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场期初并不愿意相信,可“高斯·伍德”这个名字中,确实有那封电报中提到名字“高斯·约翰·卡尔·弗里德里希”中的“高斯”。
此外,苏格兰场在着重调查了下高斯·伍德后,惊讶地发现高斯·伍德生于1855年3月。这似乎是个可以进一步,将高斯·伍德和电报联系起来的证据。
于是,在苏格兰场还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他们就派人去传讯了“高斯·伍德”。当然了,苏格兰场没有傻到说“我们怀疑你是怪盗罗宾汉,你赶紧来苏格兰场束手就擒吧”,而是用萝丝·纪伯伦毒杀案的名义。
说起这个来,“高斯·伍德”并没有提报此案,这又让苏格兰场怀疑起来。苏格兰场认为,如果“高斯·伍德”不是怪盗罗宾汉的话,或者说其没有隐情的话,为什么要隐瞒下此案?
林蒙都要被苏格兰场的逻辑折服了。
林蒙有事先通过她在苏格兰场的暗探,知道了苏格兰场对她的怀疑。
林蒙并没有慌张。
既然现在有掉马的风险,可这风险完全可以规避。
于是,林蒙就暗搓搓地搞起事来。
苏格兰场本来想低调处理关于怪盗罗宾汉的事情,可不知道怎么地就走漏了风声,英国的一家报社率先得知了此事,随后这家报社就加急报道了这一特大新闻。
之后,其他报纸紧接着跟进。
媒体们不仅报道了那封电报,没两天连苏格兰场头号怀疑人选,也就是“高斯·伍德”一事,都给报道了出来,还说苏格兰场十分笃定年轻有为的伍德医生,就是怪盗罗宾汉,他们现在就只差有力证据了。
一时间,不少人将目光聚焦到“高斯·伍德”身上。
阿斯克勒庇俄斯俱乐部的成员维尔伯恩子爵,私下中问起顶着高斯·伍德身份的林蒙。
林蒙是这么说的:“我是怪盗罗宾汉不假。”
维尔伯恩子爵:“!”
然后,维尔伯恩子爵就笑开了:“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
林蒙煞有介事道:“没有啊。你瞧我姓名中有‘高斯’,而且我又是那封电报中提到的数学家‘约翰·卡尔·弗里德里希·高斯’,去世的一个月后出生的,苏格兰场认为这就是那个名字的解密信息。诚实来讲,我自己都被这样的逻辑折服了。没错了,我就是怪盗罗宾汉。”
维尔伯恩子爵:“哈哈。”
这番话很快就被传了出去,还被加以报道。大众都觉得“高斯·伍德”是在自嘲,外加嘲讽苏格兰场毫无逻辑地怀疑人,绝大部分人都倾向于认为“高斯·伍德”绝对不可能是怪盗罗宾汉。
再说,苏格兰场要是认为英国人高斯·伍德是怪盗罗宾汉,那也得看法国人答不答应啊。
怪盗罗宾汉打从出道时,就被认为是个法国人。还有怪盗罗宾汉最为大众熟知的身份,“维克托·维萨里”,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法国人。
现在英国竟然认为怪盗罗宾汉是英国人,这简直就是无耻!
法兰西发来了谴责。
也不知道是不是英国来这一出,启发了欧洲其他国家,反正接下来陆续有几个国家,言辞灼灼地说怪盗罗宾汉可能是他们国家的公民。先是荷兰说怪盗罗宾汉最爱在他们国家活动,一个月前,怪盗罗宾汉还在阿姆斯特丹博物馆现身了(林蒙从荷兰回英国时,有绕到阿姆斯特丹博物馆,还特意留下了人证,而当时可还是有个高斯·伍德在英国的);后来德意志也出来凑热闹,到底“约翰·卡尔·弗里德里希·高斯”就是德国人,他们信誓旦旦地说电报的加密信息,无疑是在暗指怪盗罗宾汉是德国人。
法兰西更不干了,连怪盗罗宾汉之前帮他们找回《蒙娜丽莎》一事,也拿出来佐证,还说总统有意要亲自为他颁发勋章。
此外,陆续有数人站出来声称自己才是怪盗罗宾汉,哪怕后来被证明他们就是想借此出名。
而无端地收到了那么多谴责,苏格兰场都快愁死了。
更别说有铁证可以证明,当怪盗罗宾汉出现在荷兰时,高斯·伍德就在伦敦。
还有就是后面冒出个和莫里亚蒂教授的组织有关联的布里吉斯·斯坦来,他一口咬定福尔摩斯才是怪盗罗宾汉,还说贺斯特子爵肯定知道这件事,是贺斯特子爵和福尔摩斯联起手来,创造了怪盗罗宾汉,进而蒙骗了世人。
诚然,布里吉斯·斯坦无限接近了真相,可关键是没人信啊。
这也是因为怪盗罗宾汉自由无畏的形象,深入人心,大家下意识地都不相信他是人为编造出来的。
而贺斯特子爵自然是否认再否认的,认为布里吉斯·斯坦哗众取宠。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关于怪盗罗宾汉原始身份之事件,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再有渐渐地,大众关注的重点就偏了,最开始引起关注的“高斯·伍德”反而无人问津了。
就连林蒙身边的人,都没有把苏格兰场对她的怀疑当一回事。
还因为林蒙坚持称自己是怪盗罗宾汉,以至于“我是怪盗罗宾汉”,都成了俱乐部的一个梗了,每次林蒙拿这件事说嘴,大家都被逗得忍俊不禁。
