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先生,你不能进去,不能……”办公室外一阵喧哗,女秘书焦急的声音响起,随即一人重重的打开了门,闯进了忍足的办公室。
忍足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得相当邋遢,一身皱皱巴巴西服,脸上还全是胡渣的男人正甩开自己的秘书往他这边看。
忍足眉角微蹙,食指和中指并着将鼻梁上有些下滑的眼镜往上推了推,冷冷的看着来人和秘书。
见到他越发冷冽的目光,年轻的女秘书慌张的解释道,“忍足先生,对不起,这位先生不听我的劝,执意要闯进来,我已经通知警卫了……”
闯进来的那个中年男子虽然憔悴颓废,但是却生得一脸敦厚老实样,有些浑浊的双眼直直的看着忍足,慌张的说,“忍足先生,就让我说几句话,真的就几句话!”
忍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发现并不认识他,于是问道,“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那中年男人见忍足愿意给他机会,一脸惊喜,但是却马上又一付紧张万分的模样,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叫渡边隆,是上个星期您收购的渡边制药的总裁!”
渡边制药?忍足立马想起了这个case,但是当时跟他谈收购问题的那个“渡边总裁”显然不是这一位,“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渡边总裁是一位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先生才对……”意思就是说你这个所谓的“渡边总裁”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一听到忍足提到这个,那个渡边隆就涨红了一张脸,激动的冲到他的办公桌前,急切狂乱的大声吼道,“渡边建夫那个不孝子骗了我的印章,将股份全弄到他名下后找你们谈的收购的,我并不想卖我的公司的,那是我白手起家的心血啊!”
闻言,忍足倒是明白了。那个和他谈收购的确实名叫渡边建夫,看来是这个中年男人的儿子不假。当初渡边建夫来找他谈收购时他还觉得奇怪,渡边制药的经济情况还算良好,也没遇到什么经济危机,为什么他会突然要卖掉,而且还是以比市价低很多的价钱卖掉。他是派人去查过,知道渡边建夫卖公司是为了还赌债,倒是没查到他是骗了他父亲来找他的。有利益可做的生意他当然不会拒绝。
想到这里,忍足还是不自觉的皱了下眉,被人算计的感觉还真是不爽啊。向来只有他算计别人,没别人算计他的。
“那又怎么样呢?”忍足邪笑着看着对方。
“我,我,请您,不不,我求您把我的公司还给我,忍足先生,忍足总裁!”渡边隆情绪失控地拍到他的办公桌上,一脸哀求。
“我可以暂且相信渡边先生您的身份。但是要我白白交还渡边制药是不可能的,如果您能拿出当初我买下它的钱,或许我会考虑一下。”忍足此时除了好笑和怜悯之外,真的没有其他情绪可言了。他是一名医生,救死扶伤,尽忠尽职;但是他也是一个商人,唯利是图的商人,父母将忍足财团交给他不是让他来败的。有谁听说过商人会把已经吃进嘴更甚者已经吞进肚的东西吐出来的?他是做生意,不是做善事,收购渡边制药他花了不少钱。
“我……”渡边隆涨红了一张脸,他的钱全被他的儿子刮得一毛不剩了,现在根本是身无分文,哪儿还有钱去买一个诺大的公司。
“我……我……”渡边隆哑口无言,一急之下,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办公桌面前,忍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双眉紧蹙。
“忍足先生,我求求您了,求您把制药厂还给我吧!”渡边隆哀求道,老泪纵横。
忍足沉默了一会儿,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到已经站在门口的警卫身上,“抱歉,渡边先生,我帮不了你。警卫,带渡边先生出去!”
“是!”几名警卫得到命令,一人架着一边就将渡边隆拖了出去。途中渡边隆拼命的喊着“求求你,还给我”这样的话,语中的悲哀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女秘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鞠躬正要关上门,却被忍足叫住。
“Vivian,你让警卫不要为难渡边隆,顺便帮我给大岛律师打个电话,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处理一下渡边建夫。”
“是!”女秘书得令,转身离开,脸上一脸钦佩,虽说大家都说他们总裁是个风流花心的坏男人,可是又有谁知道,他也有这样一颗善良的心呢!
汐里坐着谦也刚买的保时捷敞篷跑车,在20分钟内赶到了忍足财团总公司楼下。
“亲爱的,我们已经到楼下了。嗯嗯,既然是你请客,当然是你说了算……哦……那你问他吧!”汐里笑笑,将电话递给将车子临时停到公司外面的停车线内的谦也,率先下了车。
谦也笑了笑,接过电话,就开始和电话彼端的堂哥商量今晚晚餐的去处。
汐里见他一副几百年没吃过东西的模样,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突然,眼角扫过一抹黑。汐里立马转了身,眉开眼笑的迎向来人。
“老公!”
