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自己而来。中也,你——相信我吗?”
她断断续续地说道,脸色逐渐有些发青。
中也沉默,打量着李望舒,就像是在衡量眼前之人说话的真实性。
少女的喘息声逐渐增大,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心跳开始加快,脑袋的血管开始迸跳,眼前开始模糊。
真是毫不留情啊,中原中也。真是一位合格的黑手党。
“……李望舒。我信你这一次,别骗我。”
空气重新涌入,李望舒无法自抑地呛咳起来,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根本无暇给中也一个回应。
中也看着她雪白的脖颈上的一抹青色的手印,手指动了动,但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李望舒恢复正常呼吸的速度快得超过中也的预料,她几乎在几秒钟之内就恢复了思维上的条缕分明,只是开口时声音还带了几分嘶哑。
“不会骗你的。所以,这一点可以告诉我吗?关于荒霸吐。”
“所以这就是你来横滨的目的吧。”中也冷静地道,声调异常平稳。
不是疑问句。
李望舒无声地笑了笑,默认了中也说出的话。
中也将酒一饮而尽,重重地放在吧台上,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独属于他的那种既狂气又帅气的笑容,“那我现在不会告诉你。”
“筹码吗……真是尽职尽责啊。中也。”李望舒无奈,但是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一种回答吧。
她的身份虽然似乎还没在港黑首领的案上,但是眼前之人确实知道的明明白白。
既然如此,那么把她的目的保留,确实是对港黑最有利的选择。
中也勾唇,摊手,“当然,还有希望老板你再多留一段时间。”
挠了挠头,李望舒无奈地看着他,“中也你变脸好快。”
中也凝视她,一片古井无波的海浪蔓延上温润的琥珀,明明是硬度不高的琥珀,却没有被击碎。
“你明白的。”
朋友是朋友,间谍是间谍。
当然明白了——
李望舒露出一个温润而带有黑气的笑容,眼神犀利而毫无亮光,“但是,这和我生不生气没有关系哦。”
“啊啊,我知道——是我的错。”中也压了压自己的帽子,“我会补偿你的。”
他向后挥了挥手,“走了。”
“呼嗯。”李望舒懒洋洋地仰头,和她旁边的富贵姿态分外相似。
*********
最近酒馆冷清了不少。
中也出国去了不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三人组也不来了。
但也不是坏事,这样她就可以溜了。
李望舒根据中也的反应猜测,中也就是荒霸吐。虽然不知道对错,但是,□□不离十。所以,此行的目的也算是满足了——
她只是来看看荒神——荒霸吐的生存方式的。
因此她已经把酒馆的产权挂到了网上,并且开始收拾自己的各种东西。
只要东西收拾完,她立刻带着富贵跑路。
这一天,本来每天都会在落地窗旁边晒太阳的富贵,突然叼着李望舒的金属蝴蝶跑了。
本来在打游戏的李望舒被富贵这忽然的举动惊到了,直接出了掩体,壮烈牺牲。
“富贵?”
富贵没有理她。
“???”
养了大半年的猫怎么忽然发疯了?
李望舒赶紧一抓钥匙,拎着手机冲出去追猫。
“富贵!等等我!”
富贵身姿矫健,奔跑灵活,虽然没有飞檐走壁,但是速度远超还要避让行人、注意车辆的李望舒。
这是干什么啊?!
这个方向……是织田作的家?为什么?
*********
中也不在。
太宰焦虑地咬着指甲,能够代替织田作解决这个问题的人,还有谁、还有谁——
啊。
想到了。
老板,李望舒。
虽然老板的偷袭会被纪德的“窄门”预见到,但是如果是密不透风的剑意的话、就算看见了也——
所以来得及吗?
mimic为了逼迫织田作出手,一定会做出些什么的。
现在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太宰感到自己的胸口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情绪,他难以描述,却为此感到痛苦。
唯一的解释是、他不想让织田作出事。
即使这只是可能性的一种,在与安吾和织田作的交谈中知道织田作对纪德的重要性时,忽然无端地出现在了脑海中的奇怪的想法。
他的身体,为了这样的可能性,自发地行动了起来。
但是酒馆里空无一人。
即使店门是开着的,他冲进去时,门口的风铃轻巧地摇摆,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太宰剧烈地喘息,感觉自己的喉咙开始火烧火燎,但是不行。
还不能停下来。
老板——在哪?
