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试试抹去呢?
『——伊尔迷!』少女加重了口吻,一惯上扬的嘴角像是被强行按了下去,和少女身上温软乖巧的气息格格不入,眉宇间尽是戒备和不悦。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了。
※※※
“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有点怪?”上鸣电气掩着嘴小声地嘀咕着。
切岛锐儿郎搓了搓胳膊,“你们有没有感觉……好像有点冷?”
轰焦冻的视线在花野弥生的面孔上游离,似乎想要观察出些什么,“她的表情不对劲。”
“他们好像……因为某个事情起了冲突,弥生在防备他。”察觉到这点时,绿谷出久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爆豪胜己紧紧皱着眉头,眉心间的沟壑弥漫着深深的戒备和不安,他从没有见过少女这种神情,这种异常……代表什么?
同样觉得异常的还有这个揍敌客长子。
在伊尔迷的记忆中,哪怕那时候他的数值卡在百分之六十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因为那绝对的阶梯等级制度,只要低于百分之六十就没有他不能杀的。
有点伤心呢……
看来“城墙”很坚固啊,连碰都不能碰,还是……因为这里面有人高于百分之八十呢?
伊尔迷倾过身去,挽在左耳后的黑色发丝散落下来,轻轻抚弄着瓷白的脸颊,让本就温和的线条变得更加柔软,漆黑无光的眼瞳映射着少女美丽精致的面孔,温软耀眼的绿色翡翠被他的黑眸染成墨绿。
整个视野都被她独占。
一只手还被她捏着指尖,软软的像是被猫舌含住似的,舒服得要命,他当然舍不得抽回。
于是只能抬起另一只手,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上少女的脸颊,像是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妥协似的。
『不想回答就算了,就当是……玩笑?别生气呀,弥生。』伊尔迷认真地说,仿佛他之前真的只是说了什么有趣的话一样。
花野弥生凝视着他,两人指尖相触的地方被柔软的温度缠绕着,好一会,她才松懈了下来,戒备如乌云般被温软的笑意驱散得一干二净,『真的吗?』
哎呀,为了得到她的感情他当初真的非常认真努力呢,既然已经达成所愿了,那么偶尔退让一下也没有什么,干嘛要和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计较呢?
『当然是真的。』
得到的东西越是美好就越能忽视一些小瑕疵……
才怪。
线条凌厉的手臂收回的一瞬间在半空中留下一道虚影,漆黑的念钉从指尖甩出,只在尾端残留着静默无声的杀意。
——叮。
两个几乎用肉眼无法察觉的黑色虚影在半空中相撞,硬生生偏离了各自原有的轨道。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斩断了空气中原本就紧绷的那根弦。
十六岁的少年们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视觉无法捕捉到黑色虚影,即使已经听到了突兀的声音,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还没有来得及将察觉到的异常连反馈给大脑。
——直到两根一模一样的漆黑念钉因为互相作用力在轰焦冻的眼前停留。
这一刻像是被按了慢放键一般。
它们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掉落在深褐色的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不易察觉的声响。
轰焦冻迟钝地转动了一下瞳孔,视线在触及泛着冰冷色泽的漆黑念钉时,心脏猛然收缩了一瞬,带来疼痛的窒息感,下一秒便轰然反弹,以加倍的速度和力道疯狂地跳动。
时间终于恢复正常的流速,但随之而来的是某种毛骨悚然的存在,它让空气变得粘稠起来,不怀好意的正一点一点将氧气从他们身边抽离。
让已经回过神的英雄预备役们再次陷入了淤泥中。
又出现了……那种能够绝对压制他们的,令人恐惧到连战栗都不敢冲出身体的东西。
爆豪胜己即使一遍遍给自己的身体下达“动起来”的指令,依旧没有办法让它服从,身体里的每一寸神经每一寸血管都被冰冻住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揍敌客杀手和英雄科少女定格在相同的姿势。
他们一手亲昵地相触,一手与肩齐平朝向穿着校服的少年们。
花野弥生地眉宇间依旧氤氲着温软的笑意,碧色的星眸在凝视着揍敌客杀手时充满了仿佛任人予取予求的爱意,软糯的音节从双唇间细细碎碎的流露而出,拼凑成舒心的乐章。
她微微仰起头望着眼前的揍敌客杀手,毫无保留地露出自己的致命处。
『我说了……不能杀。』
作者有话要说: 咔酱:这是什么?
