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不停地直接往外走。
——太宰治这个神经病!!他又不吃药了!!
距离拉开大概五米,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
太宰治朝中原中也那边看了看,手机放在耳边。
“喂。”
“什么事?”
“太宰先生/中原先生,首领遇袭了!场面太过混乱了,首领下落不明!”
现任首领的两大心腹极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往外走去。
太宰治:“地点,袭击方式,受伤情况,人数,人员特征,全部传给我。”
中原中也:“调动外区所有人员将附近区域全部封锁,大楼内人员原地待命。”
在皮鞋踩踏地板的清脆撞击声中,太宰治挂断通讯后,转眼又拨出一个号码,由于先前那通电话两边先后挂断,太宰治此刻和中原中也的距离又因为加快步伐而拉得很近,中原中也根本毫不费力就听清楚了太宰治那显得有些匆忙的话语:
“我让你看着的人呢?”
中原中也愕然一惊。
不为其他,他很少听见太宰治用如此直白表露不悦的语气阐述一件事,即便是在刑讯时间,太宰治都喜欢用残忍恶劣的笑意面对所有可能的绝望与谩骂,在外他更是很少用这样断然表明不快的态度。
他永远将自己藏得很好。
太宰治微微蹙眉:“没有离开横滨?”
中原中也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好了点。
“看紧点。”
太宰治目露寒光,“她可能会趁乱逃跑。”
她?
中原中也心理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太宰治挂断通讯。
从他得知诸星大出现在横滨的那刻、又发现了梅宫凛在他地盘上的一些动作,太宰治就预感到了梅宫凛是要拿完想要的东西就溜之大吉。
他本打算今天就去处理梅宫凛,但那感觉很奇怪,他竟然一时间不太能定论该怎么处理梅宫凛,稍加耽搁就除了这样的问题,太宰治很难不怀疑又是梅宫凛故意分走他注意力的手段。
中原中也蓦然想起:所属太宰治的那支小队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不知道被太宰治安排去做了什么。
-
港黑现任首领森鸥外正和梅宫凛待在一起。
这组合其实是一个意外。
诸星大还在那边表演悲壮死亡,梅宫凛潜伏到半路,遇见港黑首领森鸥外在线被袭击。
梅宫凛在要不要伪装的念头之间反复横跳了半秒,果断选择临时更改剧本,救下了形容狼狈的森鸥外。
“我可以救您。”
将森鸥外带到隐蔽处藏起来,少女半跪在他跟前,目光冷静坚定地望着他,“但是请您答应我一个条件。”
森鸥外看见少女眼底的仇恨与坚毅,捂着伤口的手指触感非常不美好,他却笑了笑:“噢?你知道我是谁么?”
“正因为知道我才在这里,刚才的场面很危险,但我需要您。”少女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撞进了森鸥外的眼底,一往无前的决绝在柔嫩的外表下碰撞出了反差极大的震撼美感,她字句清晰地断然道,“我会很有用,您绝对不会吃亏的。”
“……哈。”
森鸥外忍不住轻笑出声,眨了眨眼,模样完全不像是一个黑手党的头目,反倒显得有几分独特的反差萌,“那么,你有什么用呢?”
森鸥外眉眼弯弯地发问,笑起来将眼底的黑沉一扫而空,隐藏在了月牙般的眼睛后,身上还穿着白大褂,要不是鲜血的痕迹,完全可以现场出演邻家温柔的医生哥哥。
凛握住他的手,少女柔软的掌心渗透着冷汗,竟然比森鸥外这个流着血的人温度还要低。
森鸥外“唔”了一声。
听见少女说:“我可以让您立刻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看评论有宝贝误解,解释一下,凛妹异能和与谢野完全不一样,本质上打不着,部分情况下可以搭边
(我先不剧透啦
诸星大:?
诸星大:什么?临时改剧本了?那我还死不死!
第26章
“立刻吗?”
森鸥外适时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你的异能力?”
“是的。”
凛的掌心还在不断往外渗透着冷汗,她死死地抓住森欧外的手掌,就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唯一的请求,是您能够收留我,加入港口黑手党。”
森鸥外做出犹豫的神态:“如果是这件事的话,这可有点不好办呢……”
“人员壮大难道不是好事吗?”少女有些急切地想要说服他,不自觉地往前倾了一点弧度,对上森鸥外那双笑意弯弯却深不见底的眸子,她抿了抿唇,果断地道,“我不管,我把全部的东西都压在你身上了!”
