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瑞瑾就带着弘晖给他挑出来的八旗子弟,骑马在路上来回奔跑嬉笑,这是为了互相熟悉,彼此磨合,之后也好配合行动。
其他准备开始折腾的,也趁着赶路的时间,开始磨炼契合度,以便突发事件的时候,能及时作出应变。
林瑞瑾带着人往附近的山林跑去,打算打点儿野味,也顺便磨炼一下这些人在山林中的骑射能力。
不过,他跑到半道就想起来不对了,今天一早起来,弘晖跟自己说,大腿里子破了,跟自己要药膏。
且不说弘晖从小练骑射,大腿早就磨出来了,平日里也没少跟他去山中打猎,说他骑射不好,也只是相对来讲的,林瑞瑾敢用他姐姐岂是,他身后这二十多人的骑射本领,也未必比弘晖强到哪里去。
更何况,自己可是笑话他之后,就把上好的疗伤药膏给了他,那药膏,就是被刀割开了口子,也是能立马愈合,这弘晖一上午却没出现,这会儿......
冯紫英问林瑞瑾道:“瑾哥儿,你干啥呢,还不赶紧的,瞅着这脚印儿,这边应该有野猪群,一会儿你给咱们演示一回一箭毙命,让哥儿几个开开眼。”
林瑞瑾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冯紫英,把冯紫英看得差点儿发毛,这才慢悠悠地问道:“子寿啊,你知道子澄现在在干什么吗?”
冯紫英有些心虚地摇头道:“呃,不知道,不知道,他不是在养伤吗,也不知道这会儿好点儿没有。”
正说着,野猪群出现在众人面前,两头大的早就成年了,身后跟着的五头也得有个三、四百斤一头。
林瑞瑾从身后箭壶抽出一支箭,对着前边儿的领头公猪就是一箭,箭枝直接穿透野猪的脑袋,扎进了跟在它身后的母猪的脑袋里,两头野猪几乎是同时倒地毙命。
另外的二十七人,叫好之后,也同时拿出弓箭,剩下的五头猪的猪头各插了几只箭,也跟着父母汇合去了。
七头野猪,前后不过几个呼吸间就都丧命,林瑞瑾满意地打马过去,伸手一捞,将自己的箭枝捡回来,然后问道:“真的不知道?”
冯紫英咽了口吐沫,心中默念:子澄,真的不是兄弟不仗义,实在是惹不起这祖宗啊!想完,他笑道:“哎,好像是听说,他抹了药会去太后那边儿请安。”
在太后车上的弘晖感觉脖根儿一凉,接着连打了两个喷嚏,黛玉关心地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弘晖道:“可是着凉了?”
“你不像瑾哥儿天天练武,昨个儿疯跑之后,怕是没消了汗就脱了衣服吧?”
弘晖苦笑地接过茶道:“谢谢林姐姐关心,不过,我估计这会儿是林弟弟想起我了,一会儿怕是就会过来。”
他可没有什么男人得要面子的想法,从打他打起黛玉的主意那天开始,他就知道,面子?那玩意儿能当饭吃?
并且无师自通地明白,在媳妇儿面前就不能要脸,必要的时候,可以求媳妇儿救命,躲在媳妇儿身后,那也不叫丢人。
为什么说不叫丢人?你们谁的媳妇儿能赢得了瑾哥儿,能从瑾哥儿手里将自己男人救下来?有本事站出来,但是他媳妇儿就能!
两人是用蒙语对话的,太后直接被逗笑了:“小弘晖,你这跟林丫头诉苦,脸皮也忒厚了!”
黛玉一听,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当下捂着嘴笑。
说曹操,曹操到,林瑞瑾进来冷笑道:“达妈妈,他的脸皮比城墙拐角都厚,怕是我的箭都不一定穿的透,防御力那才叫高呢!”
林瑞瑾给太后请安,太后笑道:“哀家就说,平日里也没看着他一天天地赖在哀家这儿,今儿怎么这么出息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弘晖笑着萎到太后身边,黛玉身后,然后委屈地道:“平日里不是怕皇达妈妈嫌我吵吗?今儿想着林姐姐陪在皇达妈妈身边儿逗趣儿,弘晖过来也不会被嫌弃了。”
“要是早知道皇达妈妈这么待见弘晖,想弘晖想的紧,弘晖早就厚着脸皮赖在达妈妈这边儿不离开了。”
这把林瑞瑾气得,真不要脸!但是看到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儿,也只能先放过他:“你可拉倒吧,你除了脸皮厚还有什么优点值得达妈妈看重你的?”
