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气息。
AFO举着筷子好半晌没敢下筷，“今天怎么会想到吃红豆饭？”
“因为今天开始我就是个大人了哦~”凉初坐在AFO面前甜笑着回答，不忘在端坐一边的杀生丸面前也摆上一碗红豆饭。
作为单身直男，AFO思考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侄女说的是什么意思。
作为男性长辈倒也不好多置喙什么。
看来今天确实是该吃红豆饭的喜庆日子。
AFO这样想着，夹起一口饭送到嘴里。
混合着黑芝麻的糯米是香的，红豆是略甜的，它们的表面......
巨咸！
盛着红豆饭的漂亮瓷碗被重力握出几条裂纹。
用尽生平最大努力而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AFO吞下口中宛如每一粒都在盐巴中浸泡过的糯米，拿过桌上的清茶一口饮尽。
得救了。
默默观察全场的杀生丸有意无意地远离了自己面的碗几步。
“唔，不好吃吗？”凉初试着也夹起一团糯米就要放入口中。
“还行。”
AFO冷眼旁观凉初将要自食恶果。
但是凉初的手又把米饭放回了碗里，表情遗憾，“啊，其实在加入调味料前我已经吃过了，就是觉得有些淡，现在的味道应该是刚刚好，可惜我吃不下了。”
看见她眼底的狡黠，AFO无奈地放下筷子。
所以说，他这又是被小初耍了吧。
“谁叫叔叔刚才表现得不信任我嘛。”
凉初从厨房新端出一份红豆饭放到AFO面前，趁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冲杀生丸挤了挤眼睛。
呵，天真的人类，以为我杀生丸闻不出里面的味道吗。
杀生丸冷冷地瞥她一眼，跳上沙发缩成一团睡觉。
封印刚解除不久，再加上之前的消耗，他需要恢复更多的妖力。
自己的恶趣味得不到满足，凉初遗憾地耸了耸肩，把精力放回AFO身上。
虽然叔叔对她说得上是百依百顺，但是有关其他方面的事情他并不会因为她而放弃原则，比如他十分清楚她留在他身边而不是回到父母那边的原因，其实很大一部分是为了阻止他的行动。
“叔叔，实际上，我想要自己出去寻找力量。”她认真道。
咽下味道不错的红豆饭，AFO抬眼看向长大后初显美貌的侄女。
“哦？终于决定要使用个性了吗？”
他又夹了一口混合着红豆的糯米放入口中，微甜的口感夹带着黑芝麻的香气，似有若无的咸味刚刚好。
“所以，这件事和丛云牙有关吗？”AFO顿了顿，目光指向杀生丸，“唔，或者还包括这只长不大的狗？”
妖怪的生长周期和人类不一样，所以一个形态能保持很多年这件事，果然还是会觉得很不正常吧。
“是的哦。”凉初抿了一口清茶，朝听到她说的话看过来的杀生丸安抚一笑。
“但是这件事我不想多说。”她正色道，“叔叔不也同样瞒着我很多事吗？”
把一碗满满的红豆饭吃完，AFO擦了擦嘴后起身，神态自若道，“小初真是太清楚叔叔我的底线了。 ”
“不错，明明白白说出你的要求吧，小初。”AFO路过凉初身边，低头笑道，“叔叔我，都会同意哦。”
“无论是什么事。”
虽然最开始AFO表现得比较危险，但其实对凉初还是轻拿轻放，顶多是表达了她瞒着他做小动作的不满。
最后离开前，AFO留下一句话。
“对了，坂本龙一还叫我转告你，坂本他为你争取到了半年的时间。”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拆开来凉初都能懂，可是组合起来却令人费解。
坂本哥哥为她争取到了半年的时间？这是什么意思？
洗漱完走进卧室，凉初意外地看到恢复人型的杀生丸慵懒的躺在自己的被窝里。
月色下的妖异少年秀色可餐。
然后她拉开他的手臂挤进他温暖的怀里，边感叹着人型也有好处能够暖被窝，边打开手机拨通八百万友利的电话。
拨通后只是等待了几秒，清澈的如同本人一样干净的少年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小初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太难得了！”
“友利哥哥，我是想问你关于——”凉初顿了顿，敛着眉问，“坂本的事。”
八百万友利的声音明显地带着委屈，“怎么这样，和我打电话还关心别的男人。”
幸好他不知道她现在还是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给他打电话呢。
凉初咳了下，软声道，“友利哥哥就跟我说说吧。”
“唉，真是败给你了。”八百万友利被娇软的少女甜得举手投降，回忆起最近有关于坂本的传闻。
“听说坂本那家伙和坂本先生提出了一个请求。在私立断罪学园结束学业后，他想要去普通的高中学习一学期。”
八百万友利有些无奈，“也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会提这样的要求，据说是用他以后投心坂本家族的事业为交换呢。”
