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沉默良久:“除了妈咪,没有人这么说过我,你知道的——”
怪胎、变态、疯子等等,才是周围人对他的普遍看法。
林蒙却立刻和他划清界限:“我人格健全,周围的人都认为我是个天才,我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
夏洛克:“……”
夏洛克自然能推理出她那一言难尽的原生家庭关系,他就不去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了,就只是翻了个白眼,让她自行体会。
林蒙拍手鼓掌:“哦哦哦,夏洛克·福尔摩斯选手翻了一个教科书级别的白眼。”
夏洛克还想翻个白眼,但他忍住了:“我觉得最值得回味的还是莱斯顿·约翰森翻得那个白眼。”
莱斯顿·约翰森是之前倒霉催的凶手,不过他翻白眼是被气得要厥过去。
林蒙回味了下:“最后一名受害人劫后余生后的那个也不差。”
受害人当时想法:‘我特么真是日了一群狗了。’
两人对视一眼,顿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x2
结果路过的行人都被吓了一跳,赶紧绕过他们快步走开了。
这下子他们俩笑得更欢了。
等笑够了,林蒙直起了腰:“走吧。我们现在回去,正好可以吃上我让玛姬订的晚餐。”玛姬,玛姬·柯克曼,她是林蒙呆在火炬木博物馆时的生活助理。林蒙还有其他的助理,助手等,他们仍然在职。林蒙她这样跑出去,并不算是离职,顶多只能算是休假。再怎么说无论是MI6,还是国防部那边,她都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彻底脱身的,即便她不在的时候,底下人也会按照她留下来的大纲和方针,继续努力工作的。
可林蒙这样跑出来,终归是一种信号。
即便她在大众中的名声不显,可在专业领域内,她的名声绝对是如雷贯耳的。原先他国是刺探,渐渐地就变成了迫切地想把她挖走,即便不能越过The ice man的防线,那也得千方百计地想从她这儿学到点什么,甚至有他国的人才毛遂自荐地要来她这边当间谍。
还有什么美人计啊,绝对是层出不穷。
远的不说,就说近来。
林蒙最近欣赏的一名女高音珍妮特·赫兰德,她和她剧团的每一次演出,林蒙都去看了。
一次他们剧团戏服和珠宝首饰被盗,还是林蒙帮忙解决的。
也因此受害人之一的珍妮特·赫兰德,就和林蒙熟悉了起来。
珍妮特·赫兰德作为女高音,职业素养十分高,仅仅这一点就足够林蒙忽略她的其他方面了。可这并不代表林蒙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退一步讲,即便她只顾自己开心而不管其他,她身后的秘密情报局和国家可不会掉以轻心,他们只会对她身边的人群过滤再过滤。
就只是吧,林蒙常常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也因此在明知道珍妮特·赫兰德有问题,她甚至连珍妮特·赫兰德那一条线都清楚了十有八九,林蒙却还是一点避讳都没有,继续和珍妮特·赫兰德来往,愿意闭着眼睛听她讲话,听她小声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当然了,林蒙知道她哼的乡村小调是来自哪个地区的。
简而言之,林蒙就是馋珍妮特·赫兰德的声音。
不过,最近林蒙察觉到珍妮特·赫兰德那条线出了变故,而变故的源头来自最上头。
林蒙挑了挑眉。
在这种情况下,当林蒙跟着珍妮特·赫兰德去参加他们剧团的庆功宴时,她并不意外地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一个女人:
让娜·弗朗索瓦。
林蒙第一次见到让娜·弗朗索瓦,是在一次白厅宴会上。当时林蒙生理年龄十八岁,让娜·弗朗索瓦朝她发出了性邀请,未遂。
再之后,林蒙还陆续见过让娜·弗朗索瓦几次,其中一次还是MI6这边和法国国防情报局的私下合作。那时候的让娜·弗朗索瓦已经从内政部,升迁进了国防部,还在国防情报局内有了一席之地,当时的合作她是负责人之一。
眼下再相见,让娜·弗朗索瓦仍旧艳光四射,自信且自强,让她显得格外神采飞扬。
她进来后,珍妮特·赫兰德自觉地离开了,将空间留给她们两个。
让娜·弗朗索瓦哑然失笑:“我亲爱的莉莉,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我为你带来了来自香榭丽舍大街的甜品。”让娜·弗朗索瓦也是个聪明人,她清楚现在的情况,不过她还是从容不迫,表现地就像是见到了个老朋友一样,就只是在林蒙定定看着她时,她再也无法强撑,央求道:“请坐下好吗,莉莉?我会把我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林蒙为了甜品坐了下来:“虽然我差不多都知道了。”
