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开少女的抚摸,求救的看向实弥。
实弥心领神会——虽然他领会的东西可能和新酒想要表达的东西不太一样——他拦住少女的动作,弯腰俯身单手抱起新酒,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小孩子是很认生的,不要随随便便摸来摸去啊!”
因为突然被抱起来,有些恐高而不得不抱紧实弥脖子的新酒:“……”不是,我们才认识没多久就把小孩子抱来抱去的你有什么资格说人家漂亮姐姐!!!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捏了捏眉心,新酒哭笑不得。她转而先向那少女解释道:“没有不喜欢你的意思,只是——其实我应该和你差不多大,突然被摸摸头什么的……有点羞耻。”
“唉?!”
少女惊讶的捂住了嘴,看着被身材高大的少年抱在怀里的新酒,愕然道:“差不多大……所以是中了奇怪的血鬼术吗?”
藤之家经常会接待鬼杀队的剑士,其中也不乏中了些古怪但又不致命的血鬼术,暂时被安置在藤之家的伤患。
毕竟蝶屋人手有限,既然只是不危及生命的血鬼术,那么实在没必要特意跑去蝶屋浪费人力资源。
这下不只是藤之家的少女了,连实弥也惊讶的将新酒举起来,“原来是血鬼术吗?”
新酒感觉自己没变小之前,可能都没什么机会感受这个高度的视角。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有点心虚道:“差不多吧……所以,我年纪应该和你们差不多大。”
不死川把新酒放下来,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本来以为是自己小妹妹一样的女孩子,实际上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
他还抱着对方跑了一路??
只要想到对方其实是个年纪同自己相仿的少女,不死川便觉得自己脸上不受控制的开始发烫。
他眼角余光悄悄地瞥向新酒——对方的外貌仍然停留在八九岁孩子的模样上,脸颊带点幼圆,但已经隐约可见少女纤细柔和的轮廓。
鸦黑色中短发柔软的垂下来,随着女孩的走动,一晃一晃的掠过细白脖颈,和绯色浴衣的衣领。
她耳边别着的那串紫藤花,也跟着发尾晃动的节奏,微微晃动。柔软的紫色花瓣,亲昵的贴吻在女孩细嫩的脸颊侧面;似乎是注意到自己的目光,新酒侧目看过来,深棕色眼瞳里带着疑惑,“不死川先生,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偷看被抓住,实弥心虚的移开视线,故作凶恶:“当然是因为——因为紫藤花!对,就你耳朵后面那一串!晃来晃去的实在很……”
“给——”
紫藤花被举到眼前,捏着花枝的手细白柔软,指尖盈着浅浅的粉色。实弥嘴里没说完的话瞬间被噎住了——他顺着那只手看下去,看见女孩儿眉眼弯弯,雪白的脸颊上因为笑意,也晕出漂亮的粉色。
他慌张的接过话,结巴道:“谢……谢谢。”
不是,等等——为什么我会拿着一串花?
实弥拿着新酒递给他的紫藤花,有点凌乱。
新酒踮起脚举高胳膊,好不容易才把那串紫藤花送出去。她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肩膀,嘟囔:“不过我还真的有点意外啊……不死川先生原来喜欢紫藤花吗?”
没想到不死川先生看起来像一只凶恶的狼崽子,居然会喜欢紫藤花啊?不过因为喜欢就一直盯着看什么的……意外的有点可爱。
刚刚不死川先生的眼神,就好像坂本君养的那只大型犬看见了最喜欢的玩具一样。
看着小姑娘双掌合十,满脸意外又温柔的笑脸——实弥捏着花枝的手松了又紧。最后他自暴自弃的把那串紫藤花揣进口袋里,“还,还行吧,不讨厌就对了。”
新酒露出一个‘我懂的’的微笑,拍了拍实弥的胳膊。她倒是想拍拍实弥肩膀的,奈何身高差实在太多了,所以还是拍拍胳膊就算了。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吗?”
好奇的打量左右,新酒从刚才开始就被实弥带着穿过了好几条走廊。实弥捏了捏自己口袋里那串娇嫩的花朵,它已经变得有点焉吧了。
他道:“去前厅,匡近也在那里。”
新酒恍然大悟:原来是去找匡近啊!
她好奇的问:“不死川先生看起来和夈野先生关系很好……是入队之前就认识的朋友吗?”
