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种。
不但如此,这位还在楼船靠岸补给的时候, 抽空见了一回洞明星。人家更是特别自然的说了她对皇朝更迭的客观看法。
“……虽然我将来登基后可能经不住六宫三千佳丽的诱惑,会昏聩些。也许治国的能力也有限些,但你不能否认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永恒的王朝, 也没有永久的世家。开国是必然的事,亡国也是早晚要经历的, 差别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所以谁坐在那个位置上, 都不需要有太多的心理压力。明叔, 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洞明星:“……”
绯歌见洞明星不说话, 又笑着劝道, “当今到底是不是父王的儿子, 这事谁都不能肯定。”毕竟这世间还有亲子鉴定的DNA。“但我却是父王唯一的可以肯定的血脉,与其将父王打下的半壁江山拱手让给外人, 何不与我做嫁妆?损在我手里, 也算有始有终。”
能说出拿天下江山做嫁妆的女人,人间可能真的装不下你了。
洞明星看着面前极力说服自己的小主子, 不禁想到如果王爷当年也有这份野心, 说不定也不会落到那般境地。
不让绯歌这种歪理洗/脑, 洞明星还是问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再有数日便到京城了,荣国府史氏已经决定端午前送您入宫,您这里……”
绯歌眉头微蹙,一张娇嫩的脸上出现了几许不耐,她就想督建一回大观园怎么就这么难?
想到尚未封妃的元春,绯歌再算了一回自己如今的年纪,也知道她是真的拖不下去了。叹了口气,绯歌抿唇道:“进京后,先找机会离开荣国府吧。不过这个宫,还是要进的。毕竟不进宫,又怎么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只是原本我想走荣国府的门路进宫,如今看来他们家也没什么门路。进去了,也就是宫女,女官这一类侍候人的身份,我可不耐烦侍候人。”
洞明星闻言点头,垂眸又问绯歌出府后如何安置。
“我记得上年让人在城东买了套宅子,具体什么样,我也没去看过。明叔派人帮忙收拾出来吧,我出府后先住那里。”顿了顿,绯歌又笑道,“那宅子位置极好,我的那个堂哥日常出宫几乎都打那一片经过,来个偶遇也不错。”
“……不知郡主想要如何安置许公子?”
“这有什么好安置的?”绯歌一脸理所当然的看向洞明星,“我进宫是去办正事的,他就留在家里安心等我将来接他进宫就行了。”似是想到了什么,绯歌又笑着对洞明星表示,“放心吧,我不是薄情寡性之人,不会辜负他,也会给他个相应的名份。等到了京城,明叔便先安排他去那宅子吧。哦,暂时不行,他得去林家给林如海续命。”
洞明星:呵呵~
这都渣成什么样了,还能说出这种话来,您也是牛批大方了。
(→_→)
见了洞明星,说了之后的打算,绯歌便起身离开这处私宅,回船了。
上船时,绯歌视线在十来艘大船上一扫而过,眼底一片冷漠。
林家这般大张其鼓的离开江南,总会引起各路宵小的注意。
林如海虽然做了万全准备,但架不住闻风而来的苍蝇多不胜数。
谁不知道林家百年世家,人丁单薄,最是豪富不过。这次又是举家北上,家底都替他们装到了船上,可不省了老鼻子的事了。
后世有句话叫‘打倒和绅,嘉庆吃饱’。此时林家的财产在那些人眼里也有点这个意思。
上船时,绯歌还是恋爱脑,哪里会想到这些事。九星旗那边到是早就想到了这点,再加上林家此行里还有绯歌这么个睿亲王遗脉,九星旗那边更是出动了大批人马保护他们这一行。
一路有惊无险的走过泰半路程后,惦记这批财物的人又多了一倍。
而且动手之人……所以这次借着补给的机会出来见洞明星,洞明星为了绯歌的安全则提议叫绯歌暂时跟林家一行分开进京,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绯歌自然不肯。
一百步走了九十九,就差最后一哆嗦了。若她离开,她不敢想像林家会遭遇什么事。
毕竟林家的倒霉程度那是整个红楼都属一属二的。
不是她自以为是,而是她知道一但她离开,九星旗的人必然会将保护船队的人手分成两批。哪怕她就一个人,她也相信洞明星一定会将最好的高手都派到她这边。
这样一来,林家那边必然相形见拙,左右难支。所以思来想去,兵分两路最不可取。
再一个她还有气哨做辅助。她可以在晚上的时候多吹几道风,加快船速,也让那些侍机而动的人找不到机会。
若非如此,她真想以最慢的速度进京城。
……
回到船上,绯歌先换了身衣裳,这才坐下来让丫头用刚采买来的果子榨鲜果汁给她喝。
