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假装的,而是他之所以被急招入宫的原因真的挺一言难尽。
为啥呢,因为正德帝在病体痊愈后,为了证明自己雄风仍在宝刀未老,在太医们都隐晦的提醒他要节~制的时候,很任性的招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宫娥宠~幸……
俗话说得好,人倒霉起来喝水都会塞牙缝,何况是正德帝这位在原本剧情轨迹里早该死了让位子出来的平庸帝王呢,
更别提这方位面世界的大多气运还集中在成功跟已经翻船玩蛋的陈七公子和离的柳如眉身上,所以吧,正德帝没得‘马|上|风’,但是很不幸,那‘作案’工具再也站立不起来了,
于是到了这儿,相信不用仔细细说,就知道季言之深夜被急招入宫的原因是啥了吧!
季言之懵逼脸:“陛下,原先微臣挂了‘神医’的名头,不是微臣医术精湛,而是那包治百病的丹药啊。这…陛下,你那毛病,恕微臣真的没有能耐医治。”
——就算能医治也不给医,
——妈个叽!太医们都跟你说了要你悠着点,偏偏你就是不听。
——现在那玩意儿不能用了,就来找‘神医’治疗,
——呵,‘神医’之名早就说过了是假的,没法医治就是没有医治,你能咋的……
季言之心中MMP,面上依然懵逼脸。
懵逼的样儿太过真实,仿佛他整个灵魂也是懵逼的。于是正德帝相信了季言之的肺腑之言,整个人都透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萧瑟。
也是深更半夜被惊动的太子莫名想笑,但他努力憋住了,并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沉重一点。
“父皇你如今以五十有四…尚……”
太子话还没有说完,就接收到了来自于正德帝的肃杀目光。
“呵,就知道你这兔崽子的嘴巴里说不出好话,朕年五十四又如何,朕宝刀…朕还没老到掉牙的地步呢!”
太子欲哭无泪:父皇,儿子还没有说话呢,你别给儿子扣这么一口大黑锅行吗。
然鹅,历朝历代的皇帝基本都是任性的主儿,包括现在晚年生活正面临灰暗的正德帝,那是标准的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哪怕是亲儿子……
啧,哪怕是亲儿子,敢在他伤心的时候戳他的肺管子,也别想好过。
于是抱着‘怼’死亲儿子的念头,正德帝开始火力全开的朝着太子就是一阵猛喷。语言之丰富,让一旁围观看热闹的季言都为之叹服。
季言之看足了戏也看够了戏,终于良心发现了,开始‘挽救’已经差不多快被正德帝的唾沫星子给掩埋住的太子。
“其实吧,陛下这…嗯,小毛病,应该可以通过修身养性来治疗的。”
正德帝眼前一亮,很迫切的追问:“真的?”
季言之点头:“真的,陛下如果不信,可以招太医们询问一下。”
于是正德帝便心急火燎的又召见了太医们。
面对这种特殊的疑难杂症,太医们能说什么呢,只有附和说季探花郎提的要求很具有建设性,正德帝可以试一试。
“一群废物,还没有半吊子的‘神医’会说实话呢!”
正德帝怒骂一句,却也将太医们的‘建议’听了进去,开始琢磨禅位于太子,自己专心修身养性,让自己早日重新做回男人。
季言之深夜被急招入宫,回家之时已经是第二日的黄昏。
季言之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倒头就睡,然后一个时辰左右,再起来吃晚饭。
晚饭是袁淑婉亲手做的,不过一盅粳米盅和几道清淡小菜,简单却胜在养胃。毕竟季言之的身体自从那次落水之后就一直不大好,已经是公认的事实。
袁淑婉本身就对季言之上心,自然也把季言之‘身子骨弱’这点记在了心里。
“夫君,万岁爷昨儿深夜急招你入宫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怎么你回来后,脸色苍白不说还带着一脸的倦意。”
“一夜没睡是这样的。”
季言之放下碗筷,待伺候的奴婢将残羹剩肴撤了下去后,这才一边呷了一口茶水,一边慢慢的把他为什么会被深夜急招入宫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儿。
袁淑婉直接惊呆了:“这这这……这种…腌臜事儿,万岁爷找你干嘛?你又不是什么包治百病的神医,就算是,神医也不能治这种腌臜病吧。”
“…谁知道万岁爷怎么想的。”
季言之不好说正德帝之所以这么信任他什么事都找他,除了那几颗包治百病包祛百毒的丹药外还有他使用催眠,下了精神暗示的缘故,所以季言之含糊应了一句,便转而道。
“夫人抽空回一趟娘家,告诉岳父一句,就说万岁爷已经动了禅位于太子的心思,让岳父他早做准备。”这是正事,所以袁淑婉也就收敛了略显有些呆滞的面部表情,转而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夫妻俩又随意的说了一会儿话,便打住话茬,自是歇下。到了第二日,袁淑婉在季言之去翰林院报道之后,将季兰、季竹两位姐儿该学的规矩、礼仪安排妥当,就出了季府回了袁家一趟,将季言之昨儿说给她听的话,简略的跟袁大人过了一遍。
“行了,为父知道了。你平日里也要做好贤妻本分,记得告诫言之谨记为臣操守,须知伴君如伴虎,即使当今圣上和太子殿下都是好性子的人,也有君威难测的时候啊!”
