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引经据典的,长篇大论跳动着各种优缺。
“我要玉儿就好。”水溶手臂肌理结实稳定,几乎是不需要经过思考,就可以径直给出答案。
玉儿是最重要的
今后也只会有玉儿一人
黛玉唇边不自觉地翘起,她偏偏头,往水溶怀里蹭了蹭。
水溶身子一顿后就僵硬起来,金黄色的字体层出不穷地从上方落下,犹如飘洒的雪花。
令行禁止令行禁止
玉儿正怀有身孕
一会去冲个冷水
黛玉没想到这一点动作就能带出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也不好再动弹,抿唇笑瞥他一眼。
当女医惯例检查的通报声响起来时,水溶几近松了一口气,又小心将黛玉送回到位置上。
“给王爷请安、给王妃请安。”
女医低眉敛目走了进来,行礼的动作更加规矩严谨,将箱中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准备好。
宫中的形式已经很明显了,北静王妃这一胎尤其重要。
不容有一点的闪失。
她如往常般诊脉,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而心语一溜烟跑到桌面上。
王妃肚子瞧着要比平常的大些
作者有话要说:未来皇后第一胎子嗣
京中算盘、买定离手——
第186章 阴差阳错
树枝陆续长出绿芽,花苞盛开绽放,日子流水般过去。
“王妃身子很好,和之前是一样的。”女医把手收了回来,细细打量黛玉面色,心头啧啧称赞。
之前也有为其他嫔妃看过脉象。
在怀孕之时,哪怕锦衣玉食地供奉着,也多有各种身体上的不适。
有些折腾的连饭都吃不好,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而北静王妃瞧着纤细,本以为也是会乏累。
没想到对方体质居然这般的好。
不仅没有常见的症状,反而像从中受益似的。
面色红润光泽、乌发浓密顺长,整个人更加安详柔和,越发吸引人视线。
“王妃也可以在院中走走,不必一直坐着。”女医例行惯例地嘱咐了句,行礼后便跟随着宫人一块离开。
水溶一直在旁边候着,闻言将手放到她面前,示意黛玉挽起。
“我扶玉儿走几步。既然太医都说了,这次可不能躲懒。”
“早上就走了一回。”黛玉将手放了上去,身子却没动。
她依旧靠在位置上抬起头,眼眸中闪着狡黠,“不如我坐在这里看着王爷走,就等于是我走过了。”
水溶失笑,英俊脸上混合无奈宠溺,放轻声音低哄道:“就走到窗前看看,几步路罢了,来?”
他前世也没有黛玉怀孕的经历,刚开始时着实手足无措了一阵。
直到现在看着自己王妃腹部慢慢大了起来,还是会不自觉地小心着。
太医说时间差不多就这几天
要时刻陪着玉儿才好
黛玉弯弯眉眼,顺着对方手劲起了来,慢慢挪动着,在水溶关切地注视下走到窗边。
外头已是一片繁花盛开的景象。
阳光暖暖照耀而下,彩蝶翩飞舞动。她目光往远处放去,遥遥心语就映入眼帘。
北静王居然真的没再纳妾
难道朝堂大臣都没有意见?
十月之期都要过了
——
“这都要十个月了,王爷还没另找人陪寝?”
几个大臣特意换了便服,在酒楼上围着圆桌坐了一圈,皆是长叹。
“大皇子和八皇子都被关在宗人府,也不知现在如何。”
“我有门路打听了下。说是不太好。也没具体情况。”
“今上近来断断续续上朝,看着身子是有所伤,那以后……”
出声者双手合起抱拳往上敬了敬,低声说:“等到王爷上位时,总不能也这样吧?”
在座的彼此间对视了几眼,无声地静谧流淌着。
在室内的安静中,门口传来“嘎吱”一声,就分外地突出。
“是谁!”
“怎么会放人进来?”
“外边看守的人呢?”
里头大臣急急呵斥几句,等看清来人时,很快又转换成了疑惑的语气。
“乌大人怎么来了?”
乌家可是皇后的母族,而皇后又与北静王妃交好。
有这一层关系在,这次他们才没拉上乌家。谁知对方居然不请自来。
难道是来警告他们的?
