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文森特,也要给他再次加深映像。男人嘛,憋一憋不好吗?非得痛不欲生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然后痛苦的死去?完全得不偿失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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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底,牛津大学放暑假了。
加百列与阿瑟考完试就去了加来,在加来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乘船过海峡,当天下午到了鲁昂。
维塔丽到鲁昂火车站去接他们。
“维塔丽!”火车刚停稳,阿瑟·兰波便推开车厢门,跳下火车。
“阿瑟!”又是半年多没见,兄妹俩都很想念对方。
“你好吗?福楼拜先生好吗?”
“我很好。我不是写信告诉过你了吗?也没什么大改变,就是可能吃的少了一点,不过以前他们总是比较浪费。哎,也不是浪费,是厨娘总会多做很多食物,然后她会偷偷让丈夫拿回家。我警告了她,说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解雇她了。”
阿瑟笑了,“你瞧瞧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Lady了。”
加百列跟着下了火车,站在一边微笑着看她。
她小脸微红,“加百列。”
他把手里的白给她,“送你的。”虽然不能在月台上吻她,还是飞快的摸了摸她的脸。
维塔丽接过花束,“快点,马车等在外面。”
上了马车,俩人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完全无视了阿瑟。
加百列握住她手不肯放开,“我可想你了,你也想我吗?”
“想你。”她点点头。
“哪儿想我?”
“你是不是没话找话?”
“你说嘛,就想听你说。”
“心里想你。”幼稚!在心里猛翻白眼。
“我也在心里想你,”他叹气,“你什么时候能去伦敦?”
“再过几年吧。你在牛津,又不在伦敦。”
“母亲说,你下次去伦敦,她会见见你。”他小心的说。维塔丽成了福楼拜的养女,奥兰太太才觉得可以见见儿子的女朋友了。这不怪奥兰太太,她总觉得之前维塔丽的身份低微,但只要她有一个还不错的姓,就够资格做她儿媳妇了。这也说明奥兰太太对维塔丽本人没什么意见,她是旧贵族,对身份地位十分看重。
维塔丽不太情愿,“是不是太早了?”
加百列连忙说:“不算早啦。你已经17岁了,我就快到19岁。”
“你才19岁,过于年轻了。”
他手指挠着她手心,弄得她痒酥酥的。“你害怕见她吗?别怕,我会陪着你的,阿瑟也会去。”
维塔丽看了一眼阿瑟,见他点头,可见他俩已经说过这事,哥哥同意了。
“那好吧。不过你得给我做几套能去见她的裙子,还有,我要戴什么珠宝吗?我没有什么首饰。”
“我会为你安排好的。”
她很高兴男朋友能跟哥哥相处的这么好。阿瑟有点叛逆中二,看来中二期已经过去了;而加百列一直就是个挺有教养的小少爷。在这个时代谈恋爱嘛,当然是会考虑到结婚的,结婚对象当然是挑一个乖宝贝比较好,像路易那样有暴力倾向的压根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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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郊外的教堂疗养院果然把加百列和阿瑟吓得面无人色,都发誓绝对要洁身自好,绝不会落到那种下场。
加百列更是嘴甜甜的向维塔丽保证,绝对忠贞,一定会把**之身留到新婚之夜。
“你一定要记住你的承诺,”维塔丽用指甲尖掐着他手背,掐得他直咧嘴,“不能对我撒谎,知道吗?”
“我记住了,绝不会对你撒谎。”他乖巧发言。
“现在我们可以去马赛了。马赛真的很美,我们还可以去看薰衣草花田,普罗旺斯人种植薰衣草,然后收割下来卖给香水公司。”
“我小时候去过马赛,不过不太记得了。到了马赛,我带你出海玩,我们可以在海上玩好几天,你喜欢吗?”
“等我去玩过就知道喜不喜欢了。路易带我去基督山伯爵住过的监狱,在一个小岛上。哎呀,我忘了那个岛叫什么名字了!”
“监狱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玩。”
两个人絮絮叨叨的一路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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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被迫第二次观看梅毒晚期患者的惨状,没有第一次看那么震惊,但还是再次加深了恐惧,毕竟你光是听说梅毒晚期患者是怎么痛苦,也不如一张掉了鼻尖只剩一个黑洞的脸来的映像深刻。带他们参观疗养院的医生还绘声绘色讲述那些有钱人会做个假鼻子戴在脸上,以掩饰病情。
加百列捐了300法郎,阿瑟也捐了100法郎。
参观完毕,加百列赶紧拉走了维塔丽。
他俩在一起就跟一幅画似的,大概更多的是因为维塔丽,身材娇小的美丽少女跟贵族少爷男友手拉着手,她一副乖巧的模样,仰着脸轻声跟那个贵族少爷说话。啊,他多希望那个走在她身边的人是他!
