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林蒙和夏洛克,他们俩半分无所适从都没有,谈论起性来,就像是在谈论伦敦的天气一样稀疏平常。
只是夏洛克是真的没有任何实践经验,林蒙她是这辈子还没有进行过任何性行为,更不用说像性窒息这样性欲倒错的变态性行为了,尽管这一点都不影响她理解性窒息这种行为,以及死者为什么会有这种性癖。因为大脑在缺氧时,人会进入一种清醒的、半幻觉性的状态,和性高潮结合在一起,会产生一种与可卡因一样强烈的,极易上瘾的作用。
林蒙:‘唔——’
在雷斯垂德赶他们离开案发现场后,林蒙变得有点心不在焉。
夏洛克瞥了她一眼:“你也好奇啊。”
没办法,这就是猫科动物的好奇心。
不是。是他们对新奇事物的好奇心。
林蒙耸了耸肩:“可惜艾琳·艾德勒短时间无法回伦敦,否则她会是个很好的引导者。”
夏洛克并不避讳提到艾琳·艾德勒:“她确实是他们那一行的顶尖者。”在夏洛克心中,艾琳·艾德勒是个令他对女性刮目相看的聪明女人,他无法不对她另眼相看。
林蒙摸出来烟盒来,夏洛克要过来一根,两人就在马路牙子上抽起烟来。林蒙问道:“你没有再和她联系过吗?我是觉得像她们这样的人,对我们来说也是极为难得的。”她这边是指让娜·弗朗索瓦。让娜·弗朗索瓦所展现出来的真心实意,令林蒙终于正视了她,并将她放在了心上,所以她并不吝啬于帮她,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入绝望,而是更愿意看到让娜·弗朗索瓦仍旧美丽。
“我知道。”夏洛克忽然话锋一转:“我想起来了。一星期前法国一家犹太人超市发生了一起恐怖袭击,根据我的推测,那只是一次预演,但后续大规模的袭击一直都没有上演。”
林蒙点了点头:“让娜向我求助,我帮助了她。”
夏洛克抽了一口烟,吹了个烟圈后道:“可以理解,不过麦考夫干嘛生你的气?”
林蒙想了想说:“他大概是觉得我之前在针对英国的恐怖袭击案中,选择了置身事外吧。我明明给了他那个恐怖组织的成员详细名单,让他能够一举从根源上将问题解决。再说了,考文垂事件宣告失败,夏洛克你也得负一部分责任,尽管我能理解你当时的作所作为。”
所谓的考文垂事件,是之前他们得知了英国将有一次恐怖袭击,为了不暴露消息来源,他们提前准备了一飞机的死人,供给恐怖组织炸机。只是当时国防部的一位官员,是艾琳·艾德勒的客户,让她得到了一份邮件,那份加密邮件之后在艾琳·艾德勒的真心奉承下,由忍不住炫耀的夏洛克用了八秒给破解了。这件事就被恐怖组织得知了,由此宣告了考文垂事件的失败。
不过林蒙现在提及这件事呢,并没有翻旧账的意思,她只是在说完后,可怜巴巴地看向夏洛克。
夏洛克受不了地抖了抖烟灰:“行了。我原谅你了。”
林蒙瞬间收回了可怜相,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我觉得我肩膀都没有那么沉了呢。”
夏洛克把烟吸得差不多了,问:“所以咱们俩接下来要去干嘛?我现在感觉无聊透顶。”
林蒙冲他扬了扬眉:“我知道一个在业内小有名气的治疗师,我们可以去拜访一下她,学习一下新知识。”
对方当然不是一般的治疗师啦,而是像艾琳·艾德勒那样的性治疗师,为有特殊性癖的顾客提供心理上和生理上的纾解。
夏洛克欣然同意。
然后,那名治疗师因为证件不齐全,被有关部门查封了工作室。
夏洛克翻了个白眼,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林蒙扁了扁嘴。
麦考夫的小黑车虽迟但到,他面对夏洛克的怒目而视,只是递出了一份文件。在不久前,伦敦市中心发生了一起爆炸案。“伦敦有危险,夏洛克,我想它需要你和约翰一起去拯救。”
夏洛克立刻会意:“我确实需要约翰的帮助。”这是个很好的借口,于是夏洛克转过身来,就对着他的好盟友挥挥手,又冷酷又无情:“莉莉·伍德,你被解雇了,你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助手。”
林蒙:“……”
不等林蒙多反应过来,夏洛克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便跑到一边抬手:“Taxi!”
