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轻声一笑,倒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出去那几年回想起绯歌时,他便觉得不处处有漏洞。回京后,绯歌在贾琏面前也没多做遮掩,到也叫贾琏肯定了绯歌来历不凡。
贾家养不出这样的女儿,他也没福气有这么一个族妹。
他想,如果不是那些年的历练和静心,他怕是也不会看明白自己的心和绯歌之间的差距。
好在……他都放下了。
杂七杂八的说了一通话,看绯歌也绣了许久,贾琏才站起来,一边抖了抖衣摆,一边笑着对绯歌摇头,“见过蠢笨的就没见过如你这般蠢的清新脱俗的。好好的一件衣服,啧啧啧~”
不过绣个花而已,还能将自己衣袖缝到绣棚上,也是没谁了。
说完不等绯歌反应过来,转身迅速的出了绯歌的屋子,一边大笑着离开一边等着绯歌的咆哮。
绯歌没咆哮,因为她看着手里的绣棚和自己的袖子以及乱成一团的线,直接被自己蠢哭了。
呜呜呜~,这一定不是她的错,这种低级错误她以前都没犯过。
在丫头忍俊不禁下换下身上外衫,绯歌憋屈的抱着琵琶弹了段疾风暴雨这才缓了尴尬和羞恼。
绯歌这一次放下针线,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捡起来呢。绯歌不再拿针线折磨自己后,不但她自己松了口气,身边的丫头也松了口气。
一幅小炕屏都能绣一年的人,她自己不以为意,旁人看着都累。
……
就在黛玉带着林瑜与林如海抓紧时间相聚时,许颢一行人也终于抵达了扬州。
林瑜自打回府,便被林如海带在身边,哪怕他依然年幼懵懂,但林如海却想要抓紧一切机会带儿子见见世面。
黛玉则是接手了林家的内务,大小姐威风八面的管起了家。许颢跟着九星旗的人登门时,林如海正跟朝.廷来的人做交接。因林家早有准备,此时由黛玉做主正收拾家私往城里的私宅搬呢,所以这会儿子黛玉也不在府里。
府里那位姑老太太,是个极好侍候的人。日常不出自己的院子,也从不多管府中事务。林如海带着黛玉和林瑜见过这位‘长辈’后,便各忙各的了。
某姑老太太坐镇林家是九星旗给林家姐弟的挡箭牌,这件事情林家父女心里最是清楚,至于林小弟……过几年再说吧。
今日林如海没在府上,九星旗的人便直接带着许颢去见了绯歌。
江南的冬天有些阴冷,潮湿,屋子里更甚。所以绯歌大多数时候都会呆在林家的花园里,一这晒着太阳,一边叫丫头点上几个碳盆,或是看看书,或是吹吹埙就消磨了一天时光。
丫头们一层层通报,绯歌一听说许颢来了,瞬间从摇椅上坐了起来。一边整理衣裙,一边请人进来。
绯歌以为她会看见一个一身僧衣打扮的俊俏苦行僧,却没想到等来了一位翩翩佳公子。
步伐不快不慢,带着沉稳淡定的味道。一件墨绿色的长袍穿在许颢身上,一头长发随意用一根发带束在脑后。江南微风抚过时,衣摆微动,发丝轻摇。隽秀艳绝的脸庞没有一丝波动,就像个冰雕出来的美人,整个人都带着惊艳时光的震撼。
绯歌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人,眼睛瞪得溜圆。一双小手抱拳放在胸前,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有头发的御弟哥哥绝美哇~
许颢的颜绝对是和绯歌一个级别的,换了打扮又留了发的许颢绝对是人间一大杀器。一路走来看得众人都不由惊艳得忘记了反应。
不过旁人还有些矜持,只绯歌那一身痴迷的味道已经让人没眼看了。
贾琏闻讯赶过来的时候,不由想到绯歌之前骂他肤浅的话。
就这还好意说他呢?
