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清和县主 [金推] (花气薰人欲破禅)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花气薰人欲破禅
- 入库:04.09
然后悄悄对王夫人道:“甄老爷犯事被革,听闻圣上龙颜大怒,不但将他调取进京要治罪,居然还有抄家的意思。好在老圣人念旧情,这回才恕过了。”
“然他们家到底紧张,便想着将一些贵重财物搁在亲友家中,免得到时候坏了事,连个退路根基都没有。”
王氏本就不曾读书懂法,哪里知道这窝藏犯家财物的罪过,一听是江南甄家的东西,立时眼睛都亮了。
甄家可是富贵至极,独独接驾四次,朝中还有谁家有此等脸面豪富?
于是便对赖大家的道:“老太太那里正生气呢,你现在碰过去没有好处。”
又做出一副宽宏之色:“只是甄家毕竟是老亲,也不好叫他们家的人空等着。既如此,先叫人将东西搬到我那荣熹堂去吧。”
“横竖老太太便是知道了,也得将此事交给老爷处置。还不如等我们登过册子,一并给老太太看就是。”
赖大家里哪里不明白王夫人的心思,肯定要从中抽成一笔。
她也素知王夫人放贷之事——甄家送来的可有几箱子现银呢,王夫人将这些钱放出去,保准能赚个钵满盆满。
若甄家无事,上门来要,将本金还了就是。
若甄家有事,那不好意思,本金估计也就姓王了。
赖大家的就有些冒汗。
她虽是贾母心腹,但贾母毕竟老了,赖大一家便久要找个退路。
现此事叫王夫人撞上,要是自家不许,肯定会得罪了这个贵妃娘娘的生母。
于是赖大家的便拿定主意,索性卖给王夫人人情,叫她将甄家下人带了去。
这里贾母并不知王夫人竟敢背着她眛下甄家的财务,只是在这里闭目歇息,鸳鸯在下面替她捶腿。
一时听贾母叹道:“咱们家几个丫头,从前看还倒好,越大却越发不成样子了。”
鸳鸯哪里敢说姑娘们的不是,只笑道:“老太太这就是自谦的话了。谁不知道咱们家姑娘是顶尖的呢。年前缮国公夫人来府上,不还夸了咱们家的姑娘们吗。”
贾母摇摇头。
那日缮国公夫人提出要见家里的女孩儿,贾母想了想,却是叫了湘云与薛家两位姑娘出面,正经姓贾的只叫了探春。
鸳鸯继续道:“三姑娘如今帮着太太管家,真是样样出挑,人人都夸她有主意,心又细,不比当日二奶奶差呢。”
贾母淡淡道:“三丫头虽然机敏,然而只一心奉承王氏,在我这老太婆跟前孝顺不过是应景罢了。”
“正如前些日子,大老爷那事。我才敲打了王氏两句,三丫头就忙不迭的进来为她分辩,可见其心了。”
鸳鸯垂头不语。
贾母所说,正是前些日子,贾赦要讨鸳鸯做小妾之事。
那时贾母在骂邢夫人之余,还特意点了王夫人,只道:你们素日都是哄我的,说是孝顺,其实背地里都算计我。
这话说的重,王夫人只得跪了。
谁知探春本都随李纨出去了,在窗外听了这话却又跑回来劝贾母,说什么大伯要纳妾,弟妹如何知道这样的话。
贾母只得收了声,让王氏起来——再不然,就成了她故意刁难儿媳妇了。
从那时她便知道,虽然养在自己身前,但探春还是只奉承王氏。
正如元春打小也是养在自己跟前,却也只向着生母,用端午节礼来表达自己对金玉良缘的支持。
贾母想到这儿不免觉得心凉。
倒是宝玉这孩子,心地纯良孝顺,自己疼爱他尤甚,他也就跟母亲疏远,凡事先考虑自己这位祖母。
只为这个,贾母也不想让宝玉娶薛家的女孩子,到头来也与自己离心。
就在荣国府为了宝玉的婚事彼此拉锯时,保宁侯府中,商婵婵也迎来了第一位关于自己婚事的说客。
作者有话要说: 像贾家这种刀悬于头顶而不知其实也好,无知者最幸福。
皇上举手要求发言:朕磨刀霍霍,已经等不及了。
第96章 家人之心
商婵婵望着来人,面上带笑:“难得三哥有空。”
商骥亲手提了食盒来, 茯苓忙上前接过, 端出一品莲子樱桃肉和一道春笋鸭羹。
“姑娘现在可要用些?”
商婵婵摇头, 茯苓眼明心亮, 知兄妹二人有话要说,就收拾了退下去。
商骥便在对面坐下,温言道:“宫中日日素食寡淡,本想着你三日回府一回好补一补, 但听灵芝说,你午膳也没用什么?这会子难道还不饿吗?”
