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任务看上去跟新手村的新手训练没什么区别,派他们两个人过去,一是防备宫野志保那边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件或需要,二则是这并非是一般人能够去接触的对象。
宫野志保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一份资料,垂眸走着路,头也不抬地说:“我没有什么需要的,进展一切顺利。”
凛蹦蹦跳跳地跟过去,诸星大一把拽住她的手:“凛?”
“嗯?”
凛不解地回头看他,“你拉着我干什么,宫野小姐不是让我们跟过去看她做实验吗?”
走开两步的宫野志保和拉住她的诸星大,两人一时间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混合着震动与悚然一惊的复杂神色。
——从对方的眼神中来看,梅宫凛说出了事实。
确如所说,实验的进展非常顺利。
跨越几重防护离开实验室,很快这里的据点就会不复存在,换到另一个地点。
凛沐浴在阳光下,不自觉地伸了个懒腰:“他们又要搬家了,真是麻烦啊。”
组织的谨慎超乎想象。
诸星大慢了一拍才回应她的问题:“凛,你很擅长观察人心。”
相比起前几次的试探,诸星大这次的发言可谓是超出程度的直白与开门见山了。
凛愣了愣:“你是找不到词语夸我了吗?”
诸星大:“……?”
凛苦着脸:“我如果真的能擅长,早八百年我就要把大哥的心从前到后观察个透,分析一下他为什么会这么变态。”
她凑近诸星大,用一种非常隐秘的语气说:“你说,会不会是生活压力大或者是童年阴影导致的琴酒式变态?”
诸星大:“这个……”
琴酒式变态是什么新词么?
凛神色严肃正经:“多大年纪的人了除了约x还是单身,而且大哥好像没有自己的房子吧……好惨!”
诸星大:“……”
说到这里,凛适时地用一种八卦又不失礼貌的目光看向诸星大:“顺便一问——我真的是顺便——诸星大你有自己的房子吗?”
诸星大:“我……”
他还真没有。
凛的眼睛里瞬间划过一丝让人恼怒的了然与怜惜,她还非常体贴地转移了话题:“我们去喝冰吧,我请客。”
那语气,极其的照顾人自尊。
一种无穷无尽的“我都懂”扑面而来,甚至还提出了请客。
诸星大突然明白为什么琴酒总是对梅宫凛显得那么暴躁、时常动手了——这小姑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点欠揍。
“不用了。”
诸星大声线平稳地开口,“我来请客。”
“……也行啦。”
凛回答的声音小心翼翼。
诸星大一低头,还能看见她担忧的目光。
“……”
-
两人踏上了去往横滨的电车。
凛手中还抱着一瓶Fonta,一边低着脑袋专注于手中的游戏,诸星大不得不全程护犊子一样避免她被撞到,还要在她脚下不稳摇晃的时候,用挡在她身后的那只手去一把拽住她的“兔耳朵”。
诸星大:“……”
感觉真的太微妙了。
几乎是在诸星大拽住他的瞬间,凛很自觉地把自己圈在手臂间的Fonta举起手来,递给了诸星大,由于动作太过自然,诸星大在接到的一瞬间才感觉到这陡然被卸下防备的可怕与恶寒。
车厢内有隐约的违和声响。
诸星大和凛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肯定答案:有炸|弹。
凛不慌不忙地继续打着游戏,速度更快了点,说话的声调被她压低:“从模式来看,不是恐怖袭击。距离太远,我们的行程又是临时的,应该是冲着其他个体去的威胁行为。”
诸星大颔首,凛说的没错:“或许会波及到这里。”
“看被针对的那个人聪不聪明了。”凛眼睛盯着屏幕,面不改色地说,“他要是躲不过,没有机会波及到这里。”
诸星大眉心蹙了蹙,他是FBI的出身,思维在惯性上就是更倾向于民众的,他第一立场不会想到凛这等直白又旁观的视角,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凛说的虽然无情,却是对的——或许这还会是一场灰色地带的碰撞。
但诸星大仍然无法将这件事简单放过,他在快速思考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暂且脱身去查看。
在不被梅宫凛怀疑的情况下。
列车内的广播刚开始通知一句,车厢内顿时陷入了恐慌,不等广播人员继续安抚,广播响起一阵“刺啦”的电流声,里面出现了非常短促的一道男声。
诸星大还没反应过来,梅宫凛耳尖一动,立马将没打完的游戏收起来揣进兜里,同时敏捷地拽了一下诸星大的手腕:“你去前面车厢,我去广播室。”
诸星大错愕:“……什么?”
