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烫的泉水流过皮肤,梓莘才觉得稍有恢复。什么双修之法,都是骗人的。想着,她恼怒的甩出水花往贾赦那里飞去。贾赦侧身避过,人已经来到了梓莘身旁,伸出手拦住她的肩膀,让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此刻,空间内也是繁星点点,似是她突破之后,这边时辰与外头同步了。
浸泡在温热水中,枕在男人宽厚结实肩膀之上,梓莘略觉困意,却觉得另有热气从丹田处流向四肢百骸。她睁开眼睛,皱眉不解,
“恩侯,为何我的丹田处有热气翻涌?我们不是还没修炼吗?”
贾赦见梓莘如此,不觉笑意更深,凑在她耳边,轻轻吐气,“这男女双修,本就是在于阴阳交会,已达到平衡。”说着手心一翻而出,上头出现一块古朴的白色玉石,“这便是我得到那部功法。那年我有幸得天尊点拨,收在门下,苦修数年,因缘际会得到此物,便弃了之前功法,专修此项。”
“恩?”
梓莘听到雨里雾里,贾赦却把头搁在了梓莘肩膀之上,轻吻了她耳垂一下,幽幽说道,
“如今我这具身子,自然也不是当初的了。你走后,我伤心不已,再醒来的时候魂魄已游荡在天际。当时我脑子里糊里糊涂,原以为上天垂帘,带了去见你们母子,可又念着琏儿可怜,没有母亲,也没有外家可以依靠,就想着要回去看顾一二。
不想却又有那乱七八糟之事涌入脑中,其中居然还有为了五千两把庶女卖了给人之事。我这才知晓,居然已经过了那二十多年。那些糊涂事并不像我是做的,却又真是我所为。我悔恨,苦涩,却又无处发泄,终于让我遇到了天尊。
莘儿,原来这世上真有神仙所在。无论人,亦或是动物,甚至鬼魂,但凡具有灵根者皆可修炼。待我小有所成之时,自然去寻找那让我糊涂二十年的原由,终于让我知道此乃警幻仙子所为。她所修功法需要就是那痴男怨女之气,手下另有僧道二人协助。甚至划出无数小世界。”
贾赦说的愤愤不平,梓莘听的瞠目结舌,她不可置信的盯着贾赦,却听他继续说道,
“想来是警幻把我遗漏,这才让我在天际遇到天尊。那警幻获得了那痴男怨女之灵,又把他们反复投入小世界中,以确保她修炼不断。但凡被她所困之灵,若是无法打破既定之律,生生世世便将重复悲苦。
与你,我断然不会故意加害。想来,你也是那漏网之鱼,那日警幻找回你魂魄之时,恰恰被我发现。于是,我便将将计就计,跟着你再来一遭人世。其实这世上除了天界之外,处处便是小世界了。若你我二人,可打破那警幻之定,自然可以救那些可怜之魂魄,免受轮回往复之苦。”
梓莘抬手捂着脑袋,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却见贾赦把那白玉贴在她额头。果然,修炼之法涌入梓莘脑中。在回神贾赦已翻身覆了上来,嘴中笑道,
“娘子,时辰还早,你我还是继续修炼一二……”
梓莘瞪大眼睛,瞧着贾赦,
此事,断然是容不得梓莘说不的。更不提两人如此勤勉,修为自然各有精进。
第18章
秋色浓,情缠绵,贾赦与梓莘勉于二人双修之法。此时,在那天界之际太虚幻境中,警幻仙子正运行完最后一个周天慢慢睁开眼睛。端看警幻仙子,生的是肌肤赛雪,美艳无双,美目倩兮,流转生情,上身仅着那藕色抹胸,薄纱披肩,酥胸半遮半露,引人无限遐想。只是需匆匆一眼,便可勾去了那是世间大半男子之魂,倒也不抹她情爱仙子之名。
“恭喜姐姐又精进了。”须臾间,几名与警幻打扮相似之女子盈盈而出,脸上均是喜色。
警幻目光扫向几人,脸上带着浅浅笑意,朱唇微启,口中便有那黄鹂之音而出,“几位妹妹辛苦了。我闭关这些时日,这太虚幻境全靠几位妹妹打点。”
几位仙子口称不敢,警幻挥手命几人退下。飞身而出,来到那离恨天外,远远便瞧见了一僧一道二立于灌愁海畔,目光紧盯海面。只见那处海面之上,腾空悬着十数个巨型大蚌,每个蚌壳之皆有一颗珍珠,只是颜色大小不一。
似是觉察警幻的到来,两人恭敬侧身行礼。警幻不看二人,脚下生风,转眼已经人飞起,那薄纱飞扬,便有那无数精气从珍珠内飞扬而出,独独一枚黑的发亮的珍珠不为所动。警幻皱眉,人已经落在那僧道二人之前。
“此物内是何处?”警幻不瞧二人,嘴中淡淡吐出几字。
