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二表姐和四表姐,分别是二房和大房的嫡女卫锦姝与卫锦珊。
“小姐,大小姐虽是庶出,素日里一应待遇却不比四小姐差。您若是将头面赠予了四小姐,没有大小姐的份儿,大小姐怕是要不高兴了。”芳佩小声提醒道。
“我知道,可这头面只有两套,我也只能先赠予二表姐和四表姐,到底嫡庶有别。”姜媛菀叹了口气,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无奈。
姜媛菀命人将南海珍珠和宝石头面收拾好,给各房姐妹送了去。
她派去的下人才刚离开,就有一个颇显威严的中年男声传来:“是谁惹我们媛媛不高兴了?”
姜媛菀惊喜地抬起头:“舅舅!”
来人正是府上的主人,长宁侯。
姜媛菀上前,乖巧地向长宁侯行了礼,她虽小小年纪,一举一动已颇有章法,瞧着竟是比长她几岁的卫锦萱和卫锦珊更加沉稳。
只是,到底是小孩儿心性,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中,满是对长宁侯的孺慕。她的声音又软又糯,饶是长宁侯这样冷硬的人,见了她,也不由软下了心肠。
“舅舅请上座,我为舅舅斟茶。对了,舅舅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若是不来,我可就不会知道,我专程为你准备的东西,要被你拿去送人咯!”长宁侯装作一副老大不开心的样子:“难不成,媛媛是嫌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不够好?”
他这幅样子,可吓不住姜媛菀,姜媛菀上前,拉着他的手臂轻轻晃了晃:“舅舅别生气,舅舅给我的东西,当然都是好东西。可是,这东西只有我有,表姐表妹们都没有,这不好。表姐表妹们会埋怨舅舅偏心的。”
姜媛菀黑白分明的眼睛认真地看着长宁侯,一本正经地道:“我不想舅舅被埋怨。”
当姜媛菀用这样小兽一般纯净的眼神看着某个人,露出一副全心全意为那人着想的模样时,根本没有人能够抗拒得了这样的她。
长宁侯被她这眼神心中一暖,摸了摸她的头:“不过是几样东西罢了,何至于如此!”
“就算只是几样东西,我也不想舅舅被表姐和表妹们埋怨。舅舅每日在外头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舅舅回了府中还要为这些小事烦心。”
“你这丫头,真是没白疼你一场。”长宁侯感叹道:“她们总是怨我偏疼你,却不知,我虽有好几个女儿,却没一个如你一般贴心。”
姜媛菀得了长宁侯夸奖,笑得眉眼弯弯,颊边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我才不在意这点东西呢,反正舅舅还会送我更好的!”
长宁侯闻言,撑不住笑道:“好啊,我说你这丫头怎么那么大方呢,原来是惦记着我手里头更好的东西!”
长宁侯觉得,跟姜媛菀呆在一起时,真是无比舒心。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长宁侯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姜媛菀,你什么意思?那宝石头面,你拿去给了二表妹和四表妹,独独不给我!你是不是真以为你在府上让人喊了一声表小姐,就可以不把我这个正牌大小姐放在眼里了?”
姜媛菀看了一旁的长宁侯一眼,轻声细气地说道:“大表姐何出此言?我心里头,自然是很敬重大表姐的。承蒙舅舅厚爱,将那两套御赐的宝石头面赠予我,我心中虽感激,却也知道,舅舅怜我失恃,将我带入府中视如己出,已是意想不到的福分了,万不能再占了本该属于表姐表妹们的东西。”
“我虽有心将让府里的表姐表妹都得一套头面,奈何这头面一共就两套。我想着,依照府里头的规矩,长幼有序,嫡庶有别,也只能先紧着二表姐和四表姐。至于其余姐妹处,我派人一人送了几颗南海珍珠去,大表姐可收到了?”
“谁稀罕你那几颗珠子!”卫锦萱恨得牙痒痒:“少跟我张嘴闭嘴就是府里的规矩!这府里头的规矩,我比你懂!”
说着,卫锦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要找姜媛菀兴师问罪,却对上一双严厉的眼睛:“父……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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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艳妾by雪落蒹葭 ;
身为摄政王府唯一的嫡女,先帝亲拟名号册封的大周郡主,北歌自幼众星捧月般长大,却在及笄当日摔入泥潭。
前世,北歌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只想为父亲拼个沉冤得雪,却终是傲骨折断,含恨而终。
大梦初醒,北歌重回及笄那年。北歌开了窍,若想活下去,若想报仇,她必先从讨好这个野心勃勃,手握重兵的北侯萧放开始。
*
北歌在萧放身边一留多年,步步为营将自己伪装的很爱萧放,萧放亦对她恩宠有加。
北歌一直很清醒,知道双方不过各取所需。于是大仇得报之日,她打算归身乡野,平淡过完余生。
却不想,萧放黑着脸,将背着行李要走的北歌堵在墙角:“这是利用完本侯了?”