在车子旁边还对着电话说个不停的谦也听到她的呼唤,这才发现了那个一脸魅笑,已经走出公司正向她们走来的堂哥。
侑士对谦也挥了挥手,然后挂掉了电话,刚把手机放到兜里,伸出双手打算给他的亲亲老婆一个拥抱,却看到汐里面上的笑容陡变,惊恐的大叫“小心!”
他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刚刚在楼上被警卫拉走的渡边隆拿着一把尖锐的水果刀,正一脸狰狞的向他冲过来。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愣住,而就是他愣住的几秒间,拿着水果刀的渡边隆已经冲到了他面前。
“侑士!”
“汐里!”
两道声音同时划破空气,忍足只觉得一股力气生生将他拉离了原地,躲过了渡边隆疯狂的一刺,然后就看到那纤细的身体冲了上去。
“汐里!”忍足瞪大了眼,惊恐的大叫,连摔落在地的眼镜都顾不上,就要去拉汐里。但是——更让他不敢置信的是,他那个温柔,柔弱的妻子,就,就那么一把抓住了渡边隆拿刀的手腕,然后就听到渡边隆杀猪般的惨叫,刀子瞬间掉落在地;这还不算什么,他的汐里,他纤细娇小的妻子汐里,抓着渡边隆的手一换脚,居然那么“轻轻”一弯腰就将五大三粗的渡边隆摔了出去。那种功夫,是柔道里的“过肩摔”吧!
闻讯而来的警卫赶紧将已经昏厥的渡边隆架起来,扭送警局。
忍足呆愣的看着这一切,直到汐里冲了回来,抓着他摇晃,问他有没有受伤,他才反应过来,反抓着她,着急的问道,“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汐里连连摇头,“我没事没事。”
见彼此都是真的没受伤,才都松了口气。此时,汐里却突然想起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瞪大了眼,一脸惨白的看向已经又恢复邪笑的忍足。
“看来,我的汐里瞒了我不少事啊!”
“看来,今天的巴西烤肉我是又吃不了(三声)了啊!”——BY 悲摧的等待晚饭的谦也少年
第11章 11
为什么会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到的感觉呢?可是她又没做什么坏事。
其实一开始她除了家里的情况外,没想瞒着他其他的事。例如她每天早晨会在起床后在阳台上拉韧带,例如她并不喜欢化妆喜欢素颜朝天,例如她不喜欢那些优雅高贵的“贵妇装”喜欢休闲的T恤加牛仔裤,例如她除了做简单的早餐,别的主餐料理其实并不拿手,例如……还有许多例如……
本来以为他会在婚后慢慢了解自己,那些好的,不好的,他却始终没发现。
她也注意到他最近的一切反常举动其实都是从那天迹部家的宴会,那个伊藤美香找她麻烦之后开始的。两年多的等待,她早已经习惯他的忽视,他的不在乎,就像上次她明明很早就告诉他她对花粉过敏,他却心血来潮送花给她,如果不是她知道他其实并没有恶意,或许她会猜他是否已经对她腻了想要“杀人灭口”。
但是,当她以为一切都不可挽回,当她已经为当年的承诺开始倒数计时时,他却开始频繁的光顾她,蛮横的闯进她已经封闭很久的生活。
回家的次数增多,她不得不开始想尽一切办法磨练自己的厨艺;每天她办公室的黑色大垃圾里总会有一束包得严严实实的鲜花;每天上班下班,专车接送;三不逢时就去那些看着就很贵味道却一般的高级餐厅,其实她很想说,她真的只对辣椒多的食物感兴趣。
她以为他最近做的那些只是因为愧疚,她以为他会是三分钟热度,她以为等他腻了,他就会转移目标,将注意力放到他的情人身上。
可是没有,他不仅没有停止,而且相当的热衷。
汐里觉得他一定是魔障了,觉得,自己如坠梦里。如果是梦,她希望永远都别醒过来。
只是,梦里,你是否还能忆起你当年的承诺呢,亲爱的老公?
11 夫妻
最后,谦也还是如愿以偿的吃到了香喷喷的烤肉。
汐里以为他会问到底的,结果他只说了句“看来我的汐里瞒了我不少事啊”,就直接转移了话题,让谦也圈定吃烤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