竟然是不打算和森鸥外继续周旋,直接开始发动了能力。
不过眨眼瞬息,森鸥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这感觉非常奇妙,一个人的身体上一秒还在流血疼痛,下一秒却像是已经脱离了这具身体般,那种感觉的消失只在一呼吸间。
“……哦呀。”
森鸥外垂眸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伸手按了按,做出了与身份十分不符的行为,看上去带了几份自然的孩子气,“竟然是转眼间就彻底痊愈了,我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治愈。”
凛似乎有些慌乱,握紧了森鸥外在她手中的那只手:“您会带我走的,对吗?”
森鸥外没有抬头,却偏了偏脑袋,就这么保持的一个侧头的姿态,目光停在梅宫凛的脸上,平静得甚至看不出是在打量还是深思:“我曾经也遇见过一个治愈系能力的人,可惜的是她对我十分不满,为了她我花费一些功夫,但结果却不那么尽如人意。”
凛怔了怔,完全不知道森鸥外为什么要突然提起一件看上去好像是毫不相关的事,而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少女还是顺从地应和了:“然后呢?”
“然后?”
森鸥外重复了一遍,低低地笑出了声,像是诸星大那样,成年男性沉着嗓音从喉间发出来的声音,如同细砂流窜过耳边,瘙起一阵痒意,又仿佛是电流陡然划过,“然后呢,我就遇到你了。”
凛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森鸥外站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凛不自觉地放开了手。
眼前的男人已经没有了半点困兽的迹象,实际上他只有生理上的狼狈,神态却不见丝毫落于下乘的慌乱。当他站起来时,压迫感自然而然顺着空气传播扩散,让人不敢惊扰。
方才伤势过重,森鸥外跌坐在墙角,白色的大褂已经沾染了尘土的颜色,他并没有在意,而是选择了先将手指擦拭干净。
他修长的手指在洁白的手帕间跳动,仿佛凭空已然架起了一座钢琴。
森鸥外将手帕放进口袋中。
他对仍旧半蹲在地面上的凛伸出手,两人的身高差距被姿势拉得更开,森鸥外几乎遮住了凛所能看到的全部阳光:
“你的故事,有机会再说给我听吧。”
“因为你所拥有的能力,我可以暂时对你的来意不作计较。这是你该拥有的特权。”
森鸥外耐心地将掌心在她眼前摊开。
语气里含着笑意与蛊惑。
“跟我走吧。”
“小姑娘。”
-
“所以,你们是说……”太宰治顿了顿,从手机那端传回来的下属的消息让人恼火,他唇边掠起一抹冰凉的笑意,语气似乎应该是笑着的,可无端让人感受到一阵寒意,“你们一群人,被一个小姑娘调虎离山了,是么?”
电话那端的报告者无法抑制地发着抖,声音都像是被人掐着嗓子艰难发出的:“是、是的……现在……找不到那位小姐了……”
统领他们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现在他们又被十几岁的小姑娘骗的失去追踪。
还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少女应该是早就察觉到了有人在跟着她,布局巧妙,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太久。
“……啊。”
这位下属听见太宰治短短地低叹一声。
包含着无尽的惋惜与怜悯。
下属忍不住求饶:“太、太宰先生,求您原谅我们这一次,下、下次我们一定——”
“与其说原谅那种事,你们自己去做相应的赎罪行为会更好。”太宰治语调轻缓地简单陈述着,末尾余音留了一点近乎不可思议的柔软,“接下来,按我说的做。”
太宰治弯了弯眼,动作如同什么机械设定好的情绪,不到半秒就恢复原样。
中原中也隔着五米都感觉到太宰治现在周遭的巨大危险性。
不是杀意,更没有暴怒。
仅仅只是出于数次经历战斗的直觉,中原中也敏锐察觉到了此刻太宰治的恐怖状态。
他在生气。
一通电话就让他如此生气。
让中原中也忍不住关注的是——这必定只有在意的事物才能带来的效果,而太宰治终于有了让他在意的存在。
过往无数次的情景中,太宰治这个人都不曾出现过这样的情绪变动。
不在意外物,不在意自身,甚至不在意任何一样东西的必定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