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间,王氏似是来到一处风景秀丽之处,她抬头只见眼前那牌坊之上,上书“太虚幻境”四个大字。王氏眨了眨,举起手臂用力咬了下去。“咝”疼!那不是在做梦了!王氏不觉大惊,左顾右盼,终见一女子款款而出。只见她生的是肌肤赛雪美艳无双,小巧的脸上一双大眼格外突出,眼波流转之际,风情骤升,女子上身仅着那藕色抹胸,薄纱披肩,酥胸半遮半露,引人无限遐想。
女子在王氏跟前立定,上下打量她一番之后,满意点头。王氏想起昏迷之前,镜中那平庸女子,断然不是自己的相貌,不觉伸手去摸自己脸颊。只听耳边那女子咯咯而笑,传来那银铃般的笑声,“你莫担心,此相貌虽不及你原来,倒是如今最合适的。不过只是暂时,若是你完成了任务,本仙自然会还你原来之貌,甚至能把你最不满意之处一同修正了。”
最初惊愕完全已经过去,王氏快速恢复了素日冷静。她本是写小说之人,对于目前状况她迅速总结为两个字“穿越”。虽那警幻仙子不过是曹公红楼中人,只是但凡穿越,就不无可能。如此,她冷静下来,立即开始盘算自己得失,片刻之后,她再次抬眼,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你既是警幻仙子,又框了我来,不如说说要我做何时,又给我什么好处吧。”
警幻瞧着女子之举,心中倒是满意几分,不枉自己放出此人之灵。听得女子如是说,不觉微笑点头,
“爽快。本仙知道你是不俗之人。前世可是把你那闺蜜害的好惨。可笑的是那人全然不知是你所谓,还把你当做好友。你利用她接近老板,处心积虑一步步坐上那位置。可见是个极聪明又有手段的。我瞧着倒是我最佳人选。”
王氏闻言,想起那个大学时代便于自己交好女子,脸上闪过一丝冷漠,淡道,
“如此蠢钝之人替她做什么。把我与她一同比较,那是拉低了我的智商。别说废话了。还是说些实际之事好了。”
警幻说那些不过也是给王氏下马威而已,见她这般,脸上笑意更深,她要的便是这般的帮手,开门见山道,
“如你所知,这便是你所谓的红楼世界。虽你那世界之人称它未完,事实上早就结局。本仙掌管那司人间风月之债,尘世之痴男怨女。这万物皆有轨迹,切不可乱。岂知就有一处小世界出了问题,而本仙却不好直接出手,如此便托了你只求拨乱反正,循那原来之迹便可。”
王氏蹙眉瞧着警幻,细细思量其所言。听着逻辑并无问题,可又好像哪里不对,她问道,
“小世界是什么?”
警幻微微而笑,一挥手,王氏眼前便出现了那灌愁海上空漂浮珍珠。警幻道,“此处便是小世界。各个小世界皆是红楼,你可记得此淑开篇就道,本无年代可考。正是因为红楼世界本不是只有一处。本仙需确保各个小世界平衡。”
王氏不予置否,当下便知问题就在此处。红学家曾统计,一部红楼共计出现场人物九百七十五人。其中有姓名称谓,七百三十二人。无名无姓之人二百四十三人。如此又何须所谓的平行小世界?王氏拿眼去瞧警幻。却见警幻衣袖一挥,撤去了那所示画面。
第54章
贾代善一夜无眠,权衡利弊之后隔日一早便放了那尘虚师太与马道姑二人。史氏面上不好作为,私下却是塞了二人百余两。那二人虽是受了一夜的故,有所得便也作罢。此次事件虽针对的梓莘倒霉却是王氏。史氏思前想后,终是信了那癞头和尚所言。少不得对王氏一顿安抚。史氏安抚之法也是简单,令那陆妈妈来了私库亲自跳选了好物件又让陆妈妈送去。
如今王氏虽被警幻换芯,到底留下王氏记忆与见识。古代高门闺阁女子虽不似现代寻常女子见闻广博,论起那见识却是强了不知多少。
古代闺秀所学便是理家管事为根本。瞧着不过四字,里头却又那许多弯弯绕绕。如何识人、用人,半点不输于现代人事管理。田庄铺子进项收支巧妙安排才能大家过得舒服,却又结余投资又是一门技巧。另有那搭配打扮,布置家居等等,更不提还要周旋于各种关系之中。
王氏现代之时虽是上位成功,到底出生寻常又如何学得这些。如此得了原主见识但是真的如虎添翼。
过了两三日,王氏已然适应了新身份。这几天她并没闲着,先是清点起库房物件。瞧着库房之中真金白银,王氏眼皮抽了抽。又瞧着那布匹家具摆设各物终究明白古代女子嫁妆规模。可她瞧了原主其他投资不觉摇头。她想着警幻约定,不过是要那警幻挂名的各人各安原来结局即可,不觉生了些其他念头。
