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为了人类的安危着想，嗯？”
第34章
洛基低沉磁性的声音如丝绸般从敖暻耳畔滑过，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引诱，在这样的嗓音下，无论声音的主人说什么，都很容易得到满足。
敖暻被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眸子凝视得有些发怔，直到她意识到气氛怪异，才连忙后退一步，长发从洛基的手中滑落，显得有点不自在。
“既是如此，若他们找来，你不出去见也就是了。”敖暻拨了拨自己的头发。“那个心灵宝石是你权杖上镶着的么？他们要拿回去，难不成是你偷来的？”
“那权杖本来就是我的。”洛基轻蹙眉头，声音转而有些阴郁，“是母后赠与我的成年礼。”
“但心灵之石本来不是权杖上的吧？”敖暻了然地说。
“哼。”洛基冷笑一声，“那是他们欠我的。”
“……这话从何而来？”
洛基不想让敖暻知道自己并非阿萨神族的王子，而应该是霜巨人的后代，并且是寒霜之国约顿海姆的唯一储君。
“他们抢走了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难道我就不能从他们那里获取一件价值相当的宝物作为交换？”
奥丁从约顿海姆夺走了国宝寒冰宝匣，那么他就从阿斯加德拿来他们的国宝心灵之石，这很公平，甚至可以说洛基已经对他们很手下留情了，因为奥丁同时也掳走了他这个王子作为人质。
阿萨神族亏欠他太多了。
敖暻轻轻吁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怕是东海龙族这样没有争权压力的种族，尚且都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更别说阿斯加德这样的世袭制王国了。
她显然是想到了继承权上，因此还觉得洛基有点太钻牛角尖了:“坐在王位上也没什么好的，我姐姐统领一族就够烦的了，还要关照着天下苍生……虽然我人在这儿，神魂也是要镇着华夏的国运，识海里还记挂着信众的愿望，一点儿也不轻松。要是能做个闲散亲王，啥都不用操心岂不是更好？”
“你也知道有【要是】这个先决条件了。”洛基将切好的食材倒进锅里，发出“嘶啦”的迸油声音，肉类的香气顿时冲进鼻腔。“我还真就不稀罕他们的王位，不给我又有什么要紧？只不过没有王位，别的我更加得不到罢了。”
奥丁是不会让他掌权的，这老家伙一心一意疼爱他的嫡长子，就算刨去索尔不算，提尔、巴德尔、霍德尔他们也都比洛基有机会登上国王宝座，或者掌控着国家的一部分权利。
洛基甚至都不会有辅佐国王的资格，因为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霜巨人了，奥丁不会在索尔身边留下这样的隐患。
在这样的情况下，洛基当然还是要为自己筹谋，否则更加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你们阿萨神族可真够麻烦的。”
敖暻由衷地同情洛基的处境，但如他这般性子，定然是不喜欢被人同情的，所以她只说这个国家制度令人厌烦。
洛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随即又提起最开始的话题:“你不交人，我不出面，难道他们就不会闯进来直接把我带走？恕我直言，你的谎言恐怕骗不过他们。”
这会轮到敖暻冷哼了:“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能让那个什么海姆达尔找不到你，难道还能让他们私闯民宅吗？就算他们跟过来，想踏进大门也没这么容易。”
正说话的档口，他们就从窗外看见了结伴而来的复仇者们，这边已经没有什么游客，这些人类也就全副武装，看起来早就做好了先礼后兵的打算。
“你打算怎么办？”
洛基把咖喱牛肉浇在米饭上，语气有点戏谑，仿佛那些人来找的不是他一样。
“不怎么办，”敖暻端起碗来，向着茶几走去，“吃饭。”
她自信的样子让洛基侧目，因为他确实未曾发现这里有什么机关能挡住外面那些人类。
难道说她一会儿要出面阻拦？
洛基只是略想了想，就不再过问敖暻到底有什么法子了，也端起自己那份，气定神闲地走到沙发的位置，坐下吃起晚餐来。
托尼·斯塔克穿着战甲，其实他觉得这么隆重有些小题大做了，为什么非要帮索尔呢？这应该是他们阿斯加德自己的事务。
小木屋近在眼前，但他们却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不论自己如何往前走，也始终踏不上屋前的阶梯，好像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他们拦截在外面。
娜塔莎伸手碰了碰，感觉是真的触到了一个看不见的罩子。她曲起指节敲了敲，竟然能听见“叩叩”的声响。