太后人老了,自然是喜欢孩子们在自己跟前儿闹腾的,就乐呵呵地说道:“瑾哥儿,快到达妈妈这边儿来。”
“哀家就知道瑾哥儿快过来了,让你阿木尔妈妈给你做了奶糕还有奶饽饽,这会儿估计也做好了。”
林瑞瑾走过去刚说了一句:“还是达妈妈心疼瑾哥儿。”就听到车外阿木尔嬷嬷道:“太后娘娘,点心都做好了。”
太后问道:“给皇上送过去了吗?皇上和保成他们爷俩都爱吃咸的,甜的就都给瑾哥儿送过来吧。”
黛玉笑道:“难怪瑾哥儿说达妈妈最疼他。”
太后也乐呵呵地说道:“我们瑾哥儿本就是个讨人稀罕的孩子,谁能不疼他?”
太后身边的人倒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林瑞瑾在她们跟前儿,一直都是个有些调皮淘气的孩子罢了,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弘晖心里却暗暗腹诽,达妈妈这是怎么做到睁眼说瞎话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车外传来康熙地声音道:“皇额娘,您这心也太偏了,还谁能不疼他,您真该去问问后面的大臣们对他是什么看法。”
却是皇上带着太子过来了,众人因为在车上,也不好行大礼,只是互相见礼之后,就被太后吩咐落座了。
康熙拍拍弘晖的肩膀道:“弘晖啊,真不是皇玛法来晚了,不救你,只怪你命不好,偏赶上你阿玛送来急奏。”
弘晖哭丧个脸儿道:“皇玛法,其实您这会儿要是不提,孙儿兴许就没事儿了。”
康熙忍笑道:“朕这是想着之前答应你,赶在瑾哥儿回来前过来捞你,却没想到被绊住了脚,这才想着过来说一声。”
弘晖咬牙道:“孙儿谢皇玛法惦记。”你就说你是怕我死得慢,特意过来挑火的就得了。
还是太子比较厚道,转移话题道:“皇幺麽,瑾哥儿今儿打到了不少野物,已经送到后面儿收拾去了,晚上扎营的时候,就能尝到了。”
林瑞瑾瞄了一眼弘晖之后,也笑嘻嘻地说道:“达妈妈,我还在山里找到了一只老虎,等回去就给达妈妈做虎骨膏,等虎皮熟出来,就拿来给达妈妈做褥子,冬天的时候垫着舒服。”
这把太后给高兴的,虎皮,她老人家不缺,就是更珍贵的白虎皮她也有,但孩子的孝心却让她极为受用。
太后搂住林瑞瑾道:“你们都说哀家偏疼这孩子,单就这份儿孝心,哀家如何能不偏着他?”
康熙祥装吃醋地哄老太太道:“瑾哥儿,你就记得你达妈妈,朕和你阿玛也没少疼你,你就说这些年,朕和你阿玛给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林瑞瑾也假装委屈地说道:“玛法,孙儿可是打算给您和阿玛用虎鞭炼制大力丸的,那老虎身上可就这一根儿,但骨头却全身都有,您和阿玛也是有份儿的。”
太子刚接过黛玉递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直接就被林瑞瑾的话给呛了,这孩子真是什么话都说,这里还有太后和黛玉呢。
黛玉小脸儿通红,臊地躲在太后身后用帕子捂着脸,弘晖差点儿看直了眼儿,让黛玉更加羞臊,太后也捂着帕子笑。
康熙拿着扇子就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个混账小子,连朕和你阿玛你也敢打趣儿?!”又对太子道:“保成啊,就这小子,你还狠命地护着!”
太子用帕子擦了擦嘴,然后说道:“这孩子是个调皮的,总是口无遮拦,到底还是个孝顺的,等回去儿子再好好教导他。”
又问林瑞瑾道:“瑾哥儿,阿玛听说你还抱回来一窝小猪仔儿?”
林瑞瑾扣下一颗饽饽上的瓜子仁弹向弘晖,将弘晖砸醒之后,这才说道:“野猪肉柴,不易炖烂,达妈妈和玛法咬起来费劲儿。”
“乳猪肉嫩,我还找到了一个野蜂巢,晚上做烤乳猪,香嫩软滑,正适合老人吃,我来的时候还特意配了消食丸,达妈妈和玛法也能放开了吃。”
从打有了林瑞瑾,只要林瑞瑾在自己的身边儿,康熙也能稍微放纵自己的口腹欲,不用非得委屈自己守着每样菜只能吃三口的规矩。
其实康熙是个很喜欢吃肉的,这或许是来自于血统的原因,满人以打猎为生,自然也都是喜欢吃肉食的。
但是以前为了害怕被人知道了自己的喜好,在饭菜里做手脚,他就只能勉强自己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只能每样就吃三筷子,不能多吃,亦不能少吃。
但康熙毕竟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虽然因为有林瑞瑾给的药丸保养身体,牙口还是不错的,可是消化系统却远不如壮年。
而太后来自蒙古,更加喜欢肉食和奶制品,可是,她已经掉了好几颗牙,平日里连肉干儿也咬不动,只能吃些切碎的肉食,味道却差了很多。
再加上有太医看着,也不许太后过多的食用肉食,最后只能喝些马奶羊乳之类的,所以,听说今儿可以放开吃,太后也是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