“太宰治啊!”
凛急促地喊着,整张脸都鲜活生动起来,“我的心上花太宰治被人暗算了,我当然要去捶死对面!”
诸星大:“………”
你一分钟前的冷漠无情都被狗吃了吗?
……而且你居然就从那一声估计亲妈都不一定听得出来的模糊声音分辨出来了??
诸星大在这一刻再度陷入了深深的迷茫:这个让他禁不住后背发凉的梅宫凛,就这么突然的坠入爱河了?
作者有话要说:赤井:你妈的,为什么!
基友问我凛的滤镜什么时候掉
我:别信她的鬼话
如果真要剧透,那就是凛其实压根不是情深义重地在暗恋(?)宰,她个小女孩歪的很x
第5章
太宰治正笑眯眯地与眼前围住他的两人对峙。
不论是神情、姿态,亦或是气息,都镇定无匹,没有半分慌乱无措。
“其实要对付我呢,有很多好办法。”太宰治开口,语气温和,带着说不出的笑意轻浮,那谆谆教导的姿态,像是面对两位不懂事的孩子,“这里不是横滨地界,你们会选在这里出手,实在是不明智,但凡有正常智商的领导者都不会如此行为,所以你们是私怨,可就算是私怨,你们却想闹出大的动静,说明你们希望让我受刑于大众眼前……”
“既然如此,”
太宰治微微睁大眼睛,似乎是万分不解,想要寻求一个答案,“为什么不趁我还在站内的时候就威胁我呢?让所有的警备人员不得不出动,引起动乱、造成恐慌,所有人都会看到我是怎么死的。”
他语气欢愉、姿态轻快地说:“而且一定会上报道的吧,那就很精彩了。”
对面两人:“……”
没听说太宰治是个神经病啊?
两人惊愕的模样一览无余,太宰治便低低地笑了起来:“哎呀,这可太明显了。派你们来的人没有告诉过你们,做戏要做全套的么?这样随意地表露情绪……我可是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最后一句话被放低,仿佛是从轻咬着的舌尖、缓慢婉转地吐出,有如毒舌悄无声息地放出了毒信。
“伪装成私人恩怨的样子,实际上只是背后的势力不想暴露罢了,可怜你们被拉过来打头阵。”太宰治摊了摊手,脸色白皙,隐约有几分苍白的意味,头发也是软软地搭在额前,看上去无害纯良至极,“迟迟也不肯真的杀我,不痛不痒的。——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两人浑身一凛,从背脊到天灵盖都猛然蹿上一股寒意,其中一个肃了神色,将要说话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袭来重物划破空气的声音。
“呀!”
接着是一道清越的少女之音,同时而来的两把椅子和一根拖把,两人一边打掉一个,转头感觉不对——方才还在这里的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太宰治正被凛拉着一路狂奔。
不得不说,这位少女实在是跑得太快,以至于常年靠着跳脱动作躲避的智商流太宰治都几乎跟不上,简直就是被迫跟着跑,无异于被拖麻袋。
“这位、小姐,你能不能停一下?”由于或许跌跌撞撞,太宰治说话的时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凛一个急刹,回过脑袋来,那浮动着盈盈水光的视线一对上,太宰治就惊了:这其中有诈吧。
“怎么了,我跑太快了吗?”
凛稍显委屈地望了望太宰治,或许是不太敢正视的缘故,偷偷地瞄两眼,很快又移开了,像极了想要亲近又害怕的小奶猫,“我就是怕他们追上来。”
说到这里,凛振奋了一点,目光灼灼地望着太宰治:
“不过你别怕,我力气超大,一般人打不过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太宰治镇定下来,视线快速地从凛身上转过一周——他们曾经见过,眸子便微微一弯:“你怎么知道我在求救的?”
声音陡然温软平和,与方才在广播室简直是天壤之别。并且当即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待拯救的位置上。
“我听到广播室里你的声音了。”凛声音低了一点,有点羞涩的样子,“我、我们曾经见过一面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太宰治眼神中微微泛起了迷茫,正当凛压制不住失望的神色、逐渐萎靡下去时,太宰治的目光停留在凛脑袋后面的“兔耳朵”上,神色顿时恍然:“啊……是那位送给我热咖啡的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