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得意的勾了勾唇:“那是当然。”
她融合了两枚神格碎片,体内的内力得到了质的变化,本身的内力似乎一下子超越灵力,变成了类似于神力一样的存在,再加上那不完整的传承,同化一个小结界还是挺简单的事情。
倒是鼠粟,身为大妖,为了不让里面的人发现它的存在,只能化身成为小老鼠用两个爪子刨土。
这也是为什么它挖洞到了后期越来越慢的原因。
因为爪子越来越小啊。
等到了尽头的时候,洞的直径也只剩下不到一米了。
弥生一边往里面爬,一边叹气道:“总觉得在这样下去,我的胸会爆。”
鼠粟:“……对,对不起!”
“算了,你那小爪子想要扒出一米五的,也确实难。”
鼠粟委屈巴巴的点点头。
是啊,他进了结界就一点都不敢变身了,每天都是用小爪子刨土来着。
很快,两个人爬到了坑的尽头,上面的土还没有完全扒掉,还剩下薄薄的一层,只要伸出手就能将那层土给捅穿了,不过弥生却不打算现在就捅穿了,她换了个姿势坐了下来。
从仓库里面掏出纸笔,写了封简短的信,塞进信鸽咕咕的小红鼓里面,然后将信鸽放了出去。
“这里出去的话,会被发现的……吧。”
鼠粟刚准备阻止,就看见信鸽飞到一半突然消失,周围只有几粒溃散的灵子。
鼠粟:“……”
这鸽子感觉比阴阳师的纸鹤还好用啊。
伊莉雅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忍耐着背后尖锐的刺痛。
今天她的背后左肩胛骨刚刚刻上了一小段的魔术回路,这两年间,她将会在全身刻满了魔术回路,在两年后的圣杯战争中,作为小圣杯的载体存在。
就仿佛当初的母亲一样,为爱因兹贝伦家族奉先自己的一生。
她攥紧了拳头,擦干额头上的冷汗,幽幽的叹了口气。
“咕咕。”
突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窗台响起。
伊莉雅一愣,随即满是不敢置信,这个声音,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听见了,她也顾不得身后的疼痛,急忙起身打开了窗户,很快,就看见一个背着小红鼓的鸽子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窗台上。
“咕咕!”伊莉雅捂住嘴巴小声惊呼一声。
因为当年和卫宫切嗣有过一段时间的联系,父女二人之间的隔阂已经消弭了许多,所以哪怕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怎么在她的耳畔抹黑她的父亲,可伊莉雅内心对卫宫切嗣理想破灭的事情已经有了了解。
她有些担忧。
这一次她召唤来的圣杯,是否会像当年一样。
伊莉雅很担忧。
而且她更担忧她的父亲卫宫切嗣。
他们来意大利已经快三个月了,再过半年,她就要回柏林接受特训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咕咕竟然再一次的出现在面前,而且她没有感觉到结界被触碰。
“你怎么进来了?”
伊莉雅连忙伸手将它抱到自己的怀里,然后将窗户关上。
咕咕扭头用喙啄了啄自己的小红鼓。
伊莉雅先去将房门的锁给锁上,然后打开小红鼓,从里面拿出信来。
粗略的看了几眼。
“弥生姐姐来了?”伊莉雅慌张的站起来,手指猛地攥紧了信纸。
第172章
弥生是从伊莉雅窗外的小花园里面钻出来的。
钻出来的时候有些灰头土脸的, 伊莉雅看见一个人从土里面冒出来的时候差点失声尖叫出来,不过咕咕飞了出去落在睦月的头上, 伊莉雅立刻将尖叫给咽了回去。
偷偷摸摸的进了伊莉雅的房间, 伊莉雅立刻将灯给关了。
害怕被门外的女佣给发现。
爱因兹贝伦是一个相当排外的家族,当初若不是卫宫切嗣言之凿凿的说会夺得圣杯, 他们也不可能将伊莉雅的母亲嫁给卫宫切嗣,只可惜,卫宫切嗣最后还是失败了。
甚至连自己的妻子, 爱丽丝菲尔也在那场战争中香消玉殒。
卫宫切嗣的背叛让爱因兹贝伦愤怒至极,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伊莉雅。
伊莉雅也在爱因兹贝伦那群扭曲的人的教养下,差点成为一个是非不分, 觉得杀人只是顺手而为的天生施暴者, 当然, 他们漏算了一点, 那就是弥生的存在。
信鸽咕咕在伊莉雅还小的时候, 为她的生命带来了父亲的色彩。
当然, 偶尔弥生也会写信和这个妹妹交流,为伊莉雅解答一些不能和父亲说的, 属于少女的小问题。
