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最高最宽的书柜前,我发现有本书长得和周围的兄弟都不一样,正想去拿,却忽然听见大门被敲响……不是吧,又来?!
我迅速躲到门边,打算先下手为强,谁知大门打开,迎来了颗熟悉的脑袋。
手刀在即将劈中他时堪堪刹住。
“差点伤着你。”我说道。
“差点这词用得可不对,”太宰指了指自己的脚背,“托你的福,我是一路瘸过来的。”
我往大门外面望了一眼,问:“巡逻队的人呢?”
“我黑了他们的警报系统,现在已经被假火警引开了。”
“那就是说敌人很快就能回来?”
“难,”太宰从我身边走过,肩上的西装外套随风扬起,“中也那边已经搞定了,我引他们去的刚好是能和中也‘偶遇’的风水宝地。”
所以你一开始就准备让中也承包所有敌人了是吗!
太宰在我刚刚找文件的地方站定,然后把一叠暗藏在书籍中的资料拿下来,念出标题:“GSS的金库数量明细……”
“GSS?”我往他旁边一战,伸长脖子瞧了瞧,“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组织的资料?”
确定这点后,我和太宰开始分开寻找,当然,寻找期间也不是一直沉默着的。
“说实话,日向小姐经常做些出乎我意料的事呢。”
“不要在意细节,”我拿出一本书,在夹层里找到了地图,上面标注着横滨所有黑手党的主要据点,“你看,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跟你的方案相比还节省了不少时间。”
太宰弯下腰,在书柜底层抽出几张纸:“如果代价不是我的脚我会更高兴。”
经过我俩的一通搜索,书房已经完全成了鬼子进村后的惨状,但书柜还没找完,革命尚未成功,搜索仍需努力。
“太宰太宰,快过来!”
“嗯?”太宰闻声赶来,“找到什么了?”
我指着一叠资料的题目问:“这念啥?”
“……”
太宰盯着资料看了一会儿,视线挪到我脸上:“你不认识英文?”
英文?我大木叶六年义务教育不兴这个。
太宰拿过资料翻了几页,随口问道:“一不小心怎么说?”
“One no s/mall heart。”
太宰翻页的动作停了下来:“水龙头呢?”
“Something can hualahuala?”
“……暗中观察知道吗?”
“|ω·`)”
只见太宰举手遮唇,默默将脑袋转向了一边。
我炸了:“不许笑!”
太宰能听我的话吗那必须不能,我的炸毛并不能阻止他的笑声从指缝间溢出,我脸颊爆红,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资料要自己看,可看了没两页就放弃了,这篇英文报告只适合送去暗号班!
“别笑了,”我把报告塞他怀里,“翻译一下。”
笑声已结束但笑意犹存,太宰的嘴角仍然带着弧度,可当他接过报告看了一眼后,那弧度明显消失了。
“写的什么?”我问。
“只是一篇心理诊断证明而已。”太宰随手丢下纸张,转身继续翻找。
我捡起那叠天书,努力辨认自己熟悉的词汇,翻译得跟挤牙膏似的:“我,不能,什么什么活……”
太宰都听不下去了:“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这是一篇轻生者的心理诊断书,光从题目上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积极向上的东西。
氛围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四周只剩下翻阅书籍的声响,这比单纯的安静更加可怕,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篇诊断书勾起了回忆,片刻后,太宰忽然出声道:“日向小姐,你觉得人活着有意义吗?”
“说什么傻话,”我致力于埋头找书三百年不动摇,“活着本身不就是意义吗?”
对方没接话,我觉得奇怪,于是从书的海洋中抽出脑袋,转头就发现太宰正直勾勾地看着这边,眼睛微微睁大,像是听见了不得了的言论一般:“你……”
还没说完,手机铃声便突然响起,他翻开手机盖,拿到耳边:“是么,清理干净了啊。”
中也那边已经完事儿,是时候出去会合了。
我把资料全部打包装好,率先一步跨出房屋大门,不料就在脚后跟落地的那一秒,身后骤然响起砰砰两声枪击,我迅速回头,入眼的是还在冒烟的枪口以及持枪的人。
太宰将本属于敌方首领的枪搁到桌上,语气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可以走了。”
原本只是被打晕的两个人,现在身上已经各被开了一个窟窿,血腥气息逐渐蔓延,连晚风都吹不散。
外面的天色更暗了,只有街边路灯下的身影还算明亮。
“太慢了。”中也评价道。
“好过分,”太宰装出一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的样子,“找东西也是辛苦活啊。”
“谁管你啊,”中也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我问,“喂,没受伤吧?”