让娜·弗朗索瓦拢了下发丝,“我知道。莉莉你是真正的聪明人,不仅仅是他人所认为的只是天才。你该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莉莉·伍德或许是个天才,可她根本不懂政治’。”
林蒙不止一次听到过这样的说法,当然没有当着她的面,现在让娜·弗朗索瓦将这句话摆到了她面前,她在心中嗤之以鼻后,顺着让娜·弗朗索瓦的话往下说:“你不这样想。”
让娜·弗朗索瓦一边把甜品拿出来摆好,一边笑着说:“没错。所以我今天才出现在这儿,在干涉了我们这边的窃取火种计划后。”
林蒙垂头看甜品,还一针见血地吐槽道:“别告诉我,你们有个项目叫‘普罗米修斯’。”
让娜·弗朗索瓦笑了起来:“哦,亲爱的莉莉,我们这边很多人崇拜你,正如神话中人们和众神敬奉与崇敬天神宙斯一般。”
林蒙:“嗯哼。”
让娜·弗朗索瓦全神贯注地看着她,过了片刻才按住了心中的遗憾和怅然,由衷地说道:“所以我坚持认为我们不该用欺骗的手段,来得到你的垂青,即便只怕是从你手中漏出一个公式,或是一句话,都足够让我们力挽狂澜。可是那之后,我们所面对的,就只会永远上了你的拒绝往来名单。那太得不偿失,于私而言,不仅是我,就连我们派来接近你的科学家都感到羞耻。莉莉,我认为你不该遭受这样的对待——当天才需要舞台时,至少台下的观众是真心欣赏她的,而不是带有不太光彩的私心,即便那样的私心是为了自己的国家。”
法国那边的计划,其实说起来很简单,他们都知道天才是需要舞台和观众的,那他们就给她搭好舞台,给她观众,然后在她忍不住炫耀时,趁虚而入获得他们想要的。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是切实可行的。
更有意思的是,对林蒙而言,在她还和歇洛克·福尔摩斯一起玩时,她就和法国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当年,怪盗罗宾汉究竟是法国人还是英国人,可是相当被人津津乐道的。
只是当年法国可没有一个让娜·弗朗索瓦。
林蒙吃下一个树莓马卡龙,再偏头看向看起来轻松从容的让娜·弗朗索瓦:“你在赌。”
让娜·弗朗索瓦摊开手:“反正输了,我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反而未雨绸缪地为我们情报局与国家止了损。”
林蒙扬眉。
让娜·弗朗索瓦投降了:“好吧,我冒了很大的风险。”
林蒙能感受到让娜·弗朗索瓦的真心,知道她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在赌,她没有完全的信心,这点,让娜·弗朗索瓦在说服她上司们时就很清楚,可她仍旧这么做了,孤注一掷,又义无反顾。
林蒙看着让娜·弗朗索瓦,她的眼底有了让娜·弗朗索瓦清晰的影像,而让娜·弗朗索瓦眼中全都是她。
林蒙感到了开心:“我可以养你。”
不等让娜·弗朗索瓦反应,林蒙就摇了摇头:“不。你这样才好看。”
林蒙之后见了他们那边的工程师,从他和他带来的数据里了解了他们那个项目的梗概,清楚了他们的瓶颈。她略一思索,就写了个公式给他们。
让娜·弗朗索瓦郑重地道谢:“谢谢你!”
林蒙摇了摇头。她觉得该说“谢谢”是她。
林蒙这边思维敏捷得很,The ice man那边的反应也足够迅速,让娜·弗朗索瓦那边也感觉到了异常,她让手下的人先撤,自己也依依不舍地向林蒙道别。
让娜·弗朗索瓦很清楚她之后,必然登上英国这边的黑名单,再相见就更难了。她忍着难过,在林蒙反应不及下,俯身过来亲吻了她的脸颊,用法语低语:“再见,我的天使。”
等人走后,林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哦。”
她继续怡然自得地吃她的甜品,没多久就等来了麦考夫·福尔摩斯。
“嗨,麦考夫。”林蒙抬起头来,施施然地打了个招呼。
麦考夫·福尔摩斯神色可说不上轻松,他沉默着。跟在他身后的助理,顿时就躲了出去。
然而林蒙一点都不怕他的沉默,她觉得现在的麦考夫·福尔摩斯没有能够伤害到她的东西,她可能也不想再从他身边汲取什么了。林蒙就顶着他的沉默,优哉游哉地吃她的甜品。
在单方面风雨欲来的氛围中,麦考夫终于开了口:“如果是因为和我的意气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