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木田脸色霎时间黑沉下来,“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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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安室透蹲在案发的房间外,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张纸条。
“把她的个性透露给港黑重力使。”
脸色苍白,头戴绒帽的俄罗斯人把纸条递给他,“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波本?”
纸条上写着京野鸢的名字,个性——欺诈。
多出来的另一张是同样的格式,写着幻觉。
意外的从陀思那里得知了她的能力,安室透嘴角微微上扬,用脚踢了一下身边的窗户。
房间内的中原中也耳朵微动,大声喝道:“谁?!”
他打开窗,看到黑影从旁边闪过,立即追了上去。
黑影转瞬即逝,中原中也连对方的体型都没看清,自然没有追到,他往黑影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块小小的白色痕迹。
中原中也走近一看,那是一张折叠起来只有拇指大小的纸条。
应该是那人不小心遗落到地上的。
个性,幻觉……
对如今横滨混乱的局势会很有用吧?
如果上报给首领……
“中也大人!”
部下的声音传来。
中原中也把纸条收进兜里,“事情查清楚了吗?”
“已经查清了,死者手机里最后一通电话是加密的,破解之后……来自武装侦探社。”
报告的部下观察着中原中也的脸色,小心地说:“这件事会不会有阴谋?武装侦探社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应该还没缓过来,挑衅港黑对他们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
“你觉得他做事会讲究这些?”中原中也寒声问。
这位部下很早以前就在中原中也身边办事了,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太宰治。
想起太宰治随心所欲的风格,部下没声了。
中原中也说:“组织那些帮派联合起来对付我们的人,跟安排这次杀人案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那,这个人是……?”
“太宰。”
部下又不敢吱声了。
中原中也没有管部下的心情,脸上出现了凶恶的笑,“他现在就在这里,你马上通知广津他们过来待命。”
“那武装侦探社……?”
晚宴逐渐接近尾声,国木田独步烦躁地抓着头发,吼道:“太宰那个家伙呢!”
江户川乱步哼了哼:“提前回去了。”
对江户川乱步深信不疑的武侦社众人连太宰治为什么会提前回去都没问,直接开始谴责他。
“回去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又偷跑!”
“我们也回去吧。”
中岛敦犹犹豫豫地看了眼江户川乱步,他明明记得,太宰先生在和国木田追逐的过程中,跑到花园那边了。
江户川乱步笑眯眯地问:“怎么?”
中岛敦连忙摇头:“不不不,没什么!”
他可以确定,太宰先生绝对得罪乱步先生了!不过他那么聪明,即使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事的吧……?
——
花园里,京野鸢停在入口处,望着前方的京野平健,远远地叫了一声“叔叔”。
如今处于春季的尾巴,又是夜晚,花园里绽放的花朵不再光鲜亮丽,在炽白的灯下显得格外萎靡。
京野平健的目光穿过那些即将凋零的鲜花,准确无误地落到京野鸢的身上。
“你现在去自首还来得及。”京野平健说,“港黑重力使对待敌人的方法很残忍,你不会想知道的。”
“您真的认为我是凶手吗?”京野鸢问。
“只有你的个性才能做到完美犯案而不被发现。”京野平健好似在陈述事实一般,“人很容易受到自己的个性影响,拥有鱼类个性的会喜欢水,有翅膀的想要待在天上,而你——”
会选择欺骗人?
这种偏见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呢?
好像……是从发现欺诈个性开始,京野鸢的生活就彻底和从前分割开来了。
个性没有出现前,她的生活就像眼前绚丽多彩的花朵,发现个性之后……
京野鸢呼吸沉重了起来。
在她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有很多人断言她会成为罪犯,多讽刺,出身警察世家,被寄予希望的下一代,却是最适合去犯罪的人……
她的父亲觉得只要严加管教,就能让她走上正轨,而她的叔叔却觉得,不管怎么做,最后她都会成为罪犯。
所以这次发现凶杀案,他第一个想到了她,把她看成了犯人。
京野鸢听到自己能划伤喉咙的干涩嗓音响起,“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您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吗?”
