
“你又来了,小丫头。”杀手鳄瓮声瓮气道。他开口说话时会露出黄白的牙齿,比鳄鱼的更密集也更尖利,配上那张鳄鱼脸,狰狞可怖。别说可以吓哭小孩子,连成年人见了都会心里一突突。
但安琪却神色如常,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静清澈。好似在她眼里,面前的鳄鱼人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如此淡然的态度,也不知道是她以前见得多了,所以见怪不怪,还是天生接受能力就这么强悍。
“琼斯叔叔。”软乎乎的小姑娘扬起灿烂的笑脸,把费了半天的劲儿一路拖过来的木质小拉车往杀手鳄那里推了推,像是献宝一样。
“吃饭了呦。”
“通心粉,意大利面,还有薯条和大面包跟烤羊排。”因为杀手鳄的食量很大,所以她每次都是用大号的铁盘才能盛下这么多东西送过来。还得用小拉车一路拖过来。
“哼。”杀手鳄喷了口粗气,“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吃人类的食物。”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这只大鳄鱼还是伸手透过铁柱的孔子把餐盘上的食物一一拿起,抱在怀里。
“可是,你就是人呀,为什么不吃人的食物呢?”小姑娘歪头,头顶歪歪斜斜扎着的两根马尾看上去更不对称了。她的小嘴抿着,眼里透着显而易见的疑惑,仿佛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说。
“……”杀手鳄沉默了。
他在阿卡姆的牢饭,从来跟别的罪犯不一样。什么通心粉,意面,薯条,面包……从来不会出现在他的“菜单”里。
在这小丫头出现之前,他每天的一餐是什么来着?
——一只羊,一头牛或者连毛都没拔的猪?
杀手鳄啃了一口面包,香甜的麦香随着咀嚼蔓延整个口腔。
——啧,不管是什么,反正是回想不起来半年多前那生肉嚼在嘴里爆出鲜血时的腥甜油腻的滋味了。
见杀手鳄开吃了,小姑娘也就不去想这个问题。小孩子的思想往往天马行空,来得快去得也快。
“哦,对了。”小姑娘头顶被扎的松松垮垮的马尾辫儿晃了晃,低头从斜挎的小包里掏出一颗红彤彤的苹果,垫着脚递给杀手鳄。
“新鲜的大苹果,给你吃。”像是献宝一样。
这是安琪在狱警的食堂里搞来的,除了小丑,也只有死射有。这原本是她给自己留的,不过现在给了杀手鳄。
“拜拜,琼斯叔叔。”小姑娘朝杀手鳄挥了挥手,拉着她的小木车走了。
“喀嚓~”杀手鳄咬了一口苹果,目送小姑娘远去。红彤彤的苹果香脆多汁,咀嚼两下,满口香甜。
——“甜的。”
牢房里的鳄鱼人闷声哼笑了下。也不知道说的是手里的苹果,还是送苹果的人。
今天中午的送餐任务完成,小姑娘倒腾着小短腿回了“家”。
“daddy, ……daddy?”
意料之外的,小丑今天没在牢房里。
安琪眨巴眨巴眼,敲敲隔壁门儿的死射。
“劳顿叔叔,你有看到我爸爸吗?”
刚吃过午餐的死射扭头回她:“你爸爸去外区了宝贝。 ”
今天阿卡姆来了一位新精神病医生,专门负责小丑的“病情”。
这是位女医生,性感火热的身材被身上宽松的白大褂完全遮掩,美丽的容貌也因带上了死板土气的黑框眼镜而减色不少。
她是哈莉·奎泽尔,业务能力十分优秀的医生。用不了多久,精神科的顶尖医生团队里,必有她的一席之地。
可惜,她今天遇上的病人是小丑。
——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一个……惹人堕落的深渊。
小丑接受精神治疗的病房在阿卡姆外围。外围和病房如铜墙铁壁,寥寥几人看管的内区不同。阿卡姆外围警卫众多,摄像头遍布,戒备森严。
安琪想去找爸爸,都无法前去。她曾被小丑勒令,只能在这高危区的内围里头活动。外围的狱警们可没这里的狱警好说(威逼)话(利诱)。毕竟能在高危区当狱警的,多少都是有前科或者暴力倾向且在社会里找不到满意的工作的人或者退下来的雇佣兵。这些人早把脑袋拴在裤腰上,不适合在阳光下生存的他们,选择来到了阿卡姆当狱警。不为别的,钱多就行。而小丑,虽然比不上哥谭首富布鲁西宝贝,但也是不差钱的。并且,收买(或威胁)这种小手段,对于丑爷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
“唔……”
小姑娘蹲在墙角,小小的一团看上去委屈又失落。她白嫩嫩的手指头在地上无聊地画着圈圈。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腿蹲麻的小姑娘爬上床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小丑爸爸才迟迟归来。
“daddy……”听见开门声响起,小姑娘侧头,惺忪的睡眼还没睁开,就软软地叫出声来。
待清醒了,睁眼的那刻便看到皮肤苍白的绿发男人无声地蹲在床头。他脸上挂着笑,却被苍白的肤色和那双幽深冰冷又隐藏着癫狂的墨绿色眼睛衬得像只恶鬼,阴森恐怖。
但小姑娘根本没在怕的。
“daddy!”她惊喜地坐起身,声音甜脆脆的。然后两只白嫩的小爪子抱着那挂着可怕笑容的“鬼脸”吧唧就是一口。
黑白分明的水眸里头,满是信任和依赖,半点也不掺假。
在这个孩子心里,小丑占据着绝对的特殊地位。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好女孩。”小丑爸爸学着正常父亲的举动,揉了揉自家闺女的小脑袋瓜。不过因为用力过猛,把那一头小绒毛揉得乱糟糟不说,小姑娘本人也是头晕眼花。
放在外人眼里,仿佛这个男人是要用他的大手捏碎这孩子脆弱的脑袋。
但安琪并不在意头顶来自小丑爸比越来越重的力道。她小胳膊往前一够,圈住小丑的脖子,一双小脚也踩在小丑的大腿上,仿佛整个人挂在上面一样。
“daddy!安琪想你。”小姑娘的小脸儿蹭蹭小丑的脖子,亲昵极了。
“我也是宝贝。”小丑站起身回应一句。一只手似是无意识地托住自家闺女的小屁屁,以防这姑娘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