许颢带着林家管事也上了岸,不过他是为了采买一些药材才上岸的。从扬州出来的时候,许颢便采买了一批路上用的药材和储备到京城用的。此时既然靠岸补给,许颢便也准备去这附近的镇上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稀奇药材。
他容貌隽秀,气质高冷,穿着低调却也肉眼可见的华贵,身边又有九星旗安排过来的小厮,林家的仆役管事,哪怕不带帷帽,也无人敢冒犯。只是一路走来到是多引得旁人侧目。
好在他冷淡惯了,对这些事情向来不走心,也就无从谈起是否被打扰了。
桔生淮南为橘,生于淮北为枳。所以同样的药材在不同的生长环境里也能有不同的药效。
采买了些他觉得药效不错的药材后,许颢又买了不许做胭脂面脂的东西。
其实这玩意他也会做。
他精通药理,做的东西一定比贾家那个贾宝玉更好。
于是甭管是以前的圣手神僧,还是如今的杀生佛,这位如今已经堕落到跟贾宝玉比拼才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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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船上专门腾出来的药材屋子,将需要处理过才能保存的药材都优先处理好后,又将藿香,丁香用丝棉包裹起来投到温酒中浸泡,许颢才洗了手,将刚刚处理药材时缠紧的衣袖放下来,一脸淡然的出了药房。
小半天没见了,也不知道他的苏大小姐有没有又想亲他了。
咱们这位苏大小姐不但想亲他了,还想和他玩更亲密的游戏。
人间敦伦本是常事,她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如果怀孕了,说不定很多事情都比不过她养胎呢。
到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是绯歌天天被美色钩着,真心有点把持不住了。
唉,有些人呀,生来就是为了祸国殃民的。
╮(╯▽╰)╭
还不知道自己就要被某人吃干抹尽,吞到肚子里的许颢提着那会儿在岸边买的当地特色小吃来到绯歌的舱房。
顺着打开的窗户,正好看见绯歌正在书案前画画。
书案前放着各色颜料,最前面还摆着一块镜子,不过想,许颢便知道这位又在那里画自画像呢。
摇了摇头,也没往里走,只站在窗户看着某人在那里画画。窗边那点光亮被挡住了一半,绯歌下意识的转头,然后下一刻直接给了许颢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这男人无论什么时候,从任何角度看,都帅得掉渣。
但愿岁月能够对他多些溺爱,老的比旁人慢点。
同样不知道绯歌已经开始忧心自己年华不在的许颢,以手撑住窗台,身子大半探进窗里。绯歌一点没犹豫的在许颢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见许颢唇上染上了胭脂,又笑眯眯的在他左右脸上又重重的亲了两下。
我的。
被盖章的许颢如何看不出来绯歌眼底的促狭,轻笑一声,手下用力,双腿向上一跳,直接从窗户跳进了屋里。
过于娴熟的姿势和抱着人就亲的动作,都让人怀疑这位曾经真的做过和尚。
一吻罢,许颢接过绯歌手里的狼毫,开始给绯歌做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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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全起见,林家的船队不会在码头停靠太久,无论多晚都不会在码头过夜。
许颢刚给绯歌画完一幅仕女图后,船队便起程了。
二月初的江南绝对已经开始回暖了,但越往北走,天气却比他们从江南出来时还要冷。
好在船上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碳火和厚衣都准备的齐全。
傍晚用过晚膳,绯歌披着厚披风和许颢在甲板上溜达了一会儿,便回了船舱围在碳盆前烤花生栗子吃。
许颢游历多年,绯歌又不是真正的内宅女儿,两人到有说不尽的话题。
有时也会针对某些陋习点评几句,有时还会说一些各地风土人情。
掌灯后,船舱外面的红灯笼,船舱里的各色宫灯和绯歌让人用夜明珠和渔网弄的吊灯,将整间舱房照着得美仑美唤。
在这样的环境下聊天,很考验一个人的意志力。毕竟灯下看美人,那是越看越美。这种想法不论是许颢还是绯歌都深有体会。
绯歌就想按着现代的方法谈一场绝美恋爱,许颢则是就想随着心意和绯歌相处亲近,两人一个没有将世俗规矩放在眼里,一个没将那些传统观念放在心里。
这不,两人说上两句话,就会低头凑过去亲一下对方,一旁侍候的丫头都羞的不好意思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