“父亲放心,夫君可比你老会做官多了。你瞧瞧夫君才去了翰林院当差多久,就引得那些老学究们个个皆口称赞。女儿可是记得当初父亲当初考中一甲进士,入翰林院当差之时,可是足足做了好几个月的冷板凳。”
袁大人:“……”
这糟心玩意儿。
简直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典型,这才嫁了人多久,就护夫君护得连亲爹都怼……
袁大人狂翻白眼,忍住埋汰亲生女儿的冲动,几乎从鼻子里哼气道:“行了行了,你夫君厉害行了吧。”
“瞧父亲这话说得那么言不由衷的,夫君本来就是顶顶厉害的人啊!”
这下子袁大人更加觉得糟心了,直接挥手就让袁淑婉早点回婆家,死赖在娘家算怎么回事。
袁淑婉扯扯嘴巴,直接就将袁大人的糟心感算在了自我感觉比不过季言之这位女婿的缘故上,倒也没怎么生气,反而很乐淘淘的离开袁家,回了季府。
季言之回府的时候,依然是黄昏时分,也依然是因为正德帝突然急招他去‘伴驾’的缘故。
要知道自从失去了男人的自信后,正德帝几乎夜不能寐,即使寐了也会突然做噩梦惊醒,所以吧,这个时候季言之利用催眠所下的暗示,便开始起了作用。整个人萧瑟得如同一条老狗的正德帝便招了季言之伴驾。
‘特殊时期’伴驾可真是累,首先你要体谅正德帝一颗已经碎得拼都拼不回来的脆弱琉璃心说些好话哄他,再者又要时刻注意随时都可能上演的‘父子相残’;总之一白天下来,身体壮乳牛的汉子都会身心俱疲,何况是季言之这文弱书生呢,所以季言之一归家后,依然是倒床睡一个时辰,然后再爬起来吃晚饭。
就这样过了一月又过了一月,到了年关的时候,正德帝终于下定了禅位的决心,而翻年桃花灿烂的三月,正德帝禅位于太子。
太子登基之后,改年号为康靖。
康靖元年七月,于翰林院混资历的季言之被委派外任。
康靖三年,在地方上干出一番成绩的季言之连升三级,为一洲之府尹。然后封疆大臣,两淮盐政御史。最后康靖十年的时候,已然年二十七的季言之,回京续职,短短时间便位列首辅,开启了权倾朝野的一代权臣之路。
这是后事暂且可以忽略,总之要说的是季言之在外历练十年,带着娇妻幼子回京的途中,居然偶遇了,嗯,珠光宝气,准备回和县三溪村炫耀自己终于‘富贵’了的季大妞。
季大妞如今已经改了名字,叫做季婵娟。很好听的名字,不过与满身风尘气息,烟视媚行的季大妞并不匹配。
季言之懒得理会,季大妞到底是怎么从柳如眉那位重生女主的妹妹,也就是柳如雪身边大丫鬟成了勾栏院里出来的窑姐儿,又怎么勾搭上年纪大得可以当她爹的老男人。
事实上,如果季大妞率先认出了她,并且没眼力见上来‘炫耀’,季言之根本就想不起季大妞这位有成为古代歌唱家大志的堂妹来。毕竟不光在族谱上,甚至在老季家人的心中,季大妞也就是季梅这个人是死了的。
“这不是我那博学多才,连家中叔婶卖女儿都要阻止一二的好堂哥吗?怎么见了差点被卖的堂妹,也不打招呼,莫非是怕被堂妹污了你的眼不成!”
季大妞捂嘴偷笑,那双浓妆艳抹的俏脸除了低俗居然还有轻佻。可见青楼勾栏是个调|教人的好地方,就连季大妞这种完完全全演绎了何谓最佳恶毒女配的家伙,也被调|教成了这般能言善道。
然鹅,季言之并不为季大妞的话所动。
他像对待陌生人一样,随意的睨了季大妞一眼,便漠然转身离开。
这般蔑视,像看到腌臜玩意儿的做派可把季大妞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