弥生很快发现了这个妹妹的三观有问题。
当然,她自己也不是个三观多正的人,甚至嫁的老公更是个唯吾独尊的典型。
至少在并盛町, 敢违逆云雀恭弥的人除却沢田纲吉那群海鲜贩子, 还真没有其他人敢违逆他, 但是伊莉雅的三观却不正到令人发指,以至于弥生对爱因兹贝伦这个家族,也没有丝毫的好感。
一个疯子的家族。
这是弥生对这个家族了解后给出的评价。
从第一代的爱因兹贝伦家主,传说中为大圣杯殉葬的冬之圣女,在弥生的眼里,也基本快和疯子画上等号了。
“伊莉雅,我是弥生。”
这是弥生和伊莉雅见到的第一面。
弥生上下打量着伊莉雅,哪怕明知道伊莉雅的身体不太好,却从未效果,伊莉雅的情况居然是这样。
明明是个十多岁的大姑娘,甚至比卫宫士郎还要大一岁,却偏偏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样子。
“爱因兹贝伦不是个大家族么?为什么还将你养的这么瘦弱。”
伊莉雅的脸蛋顿时红了。
捏着裙角小声的反驳:“我的身体……是因为在母胎中受了伤,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弥生:“……”
她沉默半晌,果断道歉:“抱歉,我没想到……”
“没事哟,我已经接受这样的事实了。”
伊莉雅甜美的笑了笑:“虽然母亲当年作为圣杯的载体陪同父亲去了冬木市,却没能回来,但是却不能否认,也是家族给了母亲生命,让她能够和父亲相爱,才有了我。”
她默默垂眸:“而且母亲的愿望就是能够圣杯降临。”
“可是圣杯降临的结果就是死了数万人。”
弥生讥诮的勾唇:“是那数万人的生命重要,还是那所谓的愿望重要?”
“当然是妈妈的愿望比较重要。”
伊莉雅笑的可爱极了。
可这样理所当然的态度,却在弥生的眼里,可怖至极。
“不。”
弥生摇摇头:“你妈妈之所以会在最后关头,抱着宁可赴死也不愿召唤大圣杯的念头,可不是为你让你这个小傻瓜继续走她放弃的那条路的。”
伊莉雅懵懂的抬头看弥生,摇摇头:“我不懂,叔叔告诉我,母亲是被背叛了。”
弥生的脑海里瞬间回忆起卫宫切嗣亲吻别的女人的画面。
嘛,怎么说呢,也算是被背叛了。
“你母亲当时……也已经意识到了圣杯有些不对劲了,所以……”
弥生伸手抹了抹伊莉雅的脑袋,眼神悲悯:“伊莉雅,不要将自己捆绑在仇恨中,你的父亲和母亲,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卫宫切嗣是肯定这样想的。
至于伊莉雅的母亲……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就算不是这样的想法,在弥生这里,也只能是这样的想法。
伊莉雅沉默了。
年少时期,对父母为数不多的记忆温暖极了,回忆过去是伊莉雅这么多年来排遣寂寞的方式,可就算如此,每当爱因兹贝伦的家庭教师口中大肆贬低卫宫切嗣,甚至将母亲的死归咎在卫宫切嗣身上是,她的内心不是不动摇的。
只是每当这样动摇时,卫宫切嗣曾经与她通信时写的那些话,又会让她感觉无比羞耻。
她不该动摇的。
弥生叹了口气:“大道理我不会讲,也没有资格讲,我来找你只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走。”
“去哪里?”
“回日本。”
伊莉雅有些意外:“可是,现在去日本不是太早们,我身上的刻印还没有刻完。”
弥生吸了口气:“我的意思是,离开意大利,远离柏林,从此以后留在日本,脱离魔术师的身份,以一个单纯的人类的身份活着,你愿意么?”
“可是爱因兹贝伦的使命……”
“不谈使命。”
弥生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小小的伊莉雅:“爱因兹贝伦的使命是什么?让圣杯降临?别开玩笑了,谁赋予他们的使命?当年的冬之圣女么?”
“你知道冬之圣女?”
伊莉雅这次是真的震惊了,毕竟冬之圣女可以算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一个隐秘。
只有参加过首次圣杯战争的人才知道,当年的冬之圣女以身殉圣杯,为了自己的道死去了。
而现在,弥生却知道了冬之圣女的存在。
是切嗣告诉她的么?
看来切嗣真的很认真的将这个人当成自己的孩子啊。
伊莉雅一时间竟然有些难受,因为她发现自己似乎嫉妒了,嫉妒这个姐姐,还有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