我扬起手里的文件夹,笑道:“没有没有,一根头发都没少。”
该打劫的资料都打劫了,该灭的敌人也都灭了,大仇得报,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中也提议去小酒馆放松一下,至于太宰么,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可就在我庆幸着摆脱了廉价劳动力的身份,即将要拥抱自由时,手腕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不行啊,”太宰嘴角噙笑,“一藤已经答应过要跟我去其他地方庆祝了。”
我一脸懵逼,啥时候的事?
中也差点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他问我:“你答应他了?”
我狂摇脑袋,不过当目光触及到太宰时又下意识地减弱了摇摆幅度,犹豫道:“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什么叫好像!”
中也的视线在我和太宰之间转了一个来回,随后,他直视我的眼睛,凌厉的蓝色瞳孔写满认真:“所以,你要跟谁走?”
第8章 Chapter 8
“完了……”
“一藤。”
“完了完了……”
“一藤?”
太宰从背后拍了拍我,我抱着膝盖转过头,眼眶湿润,看人都糊了一层:“TAT这次死定了啦。”
我为了完成骗色大业选择跟太宰走,中也当时气得不行,连异能都用出来了,离开的时候是真·一步一个脚印,我甚至能感觉到大地在颤抖。
“太宰,”我握住罪魁祸首的手说,“等我死后,你一定要把我的骨灰撒在你房间的各个角落,这样你起夜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看见我。”
太宰略表惊讶:“原来你这么舍不得我吗?”
“是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安心,”太宰一把将我拽起来,轻描淡写地说,“多惹中也几次就习惯了。”
他抽回手,跳下最后两级台阶,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走在前面。
“太宰,你为什么一定要我陪你,我们之间应该没熟到这种地步吧?”我追在后面质问。
“一藤真无情,”少年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一个小时之前还叫人家宰宰,扭脸就变大名了。”
“……那你还叫我一藤呢,我是不是哪句话戳到你嗨点了,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戳出去的点泼出去的水,你猜?”
我们一路插科打诨,没过多久就钻进了巷子里,太宰领我来到一家名叫Lupin的酒吧门前,推开门,里面的光照强度比那敌方组织首领的办公室好不到哪儿去。
太宰顺着通道往下走去,发现我没跟来后转头一瞧:“你扒在门口干什么?”
“怕你把我给卖了……”
太宰睁大眼睛,片刻后噗嗤一下笑出声。
“干嘛,难道我没有卖给人贩子的价值吗?”
“不,只是觉得你挺有意思的,”太宰侧过身,示意我快点跟上去,“放心吧,只是一家普通的酒吧而已,我和另一个朋友经常来这里聚会。”
事已至此,想跑也晚了。
我灰溜溜地跟他走下楼梯,发现这里的确是一家酒吧,但并不是热闹得仿佛课后食堂的那种,这儿很清静,清静到只有一个客人的地步。
“太宰?”座位上的男人望向这边,“嗯?”
他注意到我的存在,我也顺着声音望过去,只一眼,我们便唤起了前世的记忆:“是你?”
这次轮到太宰惊讶了:“你们认识?”
“见过一面,”我回答,“在长泽董事的公司里。”
太宰直接走到织田旁边坐下,我对这少年有心理阴影,所以选了织田左边的座位,顺便让酒保给了我一杯果酒。
织田好像并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被太宰带到这儿来,因为他问的是另一件事:“长泽先生后来被家暴了吗?”
“没有吧,他还健在呢,不过倒是没看见秘书来上班了。”
“是长泽夫人赢了啊。”
“嗯,是长泽夫人赢了。”
太宰对我们说的事情很感兴趣,一直竖着耳朵旁听。
原来那位秘书小姐经常半夜给长泽先生发短信,字里行间充满暧昧,整个儿一小三上位预谋典范,可她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长泽先生是直男,什么叫直男呢?举个例子,就是她发“我一个人在家里,外面风好大,我好害怕”的短信,长泽先生会回一条“我不怕我要睡觉”彻底封杀她的夜来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