僧道二人均觉身心一荡,又迅速稳住心神,那僧人猫着腰,不敢直视那警幻仙子,口中回复,“那是叫做‘大秦’的小世界,仙子闭关前带回一女子之魂,便是投入这个世界。”
警幻凝眉,手中指决纷飞,可那珍珠却似有了自己结界,把法术统统挡住。警幻收手人已飞向那蚌壳,却又瞧不出有何异常,
“你二人再走一趟,我要知道此间小世界发生何事。”
语毕,已不见人影,徒留淡淡香气。
那僧道二人互视一眼,僧人嘴里冷哼一声,转身往那“孽海情天”之宫而去。道人撇嘴摇头,抬头见那黑色珍珠似乎更亮几分,半眯着眼掐指一算,瞬间脸上闪过异色,不知道是喜是惊。
分不清那天上地下时令之别,转眼已是贾敏出阁之日。天公依然作美,虽已经入冬,这几日非不见雪,连日的放晴更是让人心情舒爽。至那日之事,这史氏便知那贾敏婚事顶顶要紧,无论是梓莘亦或是王氏统统靠后一概不理。
贾敏乃国公唯一嫡女,嫁妆自当不少。那十足一百二十台,真正令人咋舌。更令人津津乐道,便是新郎林如海率一色俊秀少年前来催妆。自古丈母娘见女婿就是越见越欢喜。见女婿虽不及长子之貌,却立与一干俊美儿郎中丰标不凡,灼灼而出,心下自然满意至极。
此时贾敏小院中嫁妆铺满,史氏前头招呼客人,小院中自有族亲帮忙招呼前来道贺的女眷。梓莘带着一干丫鬟赶到为贾敏添妆,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声势颇足。
先是五个俏丫头人手捧着一个沉香妆奁,待五人立定统一打开,里头一一摆放精致首饰,小巧摆设,均是些精巧之物。待最后两个丫鬟,合抬着一个紫檀木箱子而来,众人倒是有些期待了。果然不负众望,这装不是金银之物,而是字画四五副,古书七八本。在场夫人均是有见识之人,那前头几个若有定数,这最后一个则可谓价值□□,有市无价之物。
贾敏自然欢喜不已,她眼眶微湿紧紧握住了梓莘之手。梓莘了然微笑,轻轻拍了拍贾敏之手。众人瞧着姑嫂二人,脸上不显,心中却记下一笔。
对于梓莘各家夫人依然好奇居多,这位前首辅的独女,五年前淡出人们视线,以守孝为名居于闽南侯外租之家。堪堪出阁之日才归,自然与各家夫人小姐并不相熟。这位嫁入贾府之后,居然依旧深居简出,每每各家有邀约均是史氏带着王氏出席。
贾敏作为待嫁女,不常见也就罢了,可身为贾家长媳也从未露面,总难免让人揣测。另则那王氏,但凡有人与她提及梓莘之时,必定欲言又止,闪烁其词。另有那贾赦容色极为出众,故纷纷猜测这贾府长媳怕是容貌不佳,行为欠妥不得婆家所喜。
可如今梓莘如此高调亮相,众人均是暗暗吃惊。此女不但生的花容月貌,绝对匹配的上贾府长子之颜,那举手投足更是流露出了大家之派。又见她出手阔错与贾敏状似难舍难分,心中更是定了几分。这位到底是太子妃娘娘的义妹,回头定要好好结交一番。
这厢梓莘和贾敏颇为难舍,那头王氏却咬牙不已。嫂子给小姑子添妆虽有定律,可拿出多少全然是嫂子的心意。如今见梓莘出手阔绰,回头看到自己捧着的那个小匣子,再瞧了瞧满院妇人,当下回头嘱咐了周瑞家的几句,周瑞家的愕然,
“二奶奶,使不得!那是老夫人的陪嫁之物,以后是要留给哥儿,姐儿的。”
王氏咬牙瞪了周瑞的家的一眼,周瑞家的无奈只得转身而走。王氏瞧着梓莘拿出之物,恨不得撕了眼前之人。那日史氏暗示之时,她不过拿出二百两,虽承诺另有添妆,但她盘算着断然不会超过千两。这才备下了这套赤金头面,足足花去了千两之多。如今看来,却是连皮毛都比不上了。索性那周瑞家的办事得力,立即带着一个小丫头而来。
“妹子你可算到了,我刚刚还在寻你呢。”一个素来与王氏略有间隙的夫人,甩了甩帕子笑着迎上。
王氏却对着那位微微一福,一本正经的客套起来,“程夫人安好。”
那位程夫人倒也好似不见那王氏做派,乐呵呵的道,“我听着外头似是就要闯进来了,想着怎得还不见你。没想到这说曹操曹操就到,快让我们见识见识,你这个做二嫂的给妹子准备了何物。”
王氏倒也不推辞,笑呵呵的另周瑞家的打开盒子,里头虽只是静静躺着一只金步摇,却令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可是出自前朝名匠,赵戚风的那支点翠……”程夫人抽帕掩口,已然说不下去。却已经见王氏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