锖兔略微放慢了脚步,帮她提了一部分零食,道:“送你去蝴蝶医院——你会喜欢那里的。你年纪也不大,应该要去学校念书才对……”
“啊?要去念书吗?”
生花的表情一下子就焉了,抱着点心悻悻道:“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我不行的,学校肯定和我八字不合。”
锖兔笑了笑,面具后银色的眸子弯成月牙:“香奈惠小姐是个非常温柔的人,你一定会喜欢她给你上课的。”
说起温柔的人,他下意识的抚摸着刀柄上的花串,布料摩挲指尖,亲昵而软和。
现世。
新酒踩着高跟鞋拿出了自己国中时期参加八百米的速度一路狂奔回家,跑到门口开门时,她手抖得厉害。
深吸了一口气,新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钥匙打开了院子大门。
因为提前回来了,现在才下午,明美小姐还不在。新酒犹豫了一会,目光游离在二楼的窗户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敲门——万一弄错了呢?要不然还是先去找找狭雾山道馆?
正当新酒站在院子里犹豫的时候,忽然她头顶的樱花树上传来一声猫叫;新酒抬起头,刚好一只圆滚滚的银渐层从樱花树上滚下来,撞进新酒怀里!
这猫被喂得很好,撞进新酒怀里的时候,她被那股冲击力撞得连连后退了数步,感觉自己一口老血都快要吐出来了。
她手忙脚乱的站稳,抱住怀里的猫,满脸茫然:“这是……谁家的猫?”
下一刻二楼的阳台上从天而降一个少年,稳稳地落到新酒面前——他凑近新酒,银色的眼瞳带着笑意微微弯起:“谢谢你帮忙接住了我的猫……小酒挺重的,你没受伤吧?”
新酒眨了眨眼,忽然间有些失语。
锖兔看着对方,容貌静美的少女似乎被他吓到了,抱着那只猫没有说话。他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那个……嗨?”
他犹豫的抬起手在新酒面前晃了晃,紧接着少女那双温柔的浅棕色眸子里吧嗒吧嗒的开始掉眼泪。
锖兔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掏遍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愣是一条手帕都没有找到;他一看见对方哭,就觉得整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最后咬咬牙,直接上手用袖子帮对方擦眼泪:“对不起对不起……是小酒把你撞痛了吗?抱歉抱歉——这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把它喂太胖了……”
新酒吸了吸鼻子,哽咽的问:“你刚刚说,你的猫叫什么?”
锖兔下意识的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他思索片刻,小声道:“小、小酒?”
他话音未落,院子大门再度被人推开。明美看见新酒,立刻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小酒下午好啊!你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吗?”
锖兔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低头看着新酒:“……小酒?”
新酒把猫还给他,自己擦了擦眼泪,向他伸出手:“你好,我叫新酒——是这里三楼的租户。”
“嗯……不用担心,你的猫没有撞痛我,我只是比较容易哭而已。”
锖兔接过自己的猫,顺便握住新酒的手,笑了:“那就好,刚刚吓我一跳……你好,我叫鳞泷锖兔,是二楼新搬来的租户。”
握住对方手的瞬间,他迟疑片刻——新酒刚准备把手抽出来,却发现自己的手抽不动。
她疑惑的看着锖兔,那双眼睛因为刚刚哭过,而显得比平时更水雾蒙蒙。
锖兔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了新酒的手:“抱歉!我……”
他犹豫了一会,试探性的询问对方:“新酒小姐,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如果没有见过,为什么我会觉得与你已经错过了许多年呢?
第132章 番外-她的恋人
三月。
今年的早樱开得很漂亮,新酒在征得明美小姐的同意之后, 从院子里的樱花树上面折了一支插进花瓶里。
圆滚滚的银渐层对这支樱花明显兴趣很大, 不住地探出爪子试图去蹂躏花瓶边缘垂下的花朵。
新酒捏着猫咪的后脖颈把它从柜子上提溜下来:“小祖宗啊, 你可消停点吧。这个不能吃, 吃了还是你受罪。”
猫猫明显没听懂她的话,一如往日娇声娇气的蹭着女主人柔软的胸口发嗲撒娇。新酒挼了一把猫脑袋:“撒娇也没有用!”
“而且你该减肥了,你知道你现在有多胖吗?”
