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一藤什么表示都没有呢。”简单一句话愣是被他说出了委屈感。
我沉默片刻:“那我把银行卡账号送你吧,以后你闲得没事想撒钱的时候就不愁找不到地方了。”
太宰:“……”
既然是太宰的升迁宴,这酒无论如何都得干。
我看向手里的酒杯,酒水轻轻荡着,余波映有暖橘色的光影。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喝下这杯酒的后果会有多么惨重。
第23章 Chapter 23
脑子……好晕。
“嘶——”
我睁开眼睛,就在这时,原本僵硬的身体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顿。
我按住胀痛的脑袋,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这里并不是我的房间。
窗帘拉着,外面的阳光把它照成了橘黄色,屋子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写字台,书架,衣柜,床,没有一样显得多余。
正当我疑惑着这是何方宝地时,门被打开了。
“醒得比我想象中要早些。”
太宰?!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表情是大写的懵逼:“这是你家?你怎么在这儿?啊不,我怎么会在这儿?”
“不记得了吗?”太宰走到床边,伸手点了点床头柜上的醒酒药瓶,“昨晚你喝醉了。”
什么都不记得……难道我喝断片了?
不至于吧,我酒量没那么差啊,当初在根部下属还夸我海量来着。
见我如此迷茫,太宰终于大发慈悲了一回,他坐到床边,掏出手机按动了几下,然后把屏幕移到我这边——
屏幕中是昨晚一起聚餐的画面。
明亮宽敞的酒馆里,我正醉醺醺地坐在座位上,抱着酒瓶子自言自语。
“都叫你别喝了,”中也头疼极了,“别犟,把酒给我。”
我打了个酒嗝,抱着瓶子犹如抱着我的梦中情人:“No,I don't want to give it to you……”
“不得了,一藤居然会说英语了。”太宰治的声音成功乱入。
“啊——烦死了,”中也直接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就要抢瓶子,“酒量差就直接说,没事逞什么能!”
他这大嗓门儿吓得我当场愣住,随后小脸一皱,眼泪顿时涌出来:“你凶我……”
见状,中也哽了一下,抢瓶子的手就这样僵在空中:“我没有。”
“你凶我!”
“我……”
没给中也解释的机会,下一秒,我已抱紧瓶子大哭起来,那阵仗跟号丧似的:“呜哇哇哇哇——我不跟你好了!!!!”
屏幕外,我黑着脸看向太宰。
太宰无辜地看回来。
“我不想看。”
“我不答应。”
他的笑容还是那么纯良,然而这正好说明了接下来的画面将会是我的一生之耻。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中也忍无可忍,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抢瓶子,可酒鬼的瓶子那能叫瓶子吗,那叫命根子!
只见我往地上一趴,掀起衣摆就把命根子塞了进去,也不管凉不凉肚皮,紧接着捂住衣服飙出海豚音:“非礼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嗓子嚎出来别说是中也,连太宰的拍摄画面都跟着抖了一下,同桌的银和芥川也不淡定了,他们纷纷转过头来,前者想要帮忙但又碍于身份不好出手,后者纯粹是觉得丢脸,那表情和屏幕外的我一模一样。
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能继续用餐的都是神仙,虽然红叶和广津柳浪都没来,但经大家投票后一致决定——别吃了,散了吧,明早还要上班呢。
在场的也就中也和我熟些,照顾酒鬼他义不容辞。
太宰像是没玩够一样,中也把我背出去的时候他还在拍摄。
我趴在中也背上,红着一张脸使劲拱来拱去,看他那眼神一定很想把我揪下来猛踩一顿。
一路上我都没个消停。
“看,掌控雷电!”
中也无奈:“那是电焊……”
“看,屋顶有只叉尾猫!”
“那是人家晾的秋裤……”
五分钟之后,我们总算来到了停车的地方,中也大松一口气,正准备把我拎下来,谁知我突然搂紧他的脖子,嘀咕道:“妈妈我尿床了……”
“啊?啥?!”
太宰的笑声再次乱入,中也直接怒了,他猛地怼到摄像头前,五官狰狞目眦欲裂:“你个混蛋别干看着快把这家伙给我扒下来,喂!别拍了——喂!!!”
手机从太宰手中脱落,画面跟着天旋地转起来,最后一黑,全剧终。
我:“……”
太宰把手机收了回去。
“我尿了吗?”
