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法国罗宾汉那张虽然模糊,但仍旧挡不住的英俊潇洒照,在其中起了莫大的作用。
不管在什么时候,颜值高就等于获得的宽容度高。很多人只看到人家长得好看,就不管这是个盗贼。如果别人提起,他们会辩解说他哪里是一般的盗贼,一般的盗贼会将偷走的名贵物品还回去吗,一般的盗贼有这样神乎其神的身手吗,有这样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聪明才智吗。
在这种情况下,报纸都不再将他称呼为大盗,而是称其为怪盗,谁让他短短时间内就获得了高人气呢。
勋爵府
贺斯特勋爵去接受了记者采访,展现了自己的宽容大度,表示会出让一幅名画。
贺斯特勋爵倒没有心不甘情不愿,他不是那么吝啬的人,何况他也知道这么做,会让他的名声得到提升。这可比他预先的家族颜面无光,要好太多了。再有贺斯特勋爵也有看了报纸,他也信了大盗从三楼楼顶一跃而下的事,人家都这么卖力了,给予奖励自是理所应当的。
客厅内,女仆送来了茶水和点心。
杰夫·格兰特一直按捺着激动的心情,等到女仆下去后,他才迫不及待地问林蒙:“伍德,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怎么都不可能毫发无伤吧。”
林蒙眉目不动:“我问你,魔术师会把他魔术的秘密说穿吗?”
杰夫·格兰特摇了摇头:“不会。”
林蒙理直气壮道:“那你还问什么。我个人认为还是保持点神秘感得好。”这件事说穿了,就让原本离奇的事件变得索然无味。
福尔摩斯坐在旁边但笑不语。
杰夫·格兰特:“……我自己想。”
过后贺斯特勋爵回来,他领着林蒙和福尔摩斯作为访客去参观他的收藏品。出来时,林蒙就得到了他们俩这次的报酬,荷兰画家维米尔的《穿蓝衣服读信的少女》。
维米尔的作品透露的是人类在绝大部分时刻希望和应有的状态——放松、安宁与幸福。在这幅画中,他使用了蓝色和柠檬黄,还在画面中隐藏了一扇窗户,那照射进房间的轻柔阳光,让整个画面显得清新自然,轻易就能捕捉观者的心。
这幅画被林蒙带回了宿舍,放在了窗前的画架上。
她静静欣赏了好半晌,似乎能穿过画布,感受画家笔触中传达的其内心思考,和传达出来的意境。
总之,林蒙认为这次的报酬深得她心。
空闲之余,林蒙也没忘记答应福尔摩斯的,就是将他伪装成个女孩子,让他知道其中到底是怎么操作的。这个不是一蹴而就的,她得准备一下,务必做到尽善尽美嘛。
两个星期后,林蒙才在周末叫来了福尔摩斯,拿出了她准备好的材料,来让他身体力行地感受下易容术。因为是要全套的,所以花了不短的时间,在林蒙看来,这不亚于做一场精细的手术。
再有,因为是秉承着学术的态度,所以两人谁也没尴尬和窘迫,尤其是“宽衣解带”的福尔摩斯。
而“全套”的意思是说,衣服和假发等一名淑女该有的,林蒙也给准备了。她帮着福尔摩斯穿戴好,正要问福尔摩斯的感想,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林蒙低声说:“是格兰特。”
果然是杰夫·格兰特,他过来敲响了宿舍门:“伍德?菲尔德教授有事,让我来转告你。”
林蒙走过去,打开了房门,但没有请杰夫·格兰特进来:“如果你想说是关于下周公开课的事,那你不必再说了。”
杰夫·格兰特:“……你为什么不请我进去?”
林蒙让他走开:“自然是因为不方便。”
杰夫·格兰特这时候倒是脑袋灵光了,他惊奇道:“是哪个淑女入了你的眼?你之前拒绝了那么多好姑娘,可是让她们好一阵伤心。”杰夫·格兰特忍不住往屋内探头,林蒙用食指和中指抵住了他的脑门,在杰夫·格兰特目瞪口呆中,冷淡道:“这可不是一个绅士该有的举措,格其兰。”
杰夫·格兰特:“……是杰夫·格兰特!”到底谁更不绅士啊?
