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降临的社长福泽谕吉带走少女的时候,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们很没有骨气的都没说话。
没过一会,他们就一起回来了。
凉初的衣角有些凌乱,面色薄红轻轻喘着气,海蓝的眼眸水光潋滟的, 十分动人。
太宰治视线在他们两人之中来回切换:“社长, 你们……?”
福泽谕吉脚步一顿, “住脑, 我刚才和黑崎小姐切磋了一下。”
“哈?!”
竖起耳朵偷听的众人惊诧极了。
国木田独步:“老师, 结果怎么样?”
福泽谕吉默了默,评价道:“她的体术不错,异能更是强大无比。”
凉初眼角含笑:“您过誉了,社长先生。”
*——*——*
能得到福泽谕吉这样的评价,足以证实她的确实力强劲,更何况还具有治疗系的异能,分分钟成为武装侦探社的宝贝疙瘩。
武装侦探社的日子比在港黑时安稳许多,毕竟完成委托人的任务怎么也比杀人越货轻松,更何况近期武装侦探社和港黑停战,和以往的多次“就职”经历比起来,凉初觉得武装侦探社的氛围和工作才是最适合她的。
可是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
[组合]战即使已经结束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续的清理扫尾工作还没有做完,新的事件又摆在了武装侦探社的眼前——被发现在小巷子里昏迷不醒的福泽谕吉。
凉初对身中异能而陷入昏迷的福泽谕吉束手无策,能做的只是活用自己的能力来尽快解决此事,比如尽快治疗没和她一起行动而受伤的太宰治,他可算是武装侦探社第二的首脑人物。
因着他[人间失格]的异能,与谢野晶子的治疗异能完全无法对他起作用,对这样一个怕痛的男人来说,从前只有他一个人受了伤只能硬扛着无法使用异能治愈这件事简直是灾难。
好在凉初可以隔空使用灵力,不需要触摸太宰治的身体这件事,不仅他高兴的不得了,她自己也是暗自庆幸,多亏社长福泽谕吉的异能,使她体内不听话的妖力很久没有骚动过了,甚至连对肌肤接触的渴望也少了很多。
最近赫尔墨斯越来越嗜睡,以往它还能坐在她的肩上,战斗时不太需要去操心它,如今很多时候只能交托给武装侦探社两位没有异能的姑娘,和另外一只花猫一起代为照看。
灵验过无数次的直觉告诉她,这次的事情说不准是好还是坏。
未来是模糊的一团,杂乱无章,理不清也看不透。
就在这个时候,夕阳下太宰治弯身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可以放心交给我,所以不要这么不安。”
平时他们两个都是打闹拌嘴居多,这个时候在他安抚的话语下,她也终于勉强从纷乱中挣脱出来,从他掌心处传递过来的安定使她不由得留恋的贴上去。
太宰治惊讶的瞳孔缩了缩,刹那间转为幽深。往日里凉初为什么和那只黑猫形影不离的行为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答案。
“对,没错哦,就是这样,你可以把心里的烦恼,连同你自己一并交予我。”
像是在梦里,她听到男人这样告诉她。
之后的事情发展简直顺理成章,毫不客气的说,太宰治的智商和手段能碾压大部分人,即使是对上布局严密心狠手辣的陀思也是略胜一筹。
陷入昏迷的两大首脑,港黑的森鸥外和武侦的福泽谕吉在清醒后决斗到一半,就被养在武侦的花猫化成的夏目漱石打断。
日子开始正式逐步走上正轨。
随着经历的事情越多,凉初从一个参与者的身份剥离出来,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很轻易就理解了森鸥外,还有叔叔afo的用意。
她想要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得到了。但是她还有事情要做。
她并没有忘记在她人生的两年里鲜活的伙伴们。
她并没有忘记自己归来的目的。
悄悄的在社长福泽谕吉的桌上留下一封辞职信,她没有勇气面对又一次的告别,凉初抱着赫尔墨斯踏上离开横滨路。
刚安稳坐上新航线,黑猫就迫不及待化身成了一名黑发蓝眼样貌精致的少年,黏黏糊糊的贴着凉初几乎要和她融为一体。
两个人的瞳孔颜色几乎完全一样,凉初的冰蓝色长发和他黑色短短的卷发混在一起,看起来就是一对要好兄妹。
猫龄一岁半的黑猫赫尔墨斯,在经过长时间的沉睡之后,异能终于成长到能够支持他化成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形了。
比凉初高了许多的他和她走在一起,任谁都会误以为黑发少年是兄长。
“找到你了。”
凉初在睡梦中听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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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真的是在梦里听到的声音, 低沉喑哑的声音吓得凉初直接从梦里惊醒过来, 从少年温暖的怀里坐直身体。
他们还坐在运行的新干线上,模糊的风景在窗外两边飞快的划过。
“怎么了, 主人?”赫尔墨斯凑近她问。
凉初扶了扶额,“没事, 应该是听错了, 那个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边。”
鉴于之前她有过一次失误, 现在可以说是十分认真的在检查和她绑定了灵线另一个人是否还能感应到。
空气中, 那条自从通过食骨井离开那个世界以后就已经断掉的银白丝线,竟然隐隐约约重生出了破碎的残线……?!