摇了摇头,贾琏又上下打量了一回许颢,以他对绯歌的了解,这位在绯歌心里的地位应该是祸国殃民型,可以烽火戏诸候的那种。
看看许颢,再看看绯歌,贾琏不得不承认这二人的容貌都是世间难寻。想来诗里说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便是如此了吧。
读书不是很多的贾琏,此时也就只能想到这么一句了,至于这句诗真正的意思……也就别为难他了。
文艺一把的贾琏也不急着站出来,就呆在一旁看绯歌热闹。不过兴致刚起,兴儿就小跑着过来,在贾琏耳边一阵嘀咕,最后贾琏便不得不放弃看热闹机会,转身出府了。
而此时,许颢眼里也没有旁人。脚下步伐虽然没有变化,但心里眼里却便是绯歌。
扬起嘴角,许颢看向绯歌,露出一抹浅笑,眼神灼灼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很庆幸这副容貌能让你满意。
看着对自己放电的美人,绯歌呼吸都乱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越走越近的人,一张脸也越来越红……
古代的皇帝真是太南了。
第111章
心里最后一丝执掌天下王权的女皇野心随着许颢的走近, 一步一步被他踩碎。
有这么个人在身边,绯歌觉得她就是妥妥的昏君。
经过ISO认定的那种。
一个尚且如此, 这要是三宫六院都建了起来……春/宵苦短日高起, 从此君王不早朝啥的……哎呦, 好羞人呀。
原本就已经红通通的一张小脸,此时因脑子里那些不和谐的生命大运动竟是都红到了脖子处。眼角带着激动的莹光, 当真是可怜又可爱。
许颢心下不禁莞尔,对着面前些灼灼如桃花一般的少女也多了几分温柔缱绻。
自己已经是人间绝色,却仍是爱美色。
虽然从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但许颢也不得不庆幸他长的可入她的眼。
“苏姑娘, 别来无恙否?”
没有念佛号, 也没有抱拳弯腰, 只是一边淡淡的问起, 一边轻轻的颔首。声音清冷,细细品来还带着几分人间烟火。
人间万种规矩都不必在她面前出现, 她值得自己用心相对。
“否否否, 呃,不是, 无恙, 无恙。我, 我平时不这样的。”说完又更觉为情,便抿着唇可怜巴巴的看许颢, “对了, 你还俗了?”
因为平时真没有太让人激动的人和事这么震撼的出场, 所以绯歌也没想到自己会见到还俗的某人会激动成这样。
“呵,我知道。”许颢轻笑,配合的回道,“姑娘可以叫我许颢。”
许颢?
颢,光亮泽白的样子。
“这个名字极好,就像一束光照亮夜空。”顿了顿,绯歌笑得眉眼弯弯的接道,“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大师兄。”毕竟按着规矩,不叫大师兄,就只能叫什么大爷,公子了。
当然,绯歌其实更喜欢叫许颢御弟哥哥。
看一眼随性束起来的一头长发,绯歌想,御弟哥哥到底是属于女皇陛下的。她紧跟大师兄的步伐斩妖除魔,西天调戏佛祖去吧。
心里歪歪了几句,绯歌笑眯眯的请许颢入座,又叫丫头沏了热茶待客。
绯歌没问许颢为什么要还俗,不过心里却是对这件事情欢喜的不想问理由。问了经年一别,君可安好。在许颢听不出语气的回答里,将话题转到了林如海身上。
绯歌这里有好几份林如海的诊断病例,让丫头去房间取了来,全部交给许颢阅看,“林姑父晚膳前才会回府,介时还请许师兄出手探脉。若能医治最好,若不能,也请师兄帮忙多延寿一段时日,好叫他们父女三人多相聚片刻。”
“理应如此。”绯歌这个要求并不算强人所难,许颢看过林如海的脉案自然应了下来。抬头又仔细打量了一回绯歌的面色,又说道,“也有多年不曾为姑娘诊脉,不知?”
“求之不得呀。”绯歌自然的朝许颢伸出手腕,毫无避讳之心。
绯歌伸出手腕后,才发现这几年她一直戴着许颢送她的那串佛珠,然后不由抬头朝许颢笑了一下。
许颢眼神在绯歌手腕上转了一圈,又专注的看了一眼绯歌,深邃的眼眸像漩涡一样带着醉人的神色。
被他这么一看,绯歌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放在脸颊边。
糟了,又红了。
许颢左右手都能把脉,此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将他带着珠串的那只手抬了起来,珠串自然的落了出来时,手指也轻轻的搭在了绯歌的脉上。
扑通,扑通,扑通~
冰凉的手指就那么搭在手腕上,绯歌心跳如雷,一颗心都仿佛跳出了嗓子眼。她有羞又窘的想着许颢会不会发现她的异样。
眼睛左右描来扫去,就是不敢看许颢。当眼睛终于扫到许颢手腕上那串珠子时,绯歌,好吧,绯歌这混蛋家伙竟然没认出来是她早前找不到的那串。
心忖了一句,她和许颢的审美好贴近后,便开始在心里各种猜测这珠串哪来的。
╮(╯▽╰)╭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绯歌又是个有心革命的人。所以自小到大那身体都被她养得极好。此时许颢把了一回脉,也就看出绯歌轻微有些水土不服外,再无其他。
说来也是,绯歌到底是长居北方,一来扬州就碰到了扬州的冬天,有些水土不服也是再所难免。
古人出行都会带着家乡的石头,然后出门在外喝水时将石头放到水缸里,可以缓解水土不服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