阿瑟拿出烟斗、烟丝袋,装了一锅烟丝,擦着火柴,点燃烟丝,深深吸了一口。
“别看了,文森特,想要追求我妹妹,首先要有钱,我不会让他跟一个穷光蛋过穷日子的。我们过够了穷日子,你应该知道没钱的痛苦。”
文森特看了一眼他:难怪维塔丽提起这个哥哥总是一副“我哥天下最聪明”的模样。他一直认为自己很好的隐藏住对她的心思,她可能都没看出来,但阿瑟居然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没错,维塔丽以前过得不好,所以她现在努力过上了好日子,他一年赚不到1万法郎的话,根本别想追求她、跟她结婚。
“奥兰家只有一个孩子,也就是说,将来他家的财产全是加百列的。而你,还有几个弟妹没有成年,你是长子,你的父母已经年迈,将来你很可能需要负担弟妹们的生活,做你的妻子会很辛苦,除非维塔丽很爱你,否则,我绝对不会同意她跟你结婚。”阿瑟拍了拍他肩膀,“我允许你远远的看着她,帮她做事,但仅限于此。”
真是残酷的现实!他的爱情之花还没有绽放就-->>
遭到了无情的冰霜的打击!
阿瑟说的一点也没错,是极为现实的问题。他再次动摇了,想着是否要向伯父低头,回去古皮尔公司。现成的路他曾经走过,也知道很好走,一点都不需要多想,也不会很麻烦。他只要愿意留在巴黎,很快就能升职,或许自己开画店也说不定,他肯做画商,伯父应该会愿意投资的——他突然意识到这会是一条更光明的道路,只要他肯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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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笔1万8千法郎的“赃款”她本来想写信告诉兰波太太的,但想想这笔钱的来路太歪了,要是告诉妈妈,就得提到路易,就得提到她对亲爹做了什么“好事”,就很可能会被兰波太太唠叨,一想到这个就压根什么都不想说了。倒是告诉了阿瑟,阿瑟让她拿着这笔钱,但不要乱花,至少要留1万法郎,将来要留作她的嫁妆。
她吃惊:“嫁妆?”
“你总不会以为你一个法郎都不带,就能嫁给奥兰吧?”
继续吃惊,“可他还没有向我求婚呢!”
阿瑟神神秘秘的对她眨眼,“他已经准备好求婚戒指了,我想他会在马赛向你求婚。”
继续吃惊,“可我没想要现在就订婚啊!”
“傻孩子!”他亲昵的揉了揉她头发,“先订婚,过几年再结婚。总之,哥哥是觉得他还不错,虽然有点笨,”嫌弃脸,“但很喜欢你,又懂怎么照顾你,我会放心把你交给他。”
“我自己也会照顾自己。”
“可要是有一个喜欢你、你又喜欢的人仔细照顾你,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
她想了想,点头同意,“你说的对。”
“所以,他要是求婚的话,你就装作‘惊喜’。”
“他带了戒指吗?”
“带了。他问我你喜欢蓝色还是红色,我说你喜欢蓝色,他就找了一枚蓝宝石戒指。”
“他有很多戒指吗?”
“不知道,大概是有很多的吧。”兄妹俩对贵族家族的珠宝盒严重的没有概念。
维塔丽又想了一下,“他是不是需要跟母亲说?”
“等你同意了,我们离开法国的时候,会去一趟沙勒维尔,告诉母亲这件事。母亲上次在伦敦说过,你的事情我可以决定,奥兰要是求婚,而你又同意了,就让你们尽快订婚。”阿瑟不太确定的说:“母亲以前认为奥兰也许会跟一位英国小姐订婚,但上次去伦敦,她对奥兰的印象很不错。要我说,奥兰是很会讨人喜欢,瞧,连我的妹妹都喜欢他呢。”
“他是挺好的,你不也喜欢他吗?”
“哎呀!我是很喜欢他,但总归要你喜欢才行。毕竟要嫁给他的人是你,不是我。”阿瑟做了个鬼脸。
维塔丽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呢?你有没有认识什么合适的小姐?”
“没有,”他摇头,“学习十分紧张,根本没有时间认识什么可爱的女孩子。”他假装烦恼,“是有一些女孩喜欢我,但她们都笨得很,谁也没有你聪明。要是你将来的妻子连你说什么都听不懂,那怎么可能在一起生活几十年?”
阿瑟自己太聪明,于是瞧不上不够聪明的女孩。维塔丽不敢问他有没有喜欢的男孩,瞧他的神情,是真的一心向学不谈恋爱。他和加百列一样,虽然在不同的学院,但学的都是人文学科的通识教育,就是什么都要学:历史、考古学、古典文学、哲学、语言学(古希腊语、拉丁语),阿瑟的拉丁语学的不错,但古希腊语很糟糕,不得不下大力气从基础开始学起;阿瑟偏哲学,加百列偏古典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