不可能,凉初下意识这样告诉自己,他们之间相隔的不是距离, 而是时间,灵力不可能跨过时间的长河连接起来, 要么断裂后消失不见,要么清晰而稳定的存在着。
不,不对,还有一种可能。
作为穿越时空的纽带,食骨井是凌空于规则之外的。
那个人,他找到的不是她, 而是[食骨井]。
普通人想要激活食骨井的能力, 难如登天。
“主人, 你怎么哭了?”
猫妖少年心疼的抱住她, 还不能很好的控制的猫儿和猫尾一齐冒了出来, 长长的黑□□尾缠住少女纤细的腰肢,他露出小小的虎牙,小心翼翼舔舐她脸上的泪痕。
没有理会列车上其他人的侧目,凉初轻轻推开他,静了静,说:“你还记得爆豪胜己吗?”
猫妖湛蓝的猫瞳闪了闪,“记得,他不是在另一个时空吗,主人为什么提起他?”
“我原本以为以后再也不会与他相见,还有那群朋友们……”
“我不明白,主人是要再次去往未来去见他们吗?”
凉初语塞,想了想还是苦笑了下,“不,等我想做的事情开始之后,[未来]未必还会是我熟悉的那个[未来]。”
赫尔墨斯若有所思:“您是说,如果改变了当下,主人您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他忽然惊恐起来,“那么我呢?在未来和主人相遇的我呢?”
如果未来改变了,他还能和主人相遇,互相依存吗?
主人会不会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凉初拨打电话给叔叔的手重重一滞,金属物体冰冷坚硬的边框深深陷入皮肤中,阻碍血管中血液的流动使得手背泛白。
被痛楚唤回神志,她松了手,掌心处凹陷的青白痕迹缓缓消失。
她不知道坚持始愿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后悔,可是现在只是试想着陪伴了她这么久的赫尔墨斯会消失,喜欢到没有勇气正面道别的朋友们将会忘记她的存在,还有走进她心里总是在生气的少年……
她有些害怕了,即使只是有这样的可能。
突然响起的的铃声吓了猫妖一跳,艰难的读出屏幕上的字:“……妈妈?”
接通电话,凉初干涩的开口:“妈妈。”她太久没有见过母亲,现在心情很乱,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初,你要不要回我们这边来生活一段时间?”
“……”
“实际上…那个人联系我们了。”
“叔叔联系你们?”
afo早已和爸爸决裂,他放下脸面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为了什么?
“是他,”黑崎玉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是个好孩子,回来吧,有爸爸妈妈在,还有……你的叔叔,我们这些大人怎么可以无能到让你去承担起这一切呢?”
*——*——*
凉初没想到,父母定下的见面地点,竟然是日暮神社。
经过日暮神社的鸟居门,左手边就是尘封着食骨井的祠堂,微风携着落叶吹过,老旧的铜锁轻触木门,发出闷闷的轻响。
傍晚的日暮神社格外庄严神秘。
猫妖少年伸长脖子嗅了嗅,“这里的空气特别好闻,有和主人身上一样的让猫舒服的味道。”
“现在想想,翠子老师制造的食骨井藏在在这里,日暮家族或许和翠子老师有莫大的关系。”凉初自言自语说。
“翠子老师?”赫尔墨斯疑惑地歪了歪头。
想起记忆里那个强大知性的巫女,凉初不由得浅浅的笑起来,“是在遇见赫尔墨斯之前的故人呢,翠子老师是非常强大的巫女。”
“和主人相比呢?”
她摇了摇头,“我完全不能和翠子老师相提并论。”
“主人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类了,在我心里您才是最强的。”
猫妖少年的猫瞳里是满满的崇拜,柔媚精致的五官之间天生带有妖异色彩。
只看脸的话,赫尔墨斯是她见过第二好看的男人,至于第一……自然是那个一头雪白长发的犬族贵公子了。
凉初暗暗苦笑,一定是触景生情,才会不停地回忆起旧时的故人。
杀生丸,早已经不是她一厢情愿认定的大白了。
凉初刚迈出几步,耳朵动了动,听到一阵来自身后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