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季言之把这份凉薄隐藏得很好,因此经过赠药、义诊、开粥棚施粥等一系列公益活动,清河县西门达一脉摇身一变,成了整个清河县所有老少爷们、妇孺长者都公认的乐善好施之家。
这种转变正是季言之乐意看到的,毕竟原著中之所以清河县的百姓们对于原主西门庆之死无不拍手称快,最大的原因就是原主西门庆称得上清河县当地数一数二的恶霸淫棍,季言之不想成原主西门庆那样的人,自然得要坚持贯彻‘好好做人’的原则,和谐一切不好的因素!
出了年关,季言之便做好了进汴京给宋徽宗‘请安问好’,顺便扒拉点对文人墨客一样很大方的宋徽宗的私库做收藏的准备。
结果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想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想你。这不,不止季言之很‘想’宋徽宗(的东西),就连苦于无人交流,陷入寂寞空虚无人懂的宋徽宗也很想‘思想和他达到高度一致’,他说什么都能跟得上他思维的义弟季言之,所以刚出年关,宋徽宗就令蔡大头(蔡攸的绰号,季言之取的),来清河县接季言之进京‘团聚’!
就那么巧,蔡大头到清河县之时,恰好就是季言之出清河县之日。两者一进一出,恰好就这么错过了!不过好在错过的时间不长,蔡大头和随从所骑的马儿又是宝马良驹,不过半日,就追上了季言之所乘坐的那辆走得慢吞吞,就好像蜗牛爬行一样的马车!
“大头哥赶巧啊!”
“……赶巧个屁,我是特意奉圣谕接你入宫的!” 蔡攸没好气的瞪了季言之一眼:“庆弟你回了清河老家,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圣上的心情莫名就低落了起来,童大人想了各种办法都未能哄圣上开颜,最后还是父亲提议,让为兄亲来清河县一趟接你进(汴)京陪圣上,圣上才暂时展开笑靥!”
文艺青年屁事儿就是多……
心里埋汰一句的季言之将白眼翻出了技巧性,至少蔡大头就没看出季言之是在翻白眼。笑了笑,季言之很是正经的问:“陛下怎么会如此的阴晴不定,莫非天气变化,陛下的大姨夫也随之变化多端?”
根本不知道大姨夫另一层意思的蔡大头一脸懵逼:“大姨夫?什么意思?”
“哦,忘了大头哥你读书少的事了。小弟只是随口一提,你别放在心上!”季言之根本没有解释‘大姨夫’含义的意思,毕竟这种埋汰人的词汇只可意会不可深究,反正他说这种话只是为了自嗨而已,旁人不知道意思就算了呗!
“你不解释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蔡攸斜眼瞄了季言之一眼,冷哼道:“反正为兄从你这张嘴,就没听过什么好话!”
“大头哥不知道实话都扎心吗,你之所以觉得不是什么好话,是因为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季言之让马车在溪边停下,驾马车的车把式和蔡攸所带随从牵着马儿去喂食后,两人开始沿着小溪流慢慢的走,即使冷风在呼啸,吹得头发丝凌乱,两人也丝毫没有在意!
蔡攸紧了紧身上披着的织锦羽缎斗篷,斜望苍穹之时突然来了一句:“最近朝廷有些不安稳!”
季言之挑眉:“可是因为三宫(东西中三宫)太后都想干政的缘故?”
宋徽宗是兄终弟继,季言之口中所谓的三宫太后中的东宫太后指的便是英年早逝的宋哲宗的生母钦成皇后朱氏。而西宫太后则是指宋徽宗生母钦慈皇后陈氏。前者朱氏因为宋哲宗的关系,算是嫡母;后者陈氏母凭子贵,从小小贵太嫔一跃而成太后,便和朱氏有些不对付。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宋神宗的嫡妻向太后还健在,这位一口提议由宋徽宗继承宝座的向太后,才是垂帘听政的实权人物。东、西、中三宫太后并立,互相卯足了劲儿都想拉对方下马,而这也就造成了宋徽宗继位之初的朝政混乱!
要知道向太后在宋神宗皇帝还在时,就是坚定的守旧派。宋徽宗因她之功继位后,向太后“权同处分军国事”,先是任命守旧派、韩琦长子韩忠彦为执政,不久又升任右相,至于左相章惇、执政蔡卞等相继受攻击。宋徽宗继位当年七月,左相章惇被罢相,蔡卞被贬任知府,而习惯左右逢源,大宋官员中头一号投机分子蔡京则凭借一手的好书法,趁机一跃成了左相!
