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个女巫啊[傲慢与偏见] 完结+番外 (鹤非)
“瑟西小姐!”
“瑟西?”
两道声音同时在车厢内外响起,瑟西这才恍然初醒,眨巴眨巴眼睛,坐直了身子。
“啊……”她的表情看着有几分迷茫,神色间还带着未散去的迷恋,看得达西喉结滚动,嘴唇被抿的发白。
“抱歉,我失礼了。”瑟西总算彻底眨掉了眼里残留的情感,脸上浮现出羞涩的红晕。
达西咬紧了牙,别过头去:“请不用在意。”
威廉姆斯感觉到马车里的两人气氛不对,拉开了车门,对瑟西伸出了手:“下车吧。”他又冲达西点了点头,“劳烦您送瑟西回来。”
“举手之劳。”达西有点儿心不在焉。
威廉姆斯警惕的盯了他一眼,关上车门,目送着马车离开。
等进了大厅,他彻底忍不住了:“你们……”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
“唔,”瑟西眯了眯眼睛,不自觉碰碰眼睛,“看到了很漂亮的景色。”她回味的勾起了唇角。
“……景色吗?”威廉姆斯没再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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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的时候,瑟西主动提起了养殖特定种类盆栽的事情。
“是个好想法。”威廉姆斯点点下巴,“不过贵族小姐夫人们大概会更看重外观一点。”
“观赏性强的植物总是更受欢迎。”他笑了笑。
“确实有些魔法植物会更好看,但外观越美丽的也越危险。”瑟西翻了翻脑海里的植物图鉴,“基于普通植物变异的魔植,大多反而变狰狞了。”
“其实往深处想想,我并不建议你出售这类植物,有一定的危险性。”威廉姆斯补充道。
瑟西蹙起眉头,再次陷入了苦恼。
威廉姆斯见状,转移了话题:“你对泰晤士河感兴趣吗?最近乘坐汽船游览泰晤士河成了新流行。”
提到泰晤士河,瑟西就想到被工厂废气包裹的黑水,浑身一抖。她可没这个性质去专门跑去呼吸全伦敦最浑浊的空气。
“我可不去,黑水有什么好看的。”
等等?瑟西眼睛一亮,空气净化说不定是个不错的突破口。工业革命带来的空气污染简直就是灾难。
“培养一些净化空气能力强的呢?”瑟西举了几个例子,“白掌和君子兰的变异种应该都不错。”
“就是这样的环境下恐怕活不了太久,保守估计三个月,要么我去疏导一遍,要么就必须换一批新的。”瑟西对伦敦的空气不抱有什么希望。
“那倒是很合适。”威廉姆斯挑起了眉毛,“三个月一个周期,正好是个再次接触的好理由。”
被肯定了想法,瑟西便放过了这个话题。
“我晚上要出趟门。”安静的吃了两口后,瑟西像是突然想到了,重新抬起了头。
“我陪你吧。”威廉姆斯拿起餐巾蹭了蹭嘴角。
“那倒不用。”瑟西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被“回来”两个字愉悦到的威廉姆斯不再坚持:“那你小心些。”他多少猜到了瑟西是要动用到魔法,女巫的夜间活动。不经意联想到那些吓唬小孩的话本,他露出个轻松的笑容。
“想到什么了?”瑟西好奇瞄他一眼。这人怎么突然笑的这么古怪。
“想到了鹰钩鼻老巫婆。”威廉姆斯揶揄的挤挤眼睛,“尖顶黑帽子,披着黑斗篷,夜间出门,带一只黑猫。”
瑟西抽搐了一下嘴角:“你要是想看,我并不介意。”点点衣领,她配合的变了身女巫标准服饰。
咽下最后一口汤,瑟西依旧没有要轻易放过可怜说错话的小男巫的意思。她勾勾嘴角,嘴唇翕动,低声念了串咒语。
“哦,别这样,瑟西,我诚恳的道歉,请原谅我吧。”威廉姆斯听个开头就知道她想做什么,痛苦的抬手捂住了脸。
“晚了。”沙哑而衰老的声音仿佛粗粝的砂纸摩擦,刻意掐着带着古怪的强调,长而丑陋的鹰钩鼻,鼻尖长着恶心的黑痣。眼睛被皱纹挤压的几乎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巫师帽下闪烁的精光。
瑟西抬起手,枯瘦苍老,指甲尖而长,甲盖是诡异的黑灰色。她笑起来,露出焦黄的牙齿:“怎么样,满意吗?”