“…我们互相利用的。”
北歌话落,细白的颈子被男人从后握住,她怕的咬唇,却听见一声温柔又不甘的低叹:“怎么就喂不熟呢。”
*
北歌很晚才发现,这场看似简单的利益交换,原是某人心心念念、埋藏多年的情深。
第2章
长宁侯逼人的视线压在卫锦萱的身上:“哦?你说着府里头的规矩,你懂。那你来与为父好生说说,像你这样大呼小叫,对府里的贵客不敬,却是什么规矩?”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因长期在朝为官,身上带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威严来,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平日里长宁侯对卫锦萱这个女儿,还是极为疼爱的,卫锦萱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心中既害怕,又委屈:“父亲,您怎么在这儿?”
“为父若是不在这儿,恐怕就不会知道,为父表面上看起来乖巧可爱的长女,私底下在其他人面前,竟是这样一副面孔。”长宁侯脸色阴沉地看着卫锦萱:“我为父与你们说过多少次,媛媛她自幼便没了家,我做人舅舅的,自然要多偏疼她几分,你们要好生与媛媛相处,不许嫉妒她、欺负了她。”
“可你们呢?你们是怎么做的?表面功夫做得好好的,背地里就这样对着媛媛大呼小叫!是不是吃准了媛媛性子好,不会跟人告状,欺负了也没人知道?”
“都是快及笄的人了,竟这般毛毛躁躁。前头你姨娘还跟我说你规矩已经很拿出手了,我看,你还得重新学学,何为礼仪,何为友悌!今日在家中这般做派,得罪的是自家姐妹,也就罢了,不会记恨你。就你这性子,若是出了门子,还不知会得罪多少人!”
“父亲!”卫锦萱被一向敬重的父亲这样说,忍不住滚下泪来:“姜媛菀她不过是个外人,您为何对她这般好,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她,还为了她训斥我,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倘若长宁侯只是像他说的那样,稍稍偏疼姜媛菀几分,没有越过卫锦萱去,卫锦萱也不会这样针对她。卫锦萱跟卫锦珊之间有天然的矛盾,与姜媛菀却没有,她犯不着处处与姜媛菀过不去。
可坏就坏在,姜媛菀一入府,长宁侯便把她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紧着姜媛菀,连卫锦萱和卫锦珊两个亲生女儿在姜媛菀面前都要退一射之地,受宠惯了的卫锦萱又怎么能忍?作为长宁侯的长女,卫锦萱自认为是这府里头顶顶尊贵的小姐,结果竟让个外姓人爬到了头上去!再加上,卫锦珊还时不时地挑拨一二,卫锦萱对姜媛菀的感观自然愈发差了。
对于卫锦萱的敌视,姜媛菀不是不知道,能做的却十分有限。作为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她能够倚仗的,唯有长宁侯的宠爱。
这一次,才得了长宁侯派人送来的御赐之物,姜媛菀便知道事情要遭。果然,哪怕她想着破财消灾,也不能够。好在这次,卫锦萱来找茬时被长宁侯抓了个正着,往后,想必能够消停些。姜媛菀只想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并不想成日里把精力浪费在这些琐碎的小事上。
“舅舅,都是我的不是。我原想着,将舅舅赠予我的东西,转赠给姐妹们,兴许能够与姐妹们处好关心,不至于让舅舅因着后宅之事而烦心,可谁知……我还是弄巧成拙了。”姜媛菀低下头,一副羞愧的样子。
卫锦萱在一旁看得牙痒痒,恨不得扑上去将姜媛菀的脸给挠花,尽会在长宁侯面前装模作样,难怪能够哄得长宁侯待她比亲生女儿更上心!
“不是你的错,你小小年纪,能够想到这一层,已是极不容易,是舅舅疏忽了。”长宁侯温言安抚了卫锦萱几句,转过脸去又对卫锦萱疾言厉色:“为父说过,媛媛入了我卫家的门,为父会拿她当自家女儿来看,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她是外人的话,休怪为父家法伺候!”
“媛媛小你三岁,都知道要友悌姐妹,明白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你却因着这么一点子小事对媛媛大呼小叫,当真是心胸狭隘,任性至极。依我看,你是被你姨娘和母亲给宠坏了!慈母多败儿!你若是再这样不懂事儿,便把你送去你母亲那儿,让你母亲好好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