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瞥了一眼位置没有过任何变化的吹风机,她走到小姑娘面前,拨一拨那缕卷曲着翘起来的呆毛,蹲下身问道:“让姐姐给你吹吹头发我们再开饭好不好?如果不把头发吹干是会生病的。”
生病?看来人类比她想象的更容易生病。
阿瓦达对上娜塔莎的眼睛,注意到其中暗含的温柔和耐心,被带着这样情绪的一双眼睛看着,小姑娘愣了一下,然后一只手按住胸口的位置,她能感觉到那里有另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娜塔莎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她会像保护妈妈一样认真的保护娜塔!
阿瓦达偷偷做了个下定决心的握拳动作,从现在开始她不仅仅是出于妈妈的委托,而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娜塔。
小姑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差不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说大名鼎鼎的黑寡妇“温柔”的人。
等走神了的阿瓦达回过神,她已经坐在椅子上被娜塔莎把头发吹干了。
“阿瓦达的头发真漂亮。”
娜塔莎当然能区分得出来这是天生的还是染出来的,正是因为确定这是天生的才更加惊讶。
在此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天然的发色还能这么漂亮。
“谢谢,姐姐你的红头发也很好看,和你很配。”
娜塔莎注意到那双湖蓝色的眼睛一直看着一个方向——桌子上的蔬菜沙拉。
果然还是小姑娘呢。
她耐心的把阿瓦达的头发给绑起来,“可以吃饭了,尝尝怎么样。”
作为一个常年出任务的特工,娜塔莎做饭的机会可不多,说实话她自己都没底桌子上的饭菜好不好吃。
“你也吃。”
阿瓦达很克制,克制的让人心疼,明明眼巴巴的瞅着桌子,却还是先看向娜塔莎。
“好,一起。”
在尝了一口之后,娜塔莎不动声色的放下刀叉并且压下阿瓦达手里刀叉,“姐姐带你出去吃好不好?”
果然她还是不应该选择自己做吧:)
嗯?阿瓦达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她还想尝尝英雄姐姐的手艺呢,但看起来娜塔很想出去吃呀。
她犹豫的看了桌子上的饭菜一眼——“好叭。”
她们最后是在公寓楼下的餐厅就近吃了一口,第一次尝到人类食物的小姑娘眼睛一亮,很快就把自己的嘴塞成了小仓鼠。
别看阿瓦达人小小的一个,倒是挺能吃,娜塔莎一只手托着脸,另一只手抽张纸耐心仔细的把小姑娘嘴角的饭粒擦掉。
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
小姑娘吃的太多了,虽然她自己说不撑,但娜塔莎依旧坚持带她去公园溜达溜达。
她们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是极负盛名的纽约著名景点和有“纽约后花园”之称的纽约中央公园,数千亩的绿植面积,像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氧吧。
深吸一口气,生机勃勃的生命气息和泥土味道涌进鼻腔,阿瓦达很早就曾幻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能移动一定要来这看看。
当她还是纽约最高建筑的时候就曾和这里遥遥相望,就已经厌倦了静立高处的冰冷和孤独。
没有人比作为世贸大厦的阿瓦达更能明白生命是什么了。
眼前的绿色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阴霾,漫天的灰尘和哭喊……
恐怖分子眼中的疯狂,街上攒动的人流,尖锐的警报声不绝于耳。有组织的、自发的救援者从四面八方赶来,街道两旁站满跑出去的人,街道中间是一辆接一辆的救护车,救护车超她的方向开过来,一群一群的救援人员和志愿者也朝她的方向跑过来。
四周都是灰头土脸痛哭的人群。
还有失去理智从窗户跳下去的求生者,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落地后手和脚还在痛苦地抽动,就像试图站起来。
但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没有人类能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活着。
到处都是哭声和尖叫声,整个曼哈顿的下城都被白色的粉尘覆盖。
末日一般的场景……
但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尽量坚持更长的时间。
阿瓦达讨厌那种无力感。
生命是春夏秋冬四季更迭,是破土而出的幼苗,是刚串上枝头的新芽,是漫山遍野的翠绿,是万物复苏的清新,是雨滴,是阳光,是一切美好的东西。
它不该被那样践踏!