花生:马甲
终于到这里了!!!神清气爽!!!18.9岁的大哥有点小调皮小可爱的感觉能体会到吗?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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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手册第四十三页
每一个揍敌客都是被无数次训练和狙沙锤炼出来的, 投在他们身上的资源几乎到了无穷无尽的地步,毕竟揍敌客的血脉不可能作为消耗品存在。
然而每个人都有个成长阶段, 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能轻易做到在自保的情况下收割生命的, 在这个过程中因为缺少经验栽个血淋淋的跟头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伊尔迷十岁的时候就碰到过这种情况, 没什么好说的,信息收集错误导致任务失败, 还暴露了伪装,狼狈地像条狗一样四处逃窜,最后还是暗处看不下去的父亲出面把任务目标杀死,还顺手清理了杂鱼。
【能动了就自己回家领罚。】
父亲说完这句话就把他扔在偏僻破旧的仓库离开了。
周围一片寂静,他靠在冰冷斑驳的墙角, 冷静地估量一下身上的伤势。
左肩被任务目标开了个小窟窿, 流血量不大,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就会被开在心脏处, 双手也被折成诡异的弧度,连做基本的包扎都没有办法,肋骨断了两根,双腿的神经也因为伤口中毒开始麻痹, 不过没有关系,他的抗毒能力很强,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化掉,那时候体力也应该恢复地差不多了。
丧家之犬不过如此。
早知道刚才应该向父亲求情,老老实实被拎回去受罚可能或许大概会轻松一点,当然也有可能开口的话会当场再被打断两根肋骨。
反正这伤势也不是重到没办法自己回去, 何必再自讨苦吃呢?
周围的杂鱼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还是听从父亲的安排吧,看在他这么老实的份上应该会少挨几鞭……???
视野里突然出现了透明的泡沫,穿透天窗的阳光让它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它们渐渐凝聚在一起融合成一个娇小的轮廓,然后那些无色的一戳就破的泡沫被慢慢染上色彩……
最终,它变成了一个黑发碧眼的……她。
这个年龄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在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冷静地打量周围的环境,仿佛经历过很多次这种事情。
然而在看到鲜血淋漓的他时,脸上的冷静就变成了错愕和惊吓。
她咽了咽喉咙,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可目光在触及他的双手时又愣住了一下,好一会才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说了些什么。
听不懂……语言不通吗?
这就没有办法判定她出现在这里是否有威胁或者别的目的,只能一边观察一边拖延时间了。
——不像是有威胁的样子。
视线在瘦弱的身形和毫无肌肉线条的小臂掠过,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
相当有欺骗性的一张脸啊,这样的人如果培养成职业杀手一定可以赚翻。
【会说通用语吗?】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对这个问题几乎不抱希望。
谁知她愣了一下,再次张望了一下这个废弃仓库,小声嘀咕了什么才回答他,【会一些。】
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他身上的伤口——或许是要指的地方太多,那跟细嫩的手指在半空中来回飘了几下,最后又苦恼地收了回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会处理伤口?】他问。
她犹豫着点了下头,【只会一点点。】
双手抬起停留在瘦弱的双肩旁,以此证明自己并没有攻击意图,【如果你允许的话……那我就过来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中观察出些什么,但是一无所获,直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在时才慢吞吞地说,【好啊。】
靠近点也好,毕竟他现在能用的武器也只有牙齿了。
她松了口气,来到他身边蹲下——明明他已经被浓郁的血腥味捂住鼻子,却莫名其妙地闻到了一阵属于香草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