林蒙:‘……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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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街221B
华生和玛丽·莫斯坦结婚后,就从贝克街搬了出去,还疏于和福尔摩斯往来,不过华生还是会抽空回来探望福尔摩斯的。尤其是最近怪盗罗宾汉的事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作为怪盗罗宾汉仰慕者的华生,对此非常关注,他也想让福尔摩斯试着推理一下,只是福尔摩斯对知道怪盗罗宾汉的真实身份,似乎没有什么兴趣。
这天,华生在回诊的途中,正好经过贝克街,他就决定上去一趟,看看福尔摩斯如今的状况如何。不想今天不止他来探望福尔摩斯,被搅进怪盗罗宾汉真实身份事件中的“伍德”也在。
华生临进门时,还听到伍德:“我们的老相识布里吉斯·斯坦先生,一口咬定你就是怪盗罗宾汉,福尔摩斯。”
华生:“!”
“哦,华生,你来了,快进来。”福尔摩斯招呼华生进来,指着一张扶手椅让他坐下,还把他自己的烟盒扔了过来,并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酒精瓶和小型煤气炉。
华生没有急着点着烟:“我听到你们说起有人认为福尔摩斯就是怪盗罗宾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林蒙懒洋洋道:“福尔摩斯当然不会是怪盗罗宾汉,医生。”
华生肯定道:“这我知道。我想我还不至于和福尔摩斯同住那么久,还不知道他竟然还隐藏着另一幅面孔。”
福尔摩斯往后靠在椅背上:“华生,你有这样的自信,这很好。”
华生一愣:“福尔摩斯,你这是什么意思?”
福尔摩斯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林蒙往前倾了倾身体,指着自己说道:“他们还说我是怪盗罗宾汉来着。华生,你对这个观点,又是怎么看的?”
华生想了想才谨慎地回道:“我认为是苏格兰场在牵强附会。我看了报道,不是说你在伦敦时,怪盗罗宾汉却是在荷兰现身的吗。”
林蒙也笑而不语。
华生开始紧张起来,他看了看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冲他一笑,其中可能含有鼓励的成分。华生再去看林蒙,林蒙的表情中也带着一种“快来问我啊,我会告诉你一个大秘密”的意味。
这让华生头晕目眩,茫然无措。
第65章 猎鹿帽(24)
“华生,华生?”
“啊,你醒了。”
华生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睛,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一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我是怎么了?”
林蒙尽力让自己不笑出来:“我们谈着话谈着话,你就昏了过去,我想是最近你经历了太多磨难。”
福尔摩斯递给了华生一杯白兰地:“显然你最近淋过雨,而且还有一个最笨手笨脚的女佣人。”
林蒙跟着说道:“你去萨诺尔街出诊,遇到的还是一个不令人省心的病人。”
“是这样没错!”华生愣愣地接过白兰地,思绪不知不觉地就跟着他们俩的推断走了,“的确,星期四我步行去了乡下一趟,回家时被雨淋得一塌糊涂。可是我已经换过了衣服,真不知道福尔摩斯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至于玛丽·珍,她简直是不可救药,我的妻子已经打发她走了。同样的,这件事我也看不出来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还有,我刚才确实是去了萨诺尔街看诊,病人只有十岁,我在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差点把我的药瓶打翻,可伍德你又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呢?”
华生看向林蒙时,神情蛮正常的。
福尔摩斯和林蒙对视一眼,他叹了口气:“好吧。华生,看来我们得先为你解决你眼下的疑惑。”
福尔摩斯解释了下他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原来是华生左脚鞋子里侧,也就是刚好被炉火照到的地方,上面有六道几乎平行的裂痕。这些裂痕是有人为了去除沾在鞋跟的泥疙瘩时,粗心大意地顺着鞋跟刮泥时造成的。显然,这就说明华生曾在恶劣天气中出去过,而裂痕正是粗心大意的女佣人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