阿瓦达愣愣的看着飞过去的小蝴蝶,薄薄的翅膀脆弱的生命,但谁能说它不伟大呢?
敏感的女特工几乎是在阿瓦达状态不对的那一刻就已经注意到了异样,但她没有试图去打断,而是直到小姑娘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才开口。
她握住小姑娘微凉的指尖:“在想什么?”
直到从女特工手心传来的温度温暖了阿瓦达冰冷的指尖,银发小姑娘才从恐怖的记忆中彻底脱离。
她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救命稻草的握住娜塔莎的手,指尖甚至都在轻轻颤抖。
创伤后应激障碍。
经验丰富的女特几乎不需要小姑娘再说什么就能明白情况。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回家。”娜塔莎蹲下来,和小姑娘一个高度。
也许是小姑娘的妈妈生前也总带小姑娘来这里,今天她们再来让小姑娘想到不好的东西了吧?
我这是……怎么了?
银发姑娘苍白着脸,突然紧紧抱住娜塔莎。
“不用,我没事的姐姐,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东西。”小姑娘突然抬头,凭着一股冲劲把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娜塔姐姐,谢谢你收留我,你真的是个好人。我一定会保护好你,我再也不用再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了,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保护好娜塔莎。
娜塔莎轻轻吻在小姑娘的额头上:“好,我相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啊寡姐,我也想抱住寡姐。
作者我圆润的轱辘回来啦,本文从现在开始日更或隔日更,么么哒,不要养肥呀,宝贝们一定要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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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麻麻5
当小小一团的银发姑娘认真又郑重的紧紧抱着她说出“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时候,恐怕世界上心肠最冷硬的人都不会忍心拒绝。
娜塔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软成一团,最终她们一起回了家。
没错,家。
——这真的很不可思议不是吗?在小姑娘住进来之前黑寡妇一直都把这里当做一个普通的安全屋,和其他那些安全屋没什么不同。
娜塔莎倚在门口看着小姑娘钻进被窝,甜甜的给了她一个微笑,才心满意足的帮阿瓦达关上门:“宝贝,好梦。”
熄灯之后阿瓦达没有立刻睡觉。
她可没忘了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意识沉入自己的内部,虽然大厦内部在慢慢自愈,但现在看起来大部分还是断壁残垣。
她的意识体踩过断裂的钢筋水泥,坍塌的桌椅墙壁,感应到绿魔的位置,小姑娘直奔十五层最深处的那间办公室走去。
没饭吃,没水喝,没地方睡觉……
这绝对是身为反派最丢人的失败方式——没有之一!
被饿到头晕眼花的绿魔老奥斯本先生早就褪下了绿魔盔甲,此时正靠在墙角,反思着自己的错误。
——他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要往绿魔盔甲上装备一些维生药剂呢?!
大概是人饿到头晕眼花的极限就会胡思乱想吧。
不然绿魔盔甲携带营养液?
是他疯了还是开发这套盔甲的技术人员疯了?
这可是套战甲,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救生设备。
奥斯本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他不想在就这么孤零零的、无力的死在这堆废墟里。
他能做些什么?
上帝啊,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出去,他愿意接受任何条件!
即便是放过那个可恶的蜘蛛侠!
“你确定?你愿意接受任何条件?”
原来他不自觉的喃喃出声了。
诺曼奥斯本看着精致漂亮又无害的小女孩——身上时稍显宽松但干干净净的女式睡衣,没长开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白皙光滑,看上去就像是个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不讳世事的小公主。
奥斯本也这么觉得。
如果不是把他困在这里不闻不问接近二十四小时的人就是她的话。
诺曼奥斯本某一刻真的眼睛biubiu发光——啊,他好像在小姑娘身上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如果阿瓦达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说他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敏。
可惜她不知道。
于是在这样的目光下她警惕的后退半步。
这个绿油油的家伙是犯的什么毛病?他看起来就像随时都能扑上来咬她一口!
小姑娘一阵恶寒。
她这是为他好,要知道她倒是不怕,但她怕他的牙会全崩掉:)
咬她不就是咬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