“这些还是因为我爸爸和坂本先生有合作才能听到的秘闻。”
私立断罪学园，是他们这些身世介于黑暗与白天之间的孩子才能上的学校，与正常人的生活完全划清界限。
打听到了想要知道的事，凉初就挂上了电话。
“什么时候出发。”在凉初还在思索的时候，杀生丸开口问她。
凉初被惊醒一般，微笑着陷入他怀里，“明天就走吧，正好你买了那么多的那个，不愁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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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坐上离开的列车前，凉初给手机存有不多的几个联系人群发了一条消息，包括这么多年从未拨通过的那一个。
“远行，勿念。”
然后在手机显示信息前关机。
坐在靠窗的列车上，凉初朝外看到树林间隐隐约约露出来的一座古老神社，正是叫做日暮神社的地方，也是她的妈妈黑崎玉子的家。
这里有着树龄千年的御神木，还拥有着许多传说的地底古井，古朴的每样东西都大有来历。
而那个叫做“食骨之井”的古井，就是杀生丸和丛云牙来到现代世界的媒介。
在暂住过几次后，那个被告诫不可以进去玩的祠堂已经被凉初和杀生丸悄悄查探过了。
位于祠堂正中央的古井上盖着沉重的木板，还贴满了奇怪的符咒，因此之前还没有试过下到井里去。
出于许多方面的考虑，凉初并不准备让住在神社的亲人们知晓自己会来。
只是没想到最讨厌被人隐瞒真相的自己，如今也成了隐瞒他人的人。
凉初苦涩一笑，这一幕正好撞进冷脸坐在一旁的杀生丸眼里。
“怎么，后悔了吗？”
“不，我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凉初避开杀生丸的视线，依旧侧着脸面向窗外轻声说。
她忽然想到什么，眼含笑意地转过头，“如果成功到了你们的世界，你会保护我的吧。”
保护一个人类？
这是想要他杀生丸的承诺吗。
杀生丸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
看见少年高冷地闭上眼睛靠坐在椅背上，高贵的气质与有些嘈杂的列车车厢格格不入。
想要从他嘴里听到真心话真是太难了，更别指望他主动说什么好听的话。
凉初轻叹一声，哀怜地靠在他肩上，“据说那个时代连年战争，还有很多吃人的妖怪。我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女子，如果遇上了坏人就只能任人摆布了吧。”
“而且几百年前的少女们好像结婚都很早，我这个年纪做母亲的都有了......”
杀生丸似乎忍不住她的聒噪，寒声道，“胡言乱语。”
“唔，确实，这个年纪最好还是不要当母亲，对身体不好呢。”见杀生丸眼底的怒意更盛，凉初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笑场了。
因为叔叔教导她学习的原因，她并不十分清楚过去的时代，这些的确是胡说的，这才让在那个时代长大的妖怪不喜吧。
一直到杀生丸带着她悄然进入日暮神社里的祠堂的时候，凉初都没办法再逗他多说一句话。
漆黑的祠堂内，食骨之井静静地立在那，其上鬼画符一般的符咒十足十的诡异。
凉初不再使坏，正色着把丛云牙从背包里拿出来。
憋了一路没说话的剑鞘面色古怪，小姑娘明显没开窍，可他这一百多岁了的杀生丸少爷竟然迟钝成这样，怕不是要等人家真的嫁人了才能正视自己的心吧。
剑鞘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老夫我最多还能再坚持半年的时间，小姑娘你如果想要这个世界安然无恙的话，最好在半年内回来。”
凉初问，“剑鞘爷爷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剑鞘摇头道，“我早就试过了，食骨井并不会每次都触发穿越时空的能力，而且同一个时间点应该无法存在两个‘我’。”
“如果是老爷的话，控制丛云牙真是最简单的事情。”这话一出口，剑鞘就知道不妙了。杀生丸少爷从他口中逼问出了丛云牙会来到现代的原因，也知道了老爷是因为一个人类女人才死的。
说起来杀生丸少爷对待小姑娘的态度如此纠结也是有原因的。
“够了。”杀生丸背对着他们，半天才说两个字，干净利落地掀开盖在食骨井上的厚木板。
四处飞散的鬼画符一样的符咒显然并没有什么作用，果然不该太高看爷爷那样不靠谱的人。
凉初心里胡乱想着，凑近看食骨井，以她的视力看不出里面漆黑的深处，倒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想象中长着湿滑苔藓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