在座的众人心思转得快,一时坐立难安起来,手心攥紧都有些紧张。
乌家家主抚着自己长须也不回话,目光炯炯扫过在座几眼。将人看得浑身不自在,这才哈哈大笑两声。
“我想着,宫中要举行选秀仪式才好。”
他这句话一出口,在座的心都跳得急促了些。
“乌大人的意思是?”他们连忙将上位让了出来,给这位表露出同一意思的高官首座。
“现在形势也很明白了。”乌家家主大马金刀地坐下,毫不客气张口出声。
“子嗣可是立国之本,日后后宫怎可无人?于国于民都该举行选妃才对。”
他这话说得慷慨大气,简直说到了周围人的心中。
选妃自然是好的,他们家女儿皆是正值妙龄。若是能入后宫,那就是一个依仗。
就和乌家与皇后的关系一样。
在座的心头想得火热,连连称是,捧着对方问这会该如何行事。
“这也不难,我内人已经找大皇妃去了。”乌家家主一揽酒杯,面上扬起自得一笑。
大皇子虽然在宗人府被关押起来,可他孩子也已经大了。
一来可以作为警示要挟的存在。水溶到底是没登基加冕,子嗣障碍可不小。
二来,这时要是能推对方上位,身为辅佐大臣,那功劳更是突出。
比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皇后要好上许多。
乌家家主痛快仰头,一口饮尽酒水,“哐当”一声将杯子落回桌面上。
——
“哐当。”
青色杯盖砸在杯身中,乌夫人愤愤不平地直起身来,脚步往上跨了一步。
她柳眉竖起唑唑逼人,音调拉得高了许多:“大皇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夫人何必如此惊讶。”大皇妃腹部已经平坦下来,还是习惯性地摸了摸,重复了遍之前的话。
“我已经上报陛下,要和大皇子合离。以后孩子跟着我,不能参合夫人的事了。”
“你真是疯了。”乌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完全没法理解对方的行为,“那世子的头衔……”
“头衔依旧会在。”大皇妃先一步将话头掌握在手中,也跟着缓缓起身。
等到她站起来时,乌夫人不由自主地仰了仰头望过去。
在自己的记忆中,面前人从来都是恭谨温顺的模样,低着头顺顺从从,看着分外好掌控。
可现在对方站起来,才发现对方居然要比自己还高。
当她面上不带表情时,瞧着甚至有些冷肃,和之前判若两人。
“这事得到皇后同意的,还请夫人不要再上门了。”大皇妃亭亭站在原地,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让人直接将对方带走。
乌夫人被强制性搀扶了出来,踉踉跄跄地站稳了。
她怒火中烧瞥了一眼牌匾,胸膛跳动着不平。想起她最后一句话,又转头盯向皇宫的方向。
得到了皇后的同意,难道皇后还是个忘恩负义的不成?之前竟然敢打发了自己派去的人?
“夫人,现在是要回府吗?”丫鬟小声开口问了一句,低垂着头生怕被连累。
“去皇宫。”乌夫人转身干脆利落上了车轿。自己可是有皇后的懿旨。
别人害怕得罪北静王妃,她可是不怕。
现任皇后都要听自己的,难道下任皇后还敢说什么?
雨水一滴滴落下,逐渐连成细细的雨幕。
车轿一路长驱而入,宫人往内屋通报时,只说是有人求见。
在这个时候,按理来说是不见外人的。
黛玉好不容易才劝走水溶,让他去处理政务,半倚在位置上问了一句:“母亲这会如何?”
“夫人一切都好。”宫人恭恭敬敬低着头斟酌语气。
在太医的示意下,现在王妃要杜绝一切大悲大喜之征,外事最好不能通报。
只是她口上含糊,心语却一个个掉了下来。
夫人已经生下孩子了
是一个男婴
想必王妃也快了
黛玉眸子转动瞥过青色字体,突然有些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原来自己胞弟已经出声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腹部首次微微一动,双手往下按了按,眉梢下意识扬起。
宫人迅速发现这轻微的动作。
两旁早早待命的产婆等飞快前来,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黛玉送入产房。
乌夫人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一切,还在位置上气冲冲地捏着茶杯,念头依次转动着。
我就是要教训一下北静王妃
如此善妒怎能成事?
就该有容人的雅量才对
从开头到现在的怒火堆积,而北静王妃迟迟没有召见自己。
她正想一砸杯子发出些动静,好展现一下自己威势时,就听里面脚步声大作,一群群的宫人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