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