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咱们把妹妹带回家去吧。”蔼哥儿又提一句,说得沈任也心动,要是带回自己家里,奶奶逗的时候,自己或者也可以逗一下?
林如海却不乐意:“你每日过来总能见着。”
蔼哥儿便又打蛇随棍上:“嗯,我每天都进内院看妹妹。”
回到家,对着房氏也是这话,说得房氏心里烦燥:“你才见过几面,不就是个小丫头?”语气里全是不喜。
这小丫头让我前世思想了几十年。蔼哥儿毫不羞愧地想过,也知房氏这是有些吃味,不想太给黛玉拉仇恨,以至将来婆媳不好相处,忙笑嘻嘻对房氏道:“那奶奶给我生个妹妹。”
这样的话让真正的古代人房氏挣红了脸:“胡说。二爷不舍得教训你,你现在是有先生的人了,看我让人告诉先生打你。”
沈任却被这话说得心里火热,看向房氏的眼光都不对了:“蔼哥儿已经五岁,又有了先生,不用奶奶多操心,再生一个女儿也不错。”
蔼哥儿自己偷笑,拉着房氏是长是短地说些黛玉的趣事,沈任又说起黛玉聪明:“才几次就知道先等着蔼哥儿,从来没见过那么伶俐的孩子。”
“二爷见过几个孩子?”房氏说得不无幽怨。
蔼哥儿又偷笑一回,再就张罗着让人上点心:“我和二爷在先生家里垫过了,奶奶怕是还没用,好歹垫垫。”
房氏现在又觉得儿子实在窝心,吃味的心思全飞,笑眯眯问他吃了什么。等知道也是点心还多个蒸苹果,忙道:“那样东西如何能挡饥。”让人快些摆饭。
蔼哥儿有些不好意思:“古嬷嬷说,我晚上不能再吃鸡蛋黄了。”
房氏也看自己儿子的小胖肚子:“那就不吃吧。蒸苹果就那么好吃?”
蔼哥儿不承认是蜂蜜之功,头点得无比卖力,全无在京时不说不笑的影子。房氏又让人吩咐厨房也做了来尝,向沈任感叹:“蔼哥儿自跟了二爷,性子都活泼了些。”沈任又想起黛玉在林如海身上活泼的样子,心想或许孩子跟着父亲都活泼?
饭是早已经等叫的,一说就来,房氏却是没有什么胃口,只为蔼哥儿与沈任两个布菜。蔼哥儿自己爱吃的菜被摆得远,就指挥着丫头给房氏布菜:“奶奶今天怎么用得少?”
那菜是因房氏受不得气味才摆远的,丫头一布到碟子里,房氏就觉得心里一翻,忙歪身让人拿远些。蔼哥儿心里一动,这样的事儿,他比沈任还懂些,脸上全是担忧:“快请大夫来。”
房氏觉得他小题大做:“不过是这几日累了些,别蝎蝎蛰蛰的。”沈任倒也担忧,只挥手让人快去请。
自然是好消息。
与蔼哥儿想得差不多,这夫妻两个几年没见,除了情热外身子又比刚成亲时发育得更成熟,到这个时候房氏才有胎已经算是慢的。
听说自己再次有了身孕,房氏还有些不信:“除了累些,并不觉得什么。”
蔼哥儿又要给林仙子刷好感:“今天才见了林妹妹,说要抱回咱们家里养着,我自己就有妹妹了。难道林妹妹这么有福气,知道带了妹妹来和我一起玩?”
这个时代的人,信鬼神的多,后宅妇人信得更多,房氏也不例外,成功让蔼哥儿带偏,本对黛玉只有些怜惜的心思,现在让这有福气给填满,笑道:“这算双喜临门。”
沈任只管盯着房氏还没显怀的身子看,想着自己若是有一个如黛玉一样的女儿,能与蔼哥儿凑成一个好字,也不错。笑向房氏道:“没听大夫说,才刚一个多月。亏得这孩子与咱们有缘份,这样颠簸也挺过来了。”
一句话说得房氏后怕不已:这一个多月,正是一家人在船上飘泊、刚升任收拾房舍、安顿家计的时侯,房氏这个当家奶奶事事要亲自动问,劳心劳力非比在京的时候。
蔼哥儿自己退了出去,回房让小厮去厨房重新送一份饭过来。至于那夫妻两个,沈任要是这点体贴都没有,也不必再做人丈夫。
吃过略消了食,便自己拿出描红的帖子来练字。他记性不错,书也读了几本,可想着将来赖以为生的大字,却要从描红开始。他是成人的芯子,知道书画除了灵性,还要下苦功才行。好在是自己愿意做的事儿,并不以为苦。
第二日房氏便闭门谢客,本想拘着蔼哥儿不要出门,沈任却说蔼哥儿即已拜了先生,没有头一日就打退堂鼓的理儿,只好派了妥当人送蔼哥儿去巡盐御史府。
门房已经得了消息,这位小爷不但是老爷的学生,更可能是将来的娇客,态度恭敬得不能再恭敬:“老爷还在后院,公子是先去见夫人还是书房侯着?”