不过刚才的一瞥,杰夫·格兰特有看到了个轮廓,是个黑发,身量高挑的姑娘。
在离开宿舍时,杰夫·格兰特还忍不住咂嘴,没想到伍德平时一副性冷淡的模样,竟然敢在周末把姑娘直接带到自己的宿舍来,就不知道怎么瞒过门房的。
第51章 猎鹿帽(10)
林蒙站在窗边,看着浑身散发八卦兮兮气息的杰夫·格兰特离开。
林蒙无声叹了口气。
林蒙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家伙了,满屋子有的没的,杰夫·格兰特唯独看到了福尔摩斯。想到这儿,林蒙不禁看向福尔摩斯,显然他和自己有同样的想法。
不过,福尔摩斯小姐确实令林蒙的宿舍烁烁生辉。
林蒙并没有大幅度改变福尔摩斯的相貌,只是稍微修饰了下,让他的棱角柔和下来,但他的气度十分独特,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现如今的“她”,像是月光下的冰雪花,美丽又带有锋芒,再看“她”一双眼睛亮如星辰,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这无疑更增添了“她”的迷人程度,眉目间流转的高傲,都变得恰如十分,不会令人讨厌,只会让人更加沉迷而已。
福尔摩斯小姐却美而不自知。
林蒙用纯欣赏的语气道:“我确实乐意去追求这样一位好姑娘。”
福尔摩斯:“……我该说‘谢谢’吗,伍德?”
林蒙:“……我求你闭嘴。”他的声音还是原来的声音,一下子就把林蒙打回了原形。
林蒙力求完美,就教了福尔摩斯一点变声的技巧,等到他能发出相对一般女性低沉,却不会让人下意识觉得是男声的悦耳声音后,林蒙这才满意了。
福尔摩斯又问了林蒙几个问题,林蒙一一为他解答。
在福尔摩斯消化这一新知识时,林蒙也没有闲着,她在她平时涂鸦的手札上,用铅笔快速画了一幅小像。林蒙没有看着福尔摩斯小姐画,但她显然抓住了人物的精髓,外貌倒在其次,关键是那种纯粹的智慧和坚定的灵魂,才是最关键的,可谓是美人在骨不在皮。
林蒙不期然地想到从前的事,想到了“黑寡妇与病书生”。林蒙想如果要将这张小像,也加入到这个故事中,那可能就变成女侦探侦破黑寡妇害死病书生案,让黑寡妇锒铛入狱。
画风一下子都变得正经起来了呢。
林蒙如今再回想起过去,那种伤感已被冲散了不少。林蒙心想这和她又遇上了一个契合的朋友有很大的关系,她在和福尔摩斯的交往中,逐渐得到了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需要的认同感,之前一个人的孤独感散去。她不再是一个人踯躅独行,有了个可以相伴的人,两个人相濡以沫。
林蒙说有福尔摩斯这么一个朋友,对她来说是一件幸事,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林蒙画好最后一笔,眼中带笑看向福尔摩斯小姐:“你要为她起个名字吗?”
福尔摩斯想了想:“西格森。维奥莱特·西格森(Violet Singerson)。”名字取自他母亲的名字,而姓氏么?他父亲的名字正是西格尔·福尔摩斯(Singer Holmes)。
林蒙眨了下眼,这简直和她另一个马甲伍德森,有异曲同工之妙。
林蒙将那张小像取下来,在背后添上了一行字,来做个纪念,之后就将它递给了福尔摩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西格森小姐来做我圣诞宴会的舞伴?”
福尔摩斯漫不经心道:“到时候再说吧,伍德先生。”
林蒙偏着头,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在矜持这方面,你拿捏得恰如其分。”
福尔摩斯不以为意:“这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林蒙想他平时虽然因为受绅士教育长大,表现地都是彬彬有礼的,可他的本质却是傲慢的,所以他表现出目无下尘来,其实再自然不过了。尽管林蒙明白福尔摩斯在这儿,是指表现出淑女们的矜持并不难。于是,林蒙一脸认真地附和道:“可不是。”
福尔摩斯飞了她一眼。
林蒙一脸的无辜,然后就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待着八卦离开的杰夫·格兰特。他可不是个严格的绅士,会对在林蒙这儿看到的八卦不往外传播。果然,等到周一林蒙再去上课时,就遭到了几个同学的“问候”。
教解剖学的威廉姆教授过了几日,也知道了这件事。
林蒙之前面对同学们的旁敲侧击,都是但笑不语的,可这次她一瞧威廉姆教授的神色,顿时就警铃大作。威廉姆教授家中是没有适龄的姑娘,但他妻子有一个不久前从澳大利亚回国定居的侄女,于是林蒙这一次在威廉姆教授提起她是不是有在追求一位可心的姑娘时,果断选择了承认,还将“西格森小姐”描绘地天上有地下无,而她对“西格森小姐”倾心不已,才避免了被威廉姆教授介绍对象——他确实有这样的打算,还打算付诸行动了。
等到这年圣诞宴会时,林蒙还有带来了她的女伴“西格森小姐”。尽管“西格森小姐”看上去过于高傲,但谁又能忍心去责备这一点呢,而且“西格森小姐”还学识渊博,和“她”交谈的教授们都对“她”赞赏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