猫猫听懂了这句话,感到倍受打击。它把脑袋埋进新酒怀里,委屈的‘喵呜’了几声。
新酒把猫猫放到沙发上,将搭在沙发上的学生衬衫和浅蓝色薄外套捡起来放进洗衣机里——洗衣机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长串的奖杯和奖状, 无一例外全都是剑道比赛的奖品。
裤脚忽然被扯了扯, 新酒无奈的低头, 果然看见猫猫委屈的扒拉着自己的裤腿。
她半蹲下来, 挠了挠猫猫的下巴:“嘛,先自己玩一会儿, 我等会来陪你, 好不好?”
猫猫下巴被挠得十分舒服, 蹭着新酒白皙的手指, 翻身露出肚皮。新酒熟练的揉了揉猫猫柔软的肚皮, 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怎么能这么会撒娇呢?”
猫猫舔了舔女主人的手腕,以及上面微微鼓起的, 圆润的骨节转点——新酒被它舔得有点痒, 眉眼带着笑意微微弯起。
咔哒——
大门的门锁发出被打开的声音, 新酒一手还保持着撸猫的姿势, 转头看向门口;年纪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男人开门进来,肉粉色中长发在脑后扎成低马尾,宽松的灰色连帽衫,浅色牛仔裤包裹着笔直而长的双腿。
他单肩背着一个黑色旅行包,转手将自己驼色外套挂到衣架上,怀里抱着一把木刀。
新酒抱着猫站起来,走过去就要接过对方手里的木刀——锖兔故意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将娇小的恋人拥进怀里。
他的下巴摩挲在恋人娇嫩的颈窝,鼻尖是熟悉又温暖的香味:“嗯……换香水了吗?”
“是上次真菰送的,想要试试,所以早上喷了一点,”单手抵着锖兔宽阔的肩膀,新酒小声抱怨:“你胡子是不是没刮呀?扎到我了……”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闷笑,掠过她敏感的耳垂。
新酒不禁缩了缩脖子,险些没抱住怀里的猫——她愤愤的,又轻轻地,踢了锖兔一脚:“你是不是故意的呀?我猫都差点吓掉了!”
锖兔松开新酒,站直,单手拎起她怀里的猫:“小酒,你越来越胖了。”
把猫拎起来的同时,锖兔卸了自己的背包,将木刀挂到墙壁上。
猫猫被锖兔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怂巴巴的瘫成一长串猫饼。新酒挠了挠猫下巴,道:“你别欺负它——小酒哪里胖了?明明就很健康!”
锖兔笑了,把猫猫往地上一放,脱了自己的灰色连帽衫;他脱连帽衫的时候,里面的打底衫被连帽衫衣角勾起一点,露出男人小腹上漂亮的肌肉轮廓。
新酒心虚的移开目光,又欲盖弥彰的忍不住瞥了一眼:噫!剑道部的男人腹肌都这么漂亮吗?
还是锖兔锻炼得格外的好?
她走神的想着,注意到门口放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新酒走过去想把盒子拿起来,锖兔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新酒疑惑的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里面装的是真刀,开过刃的。”锖兔把她拉过来,同时用空余的手将长条盒子拿起来放到柜台上:“你最好不要乱动,割到自己可不是闹着玩的。”
新酒纳闷:“你们剑道部不都是用木剑的吗?”
在得知鳞泷先生的剑道馆教授的仍旧是水之呼吸后,她还吓了一跳来着。不过确定的是,不管是鳞泷先生还是锖兔义勇他们,都是没有前世记忆的。
好像除了缘一之外,大家都对前世没有记忆。
现代社会,带着真剑算是非法携带管制刀具了吧?
“不是剑道部的。”
锖兔牵着新酒做到沙发上,耐心的同她解释:“是在路上遇见了一家奇怪的万事屋,老板硬要送给我的……感觉是把好剑,我挺喜欢那个剑柄上的穗子,就带回来了。”
“不谈那个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抱着恋人,锖兔再度把头埋进她的脖颈之间,深吸了一口气:“这次剑道比赛去了三天,我好想你。”
男子汉的风格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矜持委婉;但偏偏新酒最吃这一套。
她挼了把青年毛乎乎的脑袋,肉粉色低马尾被她揉乱,几缕短发翘了起来。
把下巴搁在男朋友的肩膀上,她体贴又心疼的帮锖兔揉了揉肩颈:“是没有睡好吗?我前天晚上看直播了,已经打得很棒啦——这次也是第一名,好厉害……”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第一名的话可以向你要奖励的。”
锖兔抬起头,银色的眸子含着些许笑意望向新酒——新酒眨了眨眼,丝毫没有注意到恋人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甚至认真的开始思考了起来。
她双臂搭在锖兔肩膀上,两人距离近得呼吸可闻。新酒冥思苦想:“要不然我再给你们学校捐栋楼吧?”
车子已经不能再送了,再送车库就不够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