隶属MI6出租行的出租车应声赶到。
夏洛克坐上去,就那么走了。
林蒙想打人。
“莉莉,上车。”麦考夫沉声道,他见人没有动静,压着火气道:“还是你希望我和妈咪说一下,你和夏洛克准备做的好事。”
林蒙根本不怕他的威胁:“你去说啊。那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那是充满危险又容易上瘾的事!”麦考夫握紧伞柄,不怒自威。
林蒙眼睛亮晶晶的:“听起来更有意思了。”
“莉莉!”麦考夫不禁扬高了音调,怒气都掩藏不了了,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旋即便调整了下,又恢复了一贯的语调:“上车,好吗?”
林蒙觉得差不多了,没有再一味地拱火,就拎着还没有抽完的烟上了车。
麦考夫把烟灰缸递了过来,倒没有要求她立刻把烟掐了。
司机战战兢兢地驶动了车子,没多久车子就滑进了蓓尔美尔大街。林蒙的家并不在这条大街上,她刚出了个声,麦考夫就堵住了她的异议:“妈咪寄来的明信片,都在我这儿。”
新的一年,福尔摩斯夫妇选择了出门旅游,他们日前正在巴萨罗那。
林蒙:“哦。”
等进了麦考夫家,林蒙也不多废话:“给我明信片。”
麦考夫沉声道:“在书房。”
林蒙呆在原地不动:“我在这等着。”
麦考夫叹了口气:“莉莉,你还在因为让娜·弗朗索瓦的事情和我怄气吗?”
林蒙露出假笑:“哦,是的。连我之前说的‘你对我有性吸引力’,都是因为和你怄气才说的。我当时是不是骗到你了,让这句话看起来就像是我脱口而出的心里话?”
麦考夫的假面几乎要维持不住了,他截断她的话,不让她再说下去:“莉莉——”
然而主动权一直没有在麦考夫手上。
从来都是直面自己内心的林蒙,在他喊完她的名字后,定定地看着他道:“告诉我,我也不是在回应你对我的心意,麦考夫。”她看起来并不多咄咄逼人,相反,她的语调很轻,可拥有着直取内心的力量,以及一种下一刻便会抽身而去的决断。
就看麦考夫如何回答了。
玄关陷入一片冷寂中,就如这所房子平时绝大部分时候的氛围一般。
最终,麦考夫轻声说道:“It's strange. I felt less lonely when I didn't know you.”
第148章 贝克街(21)
这感觉很奇怪。
明明之前林蒙都在可劲地挑战麦考夫的底线,逼迫他正视他自己的情感,但当麦考夫真的跨过那名为“理性”的鸿沟后,林蒙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成就感,也没有第一时间就为他的真心话欢呼雀跃,她只是感觉胃里堆了一堆石头,沉甸甸的。
麦考夫曾经说过的一些话,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太在意不是什么优点。’
‘别牵扯太深。’
‘孤独?不。我不孤独。’
‘没什么会使我受伤。’
“我很抱歉,麦考夫。”林蒙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吻了他一下,然后认真地看着他,“我向你发誓,以后我们或许会互相伤害,但我永远不会真的伤害到你。”
麦考夫静静地吻了过来。
原先的剑拔弩张,还有无形的刀光剑影,情感与理智之间的鸿沟等等都消失不见,气氛变得真的恬静起来。
过了会儿,林蒙小声道:“所以我也可以叫维奥莱特妈咪了,对吧?”
维奥莱特(Violet)是福尔摩斯夫人的名字,她从前是个小有建树的数学家,为了家庭放弃了前途,而福尔摩斯先生的名字则是西格尔·福尔摩斯(Singer Holmes),夏洛克之前在外面漂泊时,曾用过西格森(Singerson)这样的化名。他们是很好的人,也是很好的父母,所以才培育出了三个不凡的福尔摩斯。
麦考夫:“……”
林蒙觉得自己可能暴露得太快了,于是她就当自己什么都没说,往屋内推了下麦考夫:“我要看明信片。”
麦考夫又变身成了大英政府,用他一贯的口吻提醒道:“把大衣脱了,再换上拖鞋,莉莉。”
林蒙一听就不由得敷衍道:“是是是。”
她禁不住想:‘敢相信这个人刚刚对我进行了爱的告白吗?这和以前根本没有什么两样。’所以也不能怪她忍不住去撩拨他,她只是情不自禁。
书房内,麦考夫拿来了福尔摩斯夫妇寄来的明信片,他们夫妻是从英国出发,过海去了最近的法国,然后经由法国去了西班牙。寄回来的明信片中,就有他们在巴黎拍的,他们去的景点有巴黎圣母院和卢浮宫等。
另外,除了当地售卖的那种明信片,福尔摩斯夫妇还寄了他们自己拍的照片来,只是在福尔摩斯先生的拍摄下,焦点总是会落在福尔摩斯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