“Interesting。”托尼和班纳都对这个看不见的屏障起了兴趣，也上来敲了两下。
“Jarvis，能不能分析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抱歉，Sir，我检测不到屏障的成分，它不是存在于现实的物质。”
“什么？”
“理论上说，这个屏障是不存在的，我无法扫描出来，自然也无法对其进行分析。”作为人工智能，Jarvis的设计十分人性化，此刻那道低沉男声在说话时便带有了不解和懊恼的情绪。“对不起，Sir，我无能为力。”
不存在的屏障却实实在在地摆在面前，将一众超级英雄拦截在外，这看起来是件极为玄幻的事，但确实发生了。饶是在场的人都信奉科学，在“雷神”这种存在闯入他们的世界之后，也不得不往怪力乱神的方向上发散思维。
“Well，看来我们可能又碰上了一个小神仙？”
“说不定是洛基做的。”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鹰眼摊开手有些迷茫，“叫人出来？还是直接把屏障砸开？”
“……还是先客气点吧，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敖暻在屋里吃着咖喱饭，听着屋外喊名字的声音，一点挪窝的意思都没有。
她弹了弹手指头，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她的分·身，代替敖暻出去应付。
“你也太敷衍了吧？”洛基直笑，看起来心情很愉快。
“敷衍吗？”敖暻不以为然地拌了拌碗里的米饭，“我还没吃完呢，总不能等会儿回来吃冷饭吧？”
显然，在敖暻眼里咖喱饭比外面那些人类重要，派遣别人去已经是很客气了，否则复仇者联盟怕是一直喊也不会有人出来。
史蒂夫看着女孩从房里走出来，下台阶站在他们面前，不等他们开口，就抱着手倚在了楼梯围栏上。
“龙小姐。”
美国队长五官周正俊朗，又高大挺拔，显得很英武，是很招姑娘喜欢的类型。当他的蓝色眼睛凝视着女孩时，少有能拒绝他请求的。
“洛基·奥丁森是不是在屋里？请让他出来见面，回到阿斯加德是他兄长的命令。”
“他不在这儿。”女孩的声音和当初在沧龙馆时有些不一样，虽然仍旧清亮，却掺入了令人感到疏远的冷意。
“我认为撒谎不是个好行为，尤其是你这样的小姑娘。”史蒂夫自认作为一个正义的老头子，应该好好规劝面前的女孩，“在大都会那场事件中，你显然是站在平民这边，我们很感激你的帮助，如果现在你能把人交出来，相信洛基的兄长也会对你表示感谢。”
“我不需要谁的感谢，因为他确实不在这里。”女孩半坐在低矮的围栏上，有点懈怠地捂嘴呵欠，“另外，阿斯加德到底是什么？”
“……”
复仇者联盟显然碰到了一个钉子，而难以置信的是，这颗小钉子看起来相当年轻，但她的年轻程度和不妥协的态度成正比。
“既然你说洛基不在这里，那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看看呢？”
“我不同意的话，你们岂不是私闯民宅？”
“我们正在征求你的同意。”
“可能我说的还不够清楚，这是我的房子，目前不接待外客……从我这儿你们肯定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为了不耽搁你们找人的时间，还是请回吧。”
到底是待人接物的功夫学得还不到位，敖暻让分·身说的话很不客气，显然是在赶人了。
“……既然你不合作，那我们也只有采取强硬措施了，抱歉。”史蒂夫的耐心总算被消磨殆尽，他向来说一不二，此刻敖暻越是不让进屋，他就越发认定了洛基就在这座屋子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以为你是个理智的姑娘，但看来你还是被诡计之神给迷失了本心。”
“我不会被什么神给迷惑，”女孩摇了摇头，“倒是觉得那些阿斯加德的该反省一下，洛基为什么会这么做。”
“额……因为他是邪神？”班纳博士弱弱地说。
“有句老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如果阿斯加德都是光明磊落之辈，为什么偏偏就出了洛基这样的‘邪神’呢？他们就真的一点责任都没有？”
“你这是在给洛基开脱？”
“No，他做的坏事我一件也不否认，如果要他接收制裁，我会举双手赞成。但是我就是很想问，正直的阿斯加德领导者，把儿子教成这样，间接地涂炭生灵，他就一点不心虚吗？而站在人类这边的我为什么要反过来这样质问他，他心里有没有数？”
此刻，就算是善于从话中寻找漏洞的托尼和娜塔莎都被问懵了，这个角度实在是太颠覆他们的思考习惯，听起来简直就是施暴者受害论，但是仔细想来，在大都会的时候洛基完全没有对城市造成实质性伤害，死伤人数为零，除了一些楼房被外星人扒掉了墙皮，大都会可以说是毫无损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