“我的判断不会出错,这次案件即使不是你做的,也和你有关。”
京野平健说完,看也不看她,从另一条路离开了。
京野鸢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过去他带自己去江户川家玩的画面、教自己格斗和射击的画面全数化作电影胶片,从她的眼前一一闪过,然后被无形的刀锋搅碎。
心脏传来剧痛,铺天盖地的黑暗如潮水吞没了她,将她的思维吞噬,只留下躯壳僵立在原地。
这件事确实和她有关,从这点来说,他没有说错……
“哟,鸢酱~~”
明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太宰治走到她后面,距离拉近到了要和她的身体贴到一起的地步。
他裹着绷带的手放到她的肩上,同时低下头,把脑袋搭在她的另一边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在这里。”
他用这种姿势,从身后将她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她却没有半点反应。
太宰治的手指不由抚上了她的脸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十来秒,嘴边的笑容变得有些暧昧:“我突然想起,我们的交往还剩下一天多时间。”
“鸢酱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不如把时间再延长些?你之前消失了那么久,没有履行诺言——”
京野鸢倏地转身,用力推开他。
她的力道很大,太宰治被她推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不禁“欸”了声。
“鸢酱?”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京野鸢说,“你还不是没有遵守诺言,你之前和我怎么说的?你不会全都忘了吧?”
太宰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里从未出现过的、几近崩溃的情绪。
也许这才是真实的她,太宰治已经得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答案,可他没有觉得开心,而是觉得心脏被针扎了一样,传递出细细麻麻的疼痛。
她的个性出现后,她的家人没有选择好好引导,而是对她加以防备。从那时候起,她不管做什么,得到的永远都不会有夸赞,只有恶意揣测,和越来越严密的操控和监视。
所以她……选择用某种手段封闭了自己。
太宰治凝视着京野鸢,眼里是不容辩驳的温柔和坚定,他说:“我没有忘,的确是我先破坏约定的。因为我想知道,在自杀的时候鸢酱还会不会出来阻止我。”
不管多少次,她都没有出现。
不管他做得多出格,她都像人间蒸发一样,从来没有出现过。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的么?”
太宰治声音轻缓,似是在回忆:“只有你会用那种‘连我这种人都没想过要死,你有什么资格去死’的眼神看着我啊,真的很好认——你到现在还觉得只有中也才能找出你吗?”
“明明我也可以,只是你从来不肯给我机会……”
京野鸢猛地打断他的话,“不要再说了!”
不管尝试多少次,从家人那里得到的永远只有防备和猜忌,再加上太宰治表达出来的对她近乎病态的想法,把秋山深一设下的心理暗示冲击得摇摇欲坠。
随着心理暗示的崩坏,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情绪不再平和,她渐渐失去了以往的冷静,神情变得脆弱起来,犹如一碰就会碎的泡沫。
看到这样的她,太宰治呼吸都轻了些。
他停了下来,“好,我不说了。”
这个心理暗示非常巧妙,作用应该是能让她感受到别人的情绪而不会受到影响,相当于削弱了共情能力,就像之前她在大厅里,她知道所有人都因为毛利小五郎的话怀疑她是凶手,却不会因此而感到愤怒和难过。
若是常人,恐怕会觉得这样的心理暗示会让她变得不完整,少了许多做人的乐趣,太宰治却对此满意至极。
他曾经对京野鸢做过许多事,下药、强……咳,单单拿出一件放到普通女孩身上,就足以让人家憎恶他一辈子,然而京野鸢情绪没有那么强烈,她也会生气,却还不足以上升到对他厌恶的地步。
这让他由衷感谢这个心理暗示,虽然他现在不会再做那么过分的事,但也不想因为过去这些事再次遭她讨厌。
他伸长手臂,把京野鸢揽进怀里,京野鸢没有拒绝这个带有安慰性质的拥抱,她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闷闷地说:“陀思说要送我礼物。”
陀思特别讨厌总是让京野鸢断网的秋山深一,所谓的礼物就是他想要解开秋山深一对她下的心理暗示,不过因为太宰治意外打断,最终没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