实弥倒是并没有隐瞒这点,道:“嗯,匡近是我的师兄。”
“我能进入鬼杀队,多亏了匡近为我引荐师父。”
提到匡近,实弥凶恶的表情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和下来。甚至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提起匡近时,眉眼是带着温柔的,浅笑的弧度的:“如果没有匡近的话……我可能早就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被鬼撕成碎片了。”
新酒能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她在心里感叹:不死川先生真的很看重匡近君啊。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前厅。实弥推开纱门,脸上露出微笑,正要招呼自己的好友——紧接着,他的微笑僵在脸上。
匡近正和另外一个少年相对而坐,两人面前都摆放着碗筷。
黑发蓝眸的少年听到推门的动静,把自己的脸从碗里□□,侧目望去——他转头的时候,嘴巴边上还沾着米粒。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接,实弥嘴角微微抽动,额头上也隐约有青筋暴起;义勇弯起唇角,努力露出一个自认和善的笑容。
他拿起匡近面前的碟子,招呼实弥:“不死川,吃萩饼吗?”
实弥并不接他的话,只是僵硬的站在门口,阻隔了新酒的视线:“你为什么在这?!”
义勇继续保持他那自认和善实则诡异的微笑:“来这里休息一会,正好遇见匡近了。匡近说你也在这,要来吃萩饼吗?”
空气陷入了尴尬又诡异的沉默。
匡近咽了咽口水,正准备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时——实弥双手抱胸,冷冷道:“我和匡近已经杀死一只下弦的鬼了,再过段时间,我也可以成为柱了。到时候再来切磋……”
“那有点困难。”义勇认真的想了想,说:“你要吃萩饼吗?”
他再度举了举自己手里的碟子——按照义勇的思路,再过几天他可能要去更远的地方杀鬼,可能没有时间来和不死川切磋。
就算是现在,他也并没有更多的时间在这里久留,吃过饭就要动身去下一个村子追踪鬼的下落。
当然,这句话落进实弥耳朵里,那完全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他瞬间炸毛,气冲冲的揪起义勇的衣领:“哈?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混蛋!”
义勇很困惑。
他陷入了思考。
三秒钟后,义勇顶着不死川那张比反派更反派的恶人脸,义正言辞道:“不死川,萩饼要掉了。”
实弥:“……你去死吧!!!”
就在局面即将失控时,匡近连忙冲上去抱住实弥,给炸毛的狼崽子顺毛:“实弥——实弥你冷静一点你打不过他啊!”
顺毛失败,实弥更炸了。
义勇很遗憾的看着那碟子萩饼,忽然瞥到满脸震惊站在门口的新酒。
他脸上流露出更加困惑的表情。但很快,义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脸上恍然大悟。
他越过炸毛的不死川和顺毛失败十分崩溃的匡近,慢悠悠的走到新酒面前,将一块萩饼放到新酒手心。
新酒捧着那块萩饼,终于回过神来。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饼,虽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小声同义勇道谢:“谢谢你……”
“不用谢,”义勇微笑,用一种相当慈爱的表情看着新酒,摸了摸她的头:“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我是你妈妈的好朋友,你叫我富冈叔叔就好了。”
末了,义勇又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真没想到,新酒这么久没有给我写信,原来是生孩子去了吗?”
“嗯,待产期间确实还是要静养比较好。”
第33章 可爱,喜欢。
“富冈君, ”新酒脸上挤出微笑, 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也跟着乱跳:“你知道吗?就算是从基因的角度来说, 妈妈也不可能和女儿长得完·全·一·样·的。”
义勇面露困惑。
他想了想,恍然大悟:“原来是新酒的妹妹吗?”
义勇诚恳的对新酒道:“你们两姐妹长得真像。”
新酒都被他给气乐了。
她没好气的拿起萩饼狠狠地咬了一口,嘟囔:“我是独生女——独生女你懂吗?只是中了会使人暂时变小的血鬼术而已!”
“猜姐妹就算了,一开始就说女儿和妈妈什么的, 富冈君你的脑回路也太直线了吧?!”
现在新酒已经可以熟练的拿血鬼术来背锅了, 万能的借口, 不用白不用!
“嘁——你这家伙也和新酒小姐认识吗?”
实弥这会终于抓到了义勇的小辫子,嘴角咧开一个阴森森的笑意:“见面就把人家认成侄女,还富冈叔叔, 你这家伙果然是脑子有问题……”
“不死川先生也稍微适可而止一点呀。”
新酒叹气, 顺手抄起碟子里萩饼塞进不死川嘴里, 认真道:“明明刚刚还嚷嚷着想和富冈君切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