*********
“呼——呼——”李望舒气喘吁吁地追着富贵,发现它跳上了一辆面包车。
“这不是——呼、织田作的家吗?怎、怎么回事——”
她还没有搞清状况,但是出于直觉,已经从胸前抽出了长剑。
气息。
那辆面包车里,有熟悉的气息。
富贵已经转过了头,姿态优雅地蹲在了车顶,目光沉静地看向冲来的李望舒,就像是在无言地鼓励。
她一剑切开了面包车的侧身,纵身跃进了车内。
火花就此迸发。
冲天巨响。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隔了几天的更新又短又菜呜呜
烂作者进入考试月辽,夹缝中挤文呜呜
和姬友探讨过了,节奏偏慢,烂作者深表认同,于是这里就跳过了本来打算写的把泥人送给大家时,大家的反应。因为确实过于日常,不如直接进入下一个点。
考虑大致如此,希望能被接受_(:з」∠)_
感谢阿岁小天使的地雷!!
以及姬友的潜水炸弹QWQQ
我滴妈耶,不甚惶恐呜呜QAQQ
第33章 兼职吗?
车里有五个小孩儿,三个大人。
李望舒没有时间思考。
因为她已经听到了某种不和谐的音调。
只能凭借身体本能,用出了异能。剑光随着长剑挥舞。
一剑封喉。
溅出的血在脸上,是温热的。
“望舒姐——!”
她来不及回应,在电光火石间收回了手中长剑,而后像一只老母鸡一样一把圈住了惊慌失措的小崽子们。
“拒绝——!”
爆炸掀起的气浪,灼热的火舌,玻璃的碎片,孩子的哭喊。
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感受过了。
李望舒被震得耳边嗡鸣作响。
后背是不间断的被灼烧的疼痛,浓烟呛入鼻间喉咙,带着灼痛感。
如果是在外面就好了。
如果是在下雨就好了。
如果是有哥哥他们在就好了。
外面有人在怒吼吗?李望舒的神智被痛苦舔舐,近乎有些不甚清醒。是谁?是织田作吗?
别哭啊织田作。
没关系的,没关系啊。
孩子们还好好地活着。
“望舒姐,你在流血!”
“没事吧?!”
“我们出去吧,这里都是火——”
被一片未知的领域好好围着保护着的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担心,虽然语气中还带着满满的恐惧。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遥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烟雨中,曾经的那位撑着伞的女子,她每次坐在门槛上看着那位女子时,女子都是优雅地,撑着一柄油纸伞,在感受到她的视线时微微地偏过头来,脸上是朦胧的笑容。
直到女子死去时,仍然是这样月光般的微笑,好像从无悲伤,死亦无惧。
但是,即使如此,她也想救下这个人。
就像现在想救回这几个孩子一样。
就像想要去救可能出事的织田作一样。
李望舒就像忽然找回了力量,挣扎着从半跪着直起身来。
她低声道,“来跟着我走。”
她携着小孩子们向旁边转移,而后一脚踹开了之前斩开的车的缝隙。
艰难地从这辆烧得不成样子的车里带着小孩儿出来了。
把外面刚赶过来的消防员吓了一大跳。
李望舒无法控制地咳了几声,目光扫上这几个明显要阻拦她的消防员,低声道,“拒绝记忆。”
随即她挺直了腰杆儿,带着几个小崽子,一步一步地往出走,身上的血迹一点点消隐无踪,就好像她从未受过伤一样。
天空忽然打雷了,阴云密布。
*********
李望舒叫了计程车,带着五个小孩子回了酒馆。
浑身好像还残留着剧烈的痛楚。
外面下着雨,却不是她所希望的细微的雨,而是瓢泼大雨。但是这样的大雨,在无风的情况下,就像一颗颗砸向车子的小子弹。
打在人身上会有疼痛感,以及意外的与世隔离感。
“富贵。”李望舒安顿好了五个小崽子,下楼时正面了依旧优雅的猫咪,它灵巧地避过了爆炸。
“还不以真正的姿态与我交流吗?”
她蹲下身来,与猫咪直视,目光意味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