“你猜。”
我放空了几秒,然后猛地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裹起来:“我不做人了!!!”
被窝外的太宰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过了一会儿后,他伸手拍拍拱起的被窝:“放心吧,你只是吐了中也一身而已。”
我把小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之后的事我没录下来,中也中途接到紧急任务,托我把你送回家,可一到你家才发现房子已经转租了,我只能带你到这儿来。”
“你死活不肯跟我走,非要拉着路边的狗拜把子,好不容易把你拖到我家,你说你没醉可以自己上台阶,结果上着上着就睡趴下了,路过的人以为你无家可归,还给你丢了两枚硬币。”
我把脸死死埋进被褥里,羞愤道:“你还干了什么?”
“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生财之道,就拿了个碗放在你旁边,果然,才一晚上的时间就赚得盆满钵满了耶~”
闻言,我突然弹坐起来,被子包在头上,只露出一双委屈而倔强的眼睛。
太宰愣了一下,笑出声:“逗你的。”
然而这件事情已经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非一句“逗你的”可以弥补,我窝在被子里当伏地魔,半晌后才闷闷开口:“有纸吗?”
太宰:“?”
“我要写遗书。”
遗书是不存在的,他也不可能真的给我拿。
港口Mafia的人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工作,整天忙东忙西脚不沾地,我不好意思继续劳烦太宰,但那段视频带给我的冲击力太大,要走出这道门实在是需要勇气。
于是等他去忙工作后,我就罩着被子走进了客厅里,用电视来打发时间。
按动遥控器,画面跳转到了美国青少年网球选拔赛的实况转播上。
绿色小球飞过球网,被选手用力击打。
看久了之后我忍不住感慨,这才是打网球的正常方式啊。
冰帝的那叫什么,叫斗法!
没过一会儿,太宰从其他房间里出来,发现我还赖在这儿时有些诧异。
这个时候,电视里刚好响起解说的声音:“让我们欢迎下一位参赛选手,来自日本的越前龙马——”
我关掉了电视。
为了证明自己不会白吃白住,我伸手摸了下腰包,掏出一个小物件递过去:“给你的,恭喜升职。”
躺在手掌心里的是一支莳绘钢笔,上次和加澄一起去秋叶原买的,挑花样挑了好久,谁知道还没捂热就得送出去……
太宰拿起钢笔,我抓住机会说:“收了我的钢笔就得同意我留下来啊,直到晚上为止,不然我没脸出去见人。”
只见太宰扬起嘴角,薄唇微启:“乐意之至。”
午餐是外卖拉面,裹着被子吃不现实,我只好从“龟壳”里爬出来,捂住脸走到桌子边。
太宰完全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
我拉开椅子,掰开筷子,一边遮住上半张脸一边吸溜吸溜。
戴着美瞳睡了一晚上,眼睛像是被蒸干了一样生疼生疼的。
面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挪开手揉了揉眼睛,与此同时瞥到了太宰手背上的抓痕。
“怎么回事儿?”我问他,“被狗挠的?”
太宰回答得很快:“被你挠的。”
“……”
“昨晚你醉得太厉害,本来想好心帮你冷敷一下,谁知道手刚刚伸过去就被你一爪子挠过来,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说完他还苦了下脸,完美还原当时的表情。
冰敷的话必须先把我的头带取下来,可头带恰好又是我的命门,在根部待了那么久,睡眠状态下的应激反应早已形成,太宰想要取下它那肯定会被我攻击。
我哪敢说话。
就在气氛变得愈发沉闷时,太宰又开口了:“说起来,一藤对昨晚的梦话还有印象吗?”
我吸溜面条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含糊不清地问:“我说啥了?”
“除开背了一晚上的英文单词外,还有一个名字,”太宰看向我,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宁次哥哥。”
心脏在这瞬间紧缩了一下。
“还记得以前你跟我说过的故事吗?你想找你的哥哥复仇。”
……你不提这茬我都忘了,第一反应还以为讲的是佐助呢。
“记得。”我装出坦然自若的样子。
太宰稍稍眯起眼睛:“我一直以为你是骗我的。”
= =我真是骗你的。
“不过人在醉酒状态下说的话十分有七分都值得信任,如果那位‘哥哥’真的存在,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