蔼哥儿脸上再次板得平平:“自然先见师母。”不见师母怎么能见到林妹妹?
就有人上前殷勤带到二门,蔼哥儿向自己的小厮示意。今天跟来的是见喜,不过大蔼哥儿两岁,竟然一脸老成地从自己荷包里拿出小小的银锞子,要给那带路的人。
引路的又好笑又惶恐:“老爷前两日有吩咐,除家中大赏外,不许随意收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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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看原著的时候,蔼哥儿便觉得贾家主子不管让下人做什么事儿,都要打赏有些奇怪:明明是自己家里,那些奴才也有月例银子,让他们做的多是份内事,就算是做得好,也不应该事事打赏。这样的例子一开,那不打赏打赏的少的主子,可不就被人尖刻议论?
想想那位薛宝钗,进了荣国府才几日,便能让上下之人都觉得她宽厚,除了有王夫人做靠山之外,还不是手里银子钱充足,打赏丰厚之故?而黛玉被人议论,也有她不屑人人打赏之故吧。
再思在京时,学士府里就没有这个风气,奴才做得好了,主子当众夸上一句,就够那奴才体面半年。可见这又是清流与武勋间的区别。清流讲得是精神大于物质,武勋要的是皇帝不差饿兵。
林如海有这样的吩咐,估计是贾敏把荣国府随时打赏奴才的风气带了过来,甚至已经成了习惯。就是不知道前两日林如海才吩咐不许随意收赏钱,是因为什么让他警了心。
蔼哥儿心里暗暗决定一会儿留意看看林如海与贾敏相处,双眼微那人斜一眼:“只今日一次,下次无事不会再赏。”这就不算随意了。那人点头哈腰的谢过,看着蔼哥儿在二门上妈妈引路下向正房而去。心里还想着,小厮守在二门,这位小爷一会儿可怎么赏妈妈?等不当值的时候要好生问问。
等人通报的时候,蔼哥发现打帘子的丫头眼生,心里还不在意:自己才来林家两回,丫头们也分个当值不当值。立时已经有丫头笑着出来:“太太请哥儿进去呢。”
蔼哥儿向丫头略低了头,自己吃力地迈过门槛,就见林如海与贾敏分左右坐在上首。请安时林如海倒算好声好气,贾敏就笑着,眼角眉梢也抹不去愁绪。
若是她只自己这样,蔼哥儿才不想理会,可想着黛玉还要与她一起生活几年,她总是哀怨示人,黛玉又能开朗到哪儿去?自己总不如贾敏与黛玉相处的时间长,小孩子性格形成了,再想扳过来不光费力,孩子自己也受苦。
蔼哥儿是一点儿也不愿意黛玉受苦的。
站起身来的时候,蔼哥儿已经把屋子里的人都看了个遍,发现那两个姨娘都不在,便知林如海前两日的吩咐与贾敏的愁容,怕是都与这有关。
脸上做出不知的样子,只问:“妹妹又睡了?怎么这样贪睡?”
贾敏见他一来就找黛玉,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容:“并没有睡,我与老爷商量事儿,让她去玩了。”
即是商量事儿,那这一屋子的丫头,怕是听说自己来了,才重新得以进屋。蔼哥儿便笑着向贾敏道:“师母也不必太操心,我家奶奶现在就不大操心了。”
贾敏不知道自己不操心,与房氏不操心有什么关系,自然要问上一问,听说房氏有了身孕,脸上的愁容又增了两分。蔼哥儿知她最大的愁闷便是没有儿子,可这事不是发愁就能愁来的,趁机劝道:
“我原来的奶嬷嬷送出去荣养了。她曾对我说过,不能天天叹气,要把好运气都叹没了。平日我觉得她不通,就这话还有些道理,师母也天天别叹气的好。”
今日蔼哥儿穿的是墨绿团衫,站在那里一字一板地劝贾敏,更显得身若幼松。林如海心内叹一口气,可惜这样笔直的幼松不姓林。脸上带着好笑,问他:“你怎么知道这话有道理?”
蔼哥儿脸上表情就多了些笑意:“我家老太太说人胖是福气,她老人家就一直说我有福气。听人说心宽才能体胖,心宽的人自然不会总叹气。”
听他把运气与福气胡搅在一起说,林如海觉得他到底还小,不过一哂。贾敏也有些展颜:“你是个有福气的。”眼睛忍不住看他的小胖肚子,同龄的孩子里身也的确算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