陈妈妈瞧着王氏,心中仍是不安。若是受了惊吓性情大变那是情有可原,可哪有连小动作都彻底不同的。因担心那原主安危,陈妈妈面上不显,却难免战战兢兢。王氏又怎得不知陈妈妈之举却又不好主动戳破。如此二人相处不免你来我往,虚假客套。因如今王氏服丧把自己拘在那及第院中,换芯之事除了那陈妈妈他人到底没有觉察。如此有过了那几日,眼看着便是七月底。
这日,王氏用完早膳便把一院子子伺候之人叫到院中侯着。她令周瑞家的把贾府家奴与从王家带来分成两队各自站立,自己则拿了名册一一看了。众人瞧着王氏作为不觉一头雾水。王氏先是见了贾府之奴。不过是几个洒扫促使的小丫头,守夜婆子,她各自封了赏银,另其先散了去做事。
这王家随嫁之人便是不同。虽各人对原主所知不同,可到底是娘家之人。若是王氏素来不会把自己立于危险之地,便想着法子要一一打发。首当其冲便是那四个大丫头,四人皆为陪嫁是的小丫头升上来的。原来的那四个陪嫁大丫头,只一个嫁了周瑞,其余三人颜色略好的皆一年内被她打发出去。二等丫头瞧着已是明了,故又伺候了些时日,纷纷托了关系另谋出路。那日从荣禧堂归来四人便知不好。只不曾想居然如此之快罢了。
王氏冷眼扫去,到不管他人如何想,沉着脸冷道,
“话我也不多说了。那日之事,你们都是知道了。如此不忠之仆,我是不敢用的。且瞧着你们几个,皆是家生子,这父母兄弟的生契还在我手里。明日我便让那周瑞的家通知你们家里各自领了回去。我且给你们每人二十两作为陪嫁,你们素日的四季衣衫,首饰皆带了回去。也全了你我一场主仆之缘。”
四人哪里敢说个不字,升做那大丫头起,早已有了觉悟。王氏心中倒是暗暗感激先头那位蠢钝之举,若是个聪明的,扶植了一众心腹之人,她如今倒是不好妄动。如此,自那四大丫头为首,这王家跟来的都被她换了个彻底。因是前些日子收了惊吓,如此虽然折腾,倒也事出有因,也落不下话柄。
陈妈妈瞧着更是揪心,王氏此举看着是那寻常性子,可是那处置章法,却有截然不同。若是原来王氏,哪里会如此这般费是先是打点好贾府那些个人,便是直接发落当日同去丫头罢了。如今这般,虽然在及第院闹腾厉害,可贾府之人因是得了好处,自然不会多嘴,旁人问起无需王氏交代,也自然推说不知。陈妈妈瞧着那换上来陌生之人,更是坐立不安,如此几日之后便真的病倒了。
王氏知道这位陈妈妈乃是原主奶娘,对原主极其疼爱。索性如今王父诸事不理,王子胜远在金陵,王子腾一心高飞。王氏有恙,陈妈妈也无处诉说。无非偷偷焚香拜佛,求那老天开恩,把原来的王氏还回来罢了。
陈妈妈病了,这王氏立即摆出那一副紧张模样,又是请医问药,又是令小丫头好生伺候,如此阖府上下都夸赞王氏是那极宽厚的。陈妈妈却如同那哑巴吃黄连。因不知道目前这位到底何来头,不知道她记得多少原来之事。王氏从蒋氏出所得,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可正因如此,那小丫头端来的药,她总不敢下口,怕是不知不觉就要去见了阎王。这厢一耽误,原本小病倒成了大病了。
贾府本有规矩,不管是那丫头媳妇,还是妈妈婆子,但凡染病都要迁出去温养好了再来。可这陈妈妈是王氏奶妈妈,不比旁人,王氏不发话,又何人敢妄动。瞧着陈妈妈之病一日重过一日,终是惊动了史氏。
这日,陆妈妈包了那几味药材,令荷包内二十两银子,往那及第院裙房而去,陈妈妈如今如在那最中间最好的屋子,既不会得了西晒,又不会靠北晒不到太阳。陆妈妈瞧着,心中倒是对王氏徒生几似好感,暗道,外头所言倒有几分真切。
她刚刚靠近门口,里头便传来几声急促咳嗽声。陆妈妈眉头微皱,直到里头咳嗽声减小,这次高声说道,
“陈姐姐,我受夫人之托,前来问候你呢。”
她话音刚落,就有那小丫头来迎。陆妈妈虽这小丫头掀帘而入,扑面而来就是那燥热之气,里头还带着刺鼻的酸味。她抬眼扫了屋子一圈,竟然发现屋中竟然不开窗。虽是已经八月,可这秋老虎威力可不小,如此之时一刻便觉背后汗津津的。只是,陆妈妈到底年纪不小,如此便是再不舒畅,也不会露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