第43章
“……满意。”威廉姆斯保持着抬手捂脸的动作, 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
瑟西现在这幅尊容根本就是从那些传说描述里直接复刻出来,其还原程度足可止小儿夜啼。尤其是当她咧嘴笑起来, 稀疏的牙齿在干裂皱巴的嘴唇间若隐若现, 仿佛黑暗里一只怪物张开巨口露出了獠牙。笑声尖利可怖, 几乎叫人怀疑她下一秒就要摸出一瓶瘴气环绕的魔药出来。
这笑声连瑟西自己都有点儿受不了, 刚一开口, 就情不自禁皱了皱眉。而皱眉的动作一做出来, 她那张沟壑遍布的老脸就愈发狰狞起来。粗黑的眉毛倒竖, 扭曲的形状似乎是两条蚯蚓爬在额头。眼窝深陷, 恍惚觉得那两只眼睛里正冒着幽幽的绿光。
抬手撩了把油腻的头发, 却险些被自己过长的指甲划伤脸。那下巴弯曲前伸着,几乎要碰上鼻尖。巫婆瑟西略有些不习惯的舒展了一下手指。
垂眼的大半视线都被那个硕大的鼻子遮住,瑟西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手都变成了个困难的事情。她不得不把手举到眼前,再斜眼去看。这个古怪的表情动作看着就像是巫婆在打什么邪恶的主意。
随即老巫婆瑟西摸着鼻子前端那颗黑色还长毛的瘤子, 阴森森的笑了:“永生、财富、美貌、权利……向我说出内心的渴望吧,你只需要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她刻意压低了嗓音, 拖长了语调,把这句话说的诱拐意味十足。而最后那半句,则轻的几乎听不见。瑟西对自己的表演很满意。
然而威廉姆斯并不配合:“这是魔鬼才会说的话吧。”他发觉从指缝里看过去的效果更惊悚, 索性泄气的收了手。
巫婆瑟西僵了一下,忿忿的瞪大了眼睛, 指控他的罪行:“你不能在见到巫婆后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这个动作要是放在小姑娘瑟西身上做, 威廉姆斯大概能稍稍红下耳朵, 捂着胸口说去可爱。可换巫婆瑟西做出来, 效果堪比恐怖片现场。他甚至错觉自己的胃正在发出某种不太友好的抗议。
“我的反应,还不够配合吗?”他虚弱的笑了笑。
眼见着威廉姆斯脸色发青,瑟西心虚的抿抿嘴,善良的解除了魔法,趁他调整心态的档口,挥挥手从窗口轻巧的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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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伦敦城带着不容忽视的凉意,瑟西一出门就被风吹的一抖。她赶紧给自己补了一层保暖咒。
书页被风吹的簌簌作响,好在她飞得足够高,才不至于给伦敦添上一个新夜间传说。
她先是急匆匆的赶回家取了必要的材料和适宜的土壤,才缓下脚步前往她真正的目的地。夜更深一些,才更适合她行动。
一来一回,瑟西对去达西住处的路线多少有了印象,更何况她还悄悄设下了追踪的魔法。夜色中,一道只有瑟西看得见的金色细线,飘飘忽忽的指引着路线,远方的那一端隐没在黑暗中。
一路慢慢悠悠飞着,瑟西分心想着别的。虽说把卡珊德拉一起带来了伦敦,结果却根本没什么机会带她出去,果然还是乡下的环境更自在些。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临近的时候,瑟西确认了一遍静音和隐身的魔法,这才悄无声息的降低了高度。按照白天在屋子内部参观的记忆,瑟西轻而易举的靠在了乔治安娜卧室的窗边。
小姑娘躺似是在床上睡着。银白的月光打在床尾的位置,她的面容在黑暗里有些看不真切,只有轻缓起伏着的胸口,叫人知道她正陷入梦乡。屋里没有亮灯,看来仆人们已经伺候过退出去了。
仗着有隐身的魔法,瑟西明目张胆的侧坐在窗台上,顺势收起了书本。她穿墙而过,无声的踩在了地板上。
设置法阵倒也不急在这一会儿,担心着白天乔治安娜的头晕,瑟西先凑到了小姑娘床边查探情况。
乔治安娜的睡相很是乖巧,眉毛舒展的,只是唇色有些浅淡。伸手掖了掖被子,瑟西又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这才放下心来。转身之际,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从挎包里摸出一瓶安神的魔药,取了一滴点在枕头边。
瑟西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视线转向了自从发觉她的到来便活跃异常的鸢尾。轻柔的抚摸着小家伙的花瓣,换来叶片温柔的卷附。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她索性连花盆都换了一个,选用了更适合法阵运行的材料。点点新花盆的盆檐,眨眼间,它便换了副新模样,甚至细小的划痕都同原先的那个一模一样。
花盆底部已被刻好了法阵,瑟西向内注入了自己的魔力。法阵一圈圈亮起来,又在莹白的光芒中消弭于无形。花盆重新变成普通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它里面还藏着女巫的魔法。
倒上新土,瑟西冲着鸢尾伸出手。小家伙听话的拔出根系,缠绕上瑟西的手指,亲昵的蹭着她的指缝。她趁着这个机会,梳理着它根系内的魔力,并补足了它先天欠缺的那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