商婵婵摇头:“母亲为父亲担忧,食不下咽, 我看着也吃不下去。”
自打保宁侯手包的跟个粽子似的从宫里出来,江氏的心就一直是阴云密布。
当着商铎,却又要强忍心绪, 免得给他再添烦恼,唯有在女儿跟前才露了形容出来。
商骥便叹道:“妹妹从前最爱吃了,倒有些东坡居士‘自笑平生为口忙’的意思。”
“方才那道莲子樱桃肉, 还是你从前在书上看了,跟我提过想吃的。现在居然也没有胃口。”
商婵婵心道:你这绕来绕去, 就是不进正题, 真是急死个人。
于是索性先开口问道:“三哥,今日晌午不是大朝吗?可有什么新鲜事?”
商骥官位不高,常朝一般不参与,唯有大朝才跟着一并上朝。
此时他点头道:“事关闽南, 有官员提出对叛逆不应不教而诛,赶尽杀绝。”
“兵部员外郎朱明更上书称:若有归诚者,应勿杀一人,恕其生还故土,可显示我朝仁征义育,怀柔远裔。”
“此举不但可使圣人声明远扬,亦可感动异类。或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验。”
商婵婵心内只是冷笑,直接道:“胡说八道!”
朝上许多酸儒文人,用贾宝玉的“禄蠹”来形容却也没错。
可见这贼寇的刀是没落在他身上,流的也不是他的血,所以还能在这里满口仁义礼智信。
这不是灾荒后无所生计的流民,不得不闹事引起朝廷注意,可以物资仁孝安抚。
这可是前朝逆贼跟寇匪,侵占国土并屠杀臣民。
这要是再恕过,还不如直接挂个牌子写上,我朝就是肉包子,快来欺负,反正我们也不会还手的。
商骥一笑:“父亲说你最像他,果然没错。圣人在朝上问及父亲对此事的看法,父亲也说了四个字:一派胡言。”
商铎今日在朝上,听朱明这一番堪比“何不食肉糜”的智障言论,当时就呵呵冷笑。
因他手上有伤,所以近来上朝皇上都特许他不必手持芴板。
商铎不免十分遗憾,要是他手里有芴板,就可以直接敲到朱明头上去!
朱明听商铎不屑之语,不由脸色涨红,说道:“不教而诛有失我朝风范,臣为圣人名声计才出此主意。忠心天地可鉴,如何就成了一派胡言,请侯爷指教!”
商铎听他这话反而笑了,对皇上道:“是臣错了。朱员外郎所言才是大道理。”
“不教而诛怎么行呢。臣看着朱大人慈悲为怀,想来十分愿意亲自去教导那些穷凶极恶的乱臣贼子,将他们点化成忠臣良将。”
“与臣等同朝为官是辱没了朱大人这一身本事。臣想着,他呆在京城实在屈才,不如就派朱大人往闽南将谢大将军替回来。”
朱明一听就急了,知道商铎在坑他,连忙道:“臣并未去过闽南,军情地貌皆不娴熟,只怕连叛军都寻不见。自然还是谢大将军……”
商铎直接打断:“不需要你去寻,今晨新的战报:叛逆屠了凤山城后,正在那里占地称王呢。我这里有图纸一份,请朱大人这就去感化逆贼吧。”
“古有唐太宗为玄奘法师践行,今本侯不才,忝居宰相之职,愿亲自送朱大人出城,只盼你早完此万古未见之大功。”
商婵婵忍不住笑了:这话更像商铎私下怼人的,如今却在朝上直接抛了繁文缛节的场面话,可见是叫朱明气狠了。
“圣人的意思呢?”
商骥笑道:“圣人十分赞同父亲的看法,当场撸了朱明兵部员外郎的官职,然后给了个百夫长的衔,立即发往闽南效力去了。”
商婵婵几乎要笑倒:圣人现在满腔怒火无处可发,正好似牛不喝水却被强按头,被亲爹逼的动也不能动。
聪明的官员,最近喘气都小小声,居然还有朱明这样主动来撞枪口人呢。
估计有他做例子,再没人敢唧唧歪歪了。
商骥端起茶盏,顿了顿郑重道:“今日谢翎也在朝上。圣人之意,谢大将军位高权重,身担拱卫京畿之责,不能长久离京。”
“预备待闽南战事稍稳,便叫谢翎接替其父,往闽南继续剿匪。一旦他去了,可就不知要几年了。”
商婵婵心就是一沉:正题来了。
不由垂目道:“若是父亲或大哥来劝我,我并不奇怪。只没想到是三哥来劝我。”
商骥踌躇再三,开口道:“妹妹,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平安二字更重的。你瞧母亲这些日子是何等焦虑难安。”
“父亲这还只是伤了手,且就在京中,能常回府与咱们相见的。可若是你入谢家,到时候相隔万里,日夜悬心,却连对方的生死都不知,那又是何等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