宋徽宗本以为此,中枢朝廷之上怎么也该和谐一段时间,然鹅短暂的和谐相处根本就没出现,守旧派和改革派之间的相争反而变得越发的激烈。
前头说蔡京这厮是政治投机分子,是有一定事实依据的,王安石变法时拥护变法改革,天佑初时(宋哲宗执政期),积极附和司马光积极推翻新法,绍圣(宋哲宗第二个年号)初又积极附和新法,这份顺风顺墙头倒的功力,说他不是政治投机分子,怕是猪都会笑!
可以说正是因为蔡京太过投机,才造就了他一生四起四落的‘神奇’经历。而季言之参加完科举,回清河好过年的这段时间,蔡京便又受到了守旧派的攻击。要不是蔡京身上还有季言之干爹这层身份在,看在义弟季言之的面子上,说不得宋徽宗真的会如历史那般夺职提举宫观闲居杭州。
“父亲私心过重,不可一直待在首相的位置上,不然于国民无益!”
【注:宋徽宗登位后就改左仆射(左相)为太宰作首相,右仆射(右相)改称少宰为次相】
“这话私底下跟我说说就得了,明面上最好不说,免得你亲爹我干爹,大义灭亲…”说着,季言之还把手放在脖子上一划……
“正是因为私下只有为兄与庆弟在,所以为兄才这么说!” 蔡攸笑了笑,显得有些得意的道:“难不成庆弟还要出卖为兄不成?”
“把你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
季言之凉凉笑了笑,则道:“我知道兄长今日跟我说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的确,干爹善投机私心又重,一时得势还好,但要是长久得势,必然会对付曾攻击过他,和他政见不同的大臣,长此以往必然会造成朝廷动荡!只是,兄长想好怎么拉你亲爹我干爹下马的章程没有……”
“听说庆弟会医术!”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顿时让季言之瞪大了眼睛,以看神奇生物的眼神不住的打量蔡攸。
这不是蔡攸怎么知道自己会医术的问题,而是……
让亲爹生病,抱恙致仕……
蔡大头你可以的哦,简直不是一般两般的坑爹!
“别用那种眼神瞅我,我这么做是为了蔡家百年计,也是为了父亲能够善终!”
蔡攸话这么说,也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所以倒让季言之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季言之虽说知道历史上的蔡攸和蔡京关系不睦,但真真没想到已经不睦到这种程度了……
不过话说回来,让蔡京这位不管是在正史还是《水浒》中都是奸佞之臣的老家伙早早病退出中枢朝廷,不可否认听到蔡攸这么提议之时,季言之心动了。
原本季言之是打算自己十六及冠,正式入仕以后,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的夺去蔡京的权柄,暂时就没有往‘阴刀子阴人’那方面想。
如今蔡攸一席话,季言之算是打开了新世纪大门,
不不,这话不对,
比起拐弯抹角的玩阴谋,季言之一向都喜欢简单粗暴… …
所以这才是听到蔡攸打算坑爹时,心动的最大缘由!
俗话说得好,心动不如行动。既然赞同了蔡攸坑爹的观点,所以季言之也不藏着掖着,很耿直的道:“有一种药能够让人弱不禁风外加精神不济,兄长要么?”
“除了这两点外,没有其他的害处?” 蔡攸有些不放心的追问。
季言之斜眼瞄他:“你还要什么样儿的害处,这样就足够你亲爹我干爹成病西施了!”
蔡攸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这不是怕药效太过,让父亲寿命有损嘛!”
“啧,干爹有你这么一个儿子,真是三生有福啊!”
季言之说的这话最好反着来听,当然蔡攸就最好顺着来听,不然郁闷得只会是自己。蔡攸反着听,可不是把自己差点郁闷到窒息了吗。
蔡攸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又问了季言之他所说的那种可以把人变成病西施、林妹妹的药什么时候可以炼制出来。季言之仔细回想了一下配方,觉得所需草药,皇宫大院的御药房应该都有,逐回答说大概要等一个来月!
这一个来月是要加上从清河县到汴京中途花费的时间,总得来说还是挺快的。不过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哦,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人生的旅途上,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不,刚出清河县,蔡攸和季言之就遇到了特意点名要绑架他们的强盗绑匪!
季言之:“… …谁让你们来的!”
季言之神来一语打破了蔡攸随从和拿着大砍刀、铁锤、斧头,总之各种各样兵器的强盗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对持!
穿着粗布麻衣,却长得腰圆腿肥的强盗们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一位长得跟黑熊一样,一瞧就知道家中伙食很好的黑脸大汉瓮声瓮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