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死……我不能死!我还要变强,我还要更强!不应该……不该是这样的!如果没有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输!我绝对不——
他的手忽然摸到了一样东西:是之前落在地上的那支雪花簪子。
雪花。
“狛治哥哥,请不要继续下去了。”
你是谁?
他努力的睁大眼,想要看见那个人——他看见了和新酒一样的黑发头发,但是要比新酒更娇小,更瘦弱一些。
穿着粉色浴衣的女孩子,拽住了猗窝座的衣角。
在成为鬼的漫长光阴里,他终于回头看见了一直跌跌撞撞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女孩一如久远记忆中的模样,温柔的向他走来:“夫君,回家了。”
被鬼之血抹杀的记忆重新出现,猗窝座终于记了起来:他心悸害怕在意的,根本不是什么簪子,也与簪子的主人无关。
他一直在意的,是簪子尾巴上的雪花。
是名为‘恋雪’的未婚妻。
太阳彻底升起来了。
鬼的身体溃散,没有了重生的可能性。新酒喘过一口气,轻轻握住杏寿郎断裂的手腕,杏寿郎身上的伤口立刻开始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就是新酒的异能力,全名为:残缺的时间。
不管是回血也好,模拟游戏技能施加于现实的定身窃取也好——回血是因为直接拿掉了他们受伤的这段时间,所有的伤口自然消失不见;定身也是类似的原理,因为时间被凝固了,当然就不能动了;窃取也是一样,拿走了对方掌握能力的时间放在自己的身上,就可以使用那条时间线上,对方使用过的能力。
对付猗窝座的时候,就是新酒直接取走了对方身为鬼的‘自愈时间’。所以新酒造成的伤口不会愈合。
但所有的力量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是新酒也不例外。
将自己的异能改成抽卡模式,同时添加各种限制,就是为了交出一定的主动权还给‘时间’本身,作为一种‘贿赂’。有了对应的‘贿赂’,只要不使用过于反规则的技能,基本上付出的代价可以小到忽略不计。
21脸色不太好,【窃取上弦叄的自愈时间,抹平炼狱杏寿郎的受伤时间,这次还不知道要支付什么代价……反正都欠那么多了,不如你干脆给自己也治一下?】
【我伤得不重。】松开杏寿郎的手,新酒脱力的躺回地上,叹气:【我等隐的人来抬我就好了……我好困啊,统哥我想睡觉……】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迷迷糊糊即将失去意识前,新酒感觉自己的肩膀底下压着了什么东西,硌得慌。
那是一支银质的簪子,尾巴上压印着雪花的形状。
第113章 相声组
蝶屋。
病床的床头摆着院子里新摘的花,花瓶旁边散落了一把橡子, 还有上好的点心, 散发出淡淡的甜香味。
窗帘早上就被人拉开了, 阳光温柔的落进来,落到病床上。
新酒睁开眼睛的瞬间,被太阳光扎得眼睛发疼,眼泪刷刷的往下流。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感觉浑身都又酸又痛,还说不上哪里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新酒下意识的召唤了系统:【统哥?统哥在吗?】
21慢吞吞的冒了出来,【在。】
这次系统没有之前反应那么快,不过新酒也没怀疑, 以为它还在生气:【现在什么情况?我回到蝶屋了吗?】
【嗯, 】21语气平静:【你昏迷了五天,因为没有生命危险,我无权限开启强制传送。】
【所以我顺便修了一下自己的程序。】
【我居然昏迷了这么久吗?】
新酒有点意外,随即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到被太阳晒到微微发烫的地板上,她把脸颊侧滑落的黑色长发挽到耳后,嘀咕:【这个异能最大的好处就是时间线一混乱, 就会自动给我恢复到十六岁。】
十六岁的时候新酒还留着接近小腿的黑长直, 所以每次异能用的多了就开始长头发, 长了又要去剪, 非常的麻烦。
21难得没有接新酒的吐槽, 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代价付完了?】
新酒伸了个懒腰,靠在窗户边晒太阳,顺便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咬了一口,嘟囔:【付完了——比想象中的要好点,只是付出一个庇佑而已。】
命运说她身上有良善之灵留下的庇佑,可以保护她不受怪异恶灵的伤害,也可以蒙蔽她的视线,让她无法得见生活中的各种妖怪鬼魂。
祂对这一类的庇佑似乎情有独钟,很感兴趣。
拿走点心咬了两口之后,新酒很快就失去了吃点心的兴趣。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嘟囔:“好像也不是很饿……我去外面走走好了。奇怪,我鞋呢?”
绕着床走了一圈,才在靠门的一侧找到了自己的鞋子。找鞋子的时候,新酒发现另外一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支银质的簪子,簪子尾巴上是压印出来的漂亮雪花。
新酒把那支簪子拿起来,端详片刻:【唔……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个簪子?】
【极乐教,】21提醒新酒:【千落用来给你绾头发的。后来你逃出极乐教的时候,半路把它落下,被上弦叄捡回去了。】
新酒嘀咕:【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大概是隐的人帮忙捡回来的;新酒记得自己昏倒的时候,这支簪子刚好落在自己附近。
她没问为什么上弦叄会捡走千落的簪子,反正鬼都死了,再问这些也没什么意义。相比之下,新酒倒是更想把这支簪子保存好,等下次见到千落的时候再还给她。
毕竟之前在极乐教里,千落一直对她颇多照顾。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传来小葵刻意放轻又充满活力的声音。
“都给我安安静静的走进去,不准跑跑跳跳,不准吵吵闹闹,尤其是你!善逸!你……噫!!”
小葵的话说到一半卡住了,她瞪大眼看着坐在床边穿鞋的新酒。
新酒才穿好了一只鞋,另外一只脚赤着踩在地板上;她对上小葵因为震惊而瞪大的眼睛,弯起眉眼笑了笑:“早上好——今天的太阳真好啊。”
小葵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正要说些什么,善逸已经先她一步哭出了声:“呜哇哇新酒小姐你总算醒了呜哇哇——”
“你一直醒不过来我还以为你死掉了呜哇哇——”
“只有你这个纹逸才大惊小怪的!”伊之助超凶的一拳打到善逸头上,在善逸吃痛的尖叫声中几步跳到新酒面前:“俺就说你肯定不会轻易死掉的——现在不是醒过来了吗?”
“权八郎和纹逸还躲起来哭!简直丢脸死了!”
“哈?!”
被揍了的善逸捂着自己的脑袋跳了起来,超大声道:“说得好像你没有哭一样!新酒第三天还不醒的时候你不也偷偷跑去新酒窗户底下哭?结果因为太吵了被锖兔先生直接扔出来的事情难道你自己忘记了吗?!”
“都说了俺才没有哭!”伊之助一头撞到善逸腰上,大声嚷嚷:“俺是被沙子吹进眼睛里了!都怪窗户外面风太大!俺也没有被那个钢兔扔出来!”
“俺迟早会打败那个钢兔的!”
“停一下停一下……”炭治郎连忙分开两人,板起脸道:“不要这么吵啊!会打扰新酒小姐休息的!”
新酒:“……”不,少年,你一个人的嗓门就已经盖过他们两个人了。
“新酒少女!能看到你平安醒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爽朗的声音让新酒不用抬头都知道来的人是谁。她不慌不忙的站起身,道:“看来炼狱先生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杏寿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已经完全恢复了!多亏了新酒少女,我根本没有受到什么伤——说起来还真是感到羞愧,我身为一个柱,却完全没能保护好你,真是让我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
新酒眨了眨眼,注意到杏寿郎脸颊上的印记:那是一簇仿佛火焰一样的红色印记,印在青年的脸上,格外醒目。
她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好奇道:“炼狱先生,你脸上的这个印记是什么?”
“哦,你说这个吗?”杏寿郎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火焰印记,微笑道:“是斑纹——之前我们柱内部还开过会,主公为我们解释了斑纹的来历和出现原因。”
“据说最开始出现斑纹的,是那位日呼剑士,非常了不起呢!”
他没有说斑纹剑士必定活不过二十五岁的事情——尽管主公已经告诉了他们开纹的后果;但不管是杏寿郎,还是其他的鬼杀队成员们,大家都表示比起减寿,更愿意早点开纹提高战斗力。
这次和猗窝座一战,再加上之前香奈惠和童磨的交手,都已经让大家对上弦的恐怖力量有了一定的认知;即使是有新酒小姐那样神奇的力量来帮助他们,也并不代表胜利就站在了他们这边。
上弦就已经如此强大,作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又该是怎样的可怕?
更何况这次新酒长达五天的昏迷,也证明了一件事情:这样强大的治愈力并非不需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