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一场芭蕾演出的时间和一场电影差不多,在两个小时后,敖暻总算把自己贴在台上的眼睛拔下来,还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跳舞的中庭人?”洛基很有些酸溜溜的看着敖暻的侧脸,“难道我没有她好看?”
或许是因为在阿斯加德总是被大部分人所忽视,洛基不希望敖暻的注意力被别人所引开,希望自己永远是她眼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其实跳舞还是其次啦。”敖暻却摆了摆手,“我喜欢这个舞台布景,你不觉得很漂亮吗?”
无论是圣诞节的舞会,还是糖果王国的风景,都铺上了缤纷的颜色,点缀着宝石一样折射光泽的装饰物,绿色的圣诞树下花花绿绿的礼物盒让人很想把它们全部拆封。就算是背景色彩最单调的雪王国,也能借助交响乐、舞蹈演员的专业技能以及出色的服装设计给观众带来绝妙的视听享受。
敖暻觉得她从来没有在剧院里坐这么长时间过,原本以为自己欣赏不了这些,还是适合中式或雄浑或轻灵的乐声,但现在她才发现只是没有找到自己感兴趣的。
就如洛基喜欢莎士比亚的舞台剧,她大约就是喜欢这些有着大量交响曲,还有精妙舞美设计的芭蕾舞剧。唯有音乐没有国界,能让人更好地体会到表演意境,投入到演出中。而舞台剧大段的对白,总是会让敖暻这个听够了佛陀讲经的小龙女想要打瞌睡。
“所以,你喜欢的是那些亮晶晶的东西?”洛基挑眉,伸手搭在敖暻一边的肩上,手指轻轻敲着她的肩胛骨。
“其实他们表演得也很好,和华夏的那些群舞有不一样的感觉,所以我还挺喜欢这场演出。”
“哼。”洛基撇了撇嘴,将摘下的蕾丝手套又给敖暻戴了回去,“你看得也太入迷了,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我。”
“你看舞台剧的时候也很入迷啊。”敖暻嘟囔着,“还老是嘘我……”
洛基将手套给她整理好,顺势往怀里一拽,啃了一下她抿过口脂的嘴唇,唇瓣沾染了淡淡的花香气,他忍不住用舌尖勾描一番,绿色的眸子水光潋滟,比宝石还要漂亮:“但你完全不理我,这可太让人难过了,公主殿下。”
“……好吧。”在那双眸子的注视下,敖暻主动投降,“是我的错。”
他们躲在剧院的一个小角落里小小地腻乎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完全被夜幕笼罩,满天的繁星和地面的万家灯火交相辉映,空气中是更加浓郁的花香。
“想吃点什——?”
洛基话音未落,耳边传来轻微的破风声,敖暻霍然回头看向天空,一颗不明物体带着火光划过天际,她微微眯起的金色眸子里满是戒备,莫名涌上来的危机感使得龙鳞浮现在她额角的皮肤上。
“妈妈!我刚才看到流星了!”
一个小女孩这样激动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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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次真香警告
洛基,弯不弯看对象【滑稽.jpg】
第70章
“好像有点儿不对。”
敖暻看着天空如是说。
“怎么了?”
“我说刚才那个东西,掉下去的那是什么?”
“那是流星,小家伙。”洛基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已经补完了所有人类的学校知识,难道会不知道流星就是陨石?”
“我当然知道那是流星,但是里面的东西不像陨石!”敖暻收回自己盯着天空的视线,“那就像一只长方形的盒子,陨石有这样的吗?”
以她的目力,可以轻而易举地从地面看到高空中一闪而过的东西,但却被那个盒子一样的流星搞懵了。
“也许凑巧是一颗被周边陨石打磨得像长方形的陨石呢?你太紧张了,怎么会有从外太空掉到中庭的盒子?”
“人都能从外太空来,掉个盒子也没什么。”
“那不可能是盒子,亲爱的,”洛基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从阿斯加德到这里也是需要搭乘彩虹桥的,直接通过地球的大气层,那个盒子早就烧没了。”
就算是他被放逐的那一刻,洛基也是因为掉进时空裂缝,继而来到中庭的。
敖暻皱了皱眉,掐算了几下没什么结果,只得暂时放下本能涌起的不安,随洛基一起去附近找吃晚餐的饭店。
结果没有走出多远,就被突然窜出来的狂徒拿着一把枪堵住了去路。
这里正好是城市中的其中一道小巷的路口,虽然是富人区,不过有钱人只是在这里消费,这个时间也很少有人会从这里经过,此人蹲守了一天,总算逮住了两个冤大头。
“把……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交出来!”他拿枪指着女孩的手还在打哆嗦,看出来是头一次打劫,不过这也是他的危险之处。
一个不小心,他可能就对敖暻开枪了。
这可让敖暻的眼睛亮了一下——她还从来没被人抢劫过呢!姐姐说以前江湖人拦路打劫都有一套词,什么“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之类的,听起来很刺激,她一直很向往。
不过这个人没有这么豪迈的出场词,让敖暻又是激动又是有点失望。
“我们没有钱。”她跃跃欲试地接着对方的话往下说。
“骗谁呢!”劫匪用手比划了一下他们两个人,“你们穿得这么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刚从国家剧院出来!”
他舔了舔嘴唇:“生活充满戏剧性,对吧?只要你们给我钱,这一出就可以落幕了。”
“滚开!”面对这些人,洛基可没有小公主的被抢劫梦,就连绅士风度也不打算留给这种人。他就像看着下水道里的秽物一样厌恶地皱了皱眉,却也用自己颀长的身躯挡住了敖暻,后者还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好奇地旁观劫匪的反应。
是不是要开枪了?那我要不要配合一下?
劫匪被洛基用看寄生虫的眼神看得恼羞成怒,他本就是看这些有钱人不顺眼,才想给他们的钱包出点血,结果这个小子不仅不将值钱东西双手奉上,还鄙视他。
那他就得让这对小情侣真正的出点血了。
男人把枪口对准了探出头的小姑娘,一边心里默念着“这是你自己找死”,一边扣动了扳机。
但子弹并没有来得及发出去。
“啪”的一声轻响,枪就被丢进了巷子的角落,他甚至都没看清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做了什么。
“嗬……嗬……”
方才还想要当亡命徒的家伙现在真的要亡命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那双绿眸就像是毒药,顺着捅进他肺部的匕首流入渐渐僵硬的身体。他发出拉风箱一样费力的喘息,瞪着眼睛,怎么也想不通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该打她的主意。”洛基冷冷地抽回匕首,嫌恶地甩掉上面的血液,认为那是最脏的东西。
劫匪缓缓倒在地上,眼睛仍盯着他们的鞋面。他满以为女孩会尖叫,但是这个巷子里安静得让他完全能细细品尝生命流逝的滋味。
“真没意思。”敖暻从角落里拾起那把枪,来回地翻看,“我还以为能再多对几句台词呢。”
“不要把我们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些寄生虫身上。”洛基重新牵住她的手。
敖暻耸了耸肩,非常自然地把原属于劫匪的枪据为己有,后者又惊又怒,气得又呕出一口血,呼吸更弱——这是什么魔鬼……?!
“走吧。”洛基拉着她绕过苟延残喘的劫匪,走出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你居然不阻拦我?”
“他在你的管辖范围内。”敖暻眨了眨眼,“自己撞到你手里的,我可救不了他。”
放过他,说不定别人会倒霉,敖暻可不做这种滥好人。就像当初那个歹人撞在敖暻手上那样,自己找死,谁也救不了他。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你不用处理尸体吗?”
“用不着我,被瓦娜施之刃处置的家伙都会自己……”洛基做了一个灰飞烟灭的手势,“除非他也是神,不过这家伙肯定是人类。”
于是两位神祗毫无心理负担地把只剩出气的歹徒扔在了人迹罕至的小巷里,去解决自己的晚餐。
出于洛基自己的品味,他们选择在市中心最昂贵的一家法式餐厅解决了一顿晚餐,敖暻对鹅肝的口感保留意见,她宁愿吃掉一头没有任何部位被浪费的大胖鹅。
“为什么作为公主你的胃却一点都不讲究?龙宫的那些御膳同样也很精致不是吗?”
华夏也孕育了这些讲究脍不厌细的吃货,然而站在他们头顶上的神明却吃得很粗糙,如果餐厅主厨看到这个小姑娘直接把整块鹅肝放进嘴里囫囵吞枣似的吃掉,兴许会把他们直接赶出餐厅。
“精致归精致,吃起来实在是很没意思,如果不是为了宴会应该有的礼数规制,我们还是比较习惯捕猎。”敖暻兴致缺缺地切着手里的精致食物,“为什么食物要自己切?我还是很不懂,这不应该是下人做的事吗?为什么你们觉得这是地位尊贵的体现?”
纵览华夏历史,凡是有权有势的人类,在餐桌上几乎都不用自己动手,或许在数千年前的宫廷宴会上吃炙肉需要王公大臣自己拿小刀切割,但后来都有侍奉的宫人代劳,待切好一盘肉片,再恭恭敬敬地递到主公面前,让大人物们用筷子优雅矜持地夹取实用。而用刀子自给自足大快朵颐,慢慢成了粗野江湖人所推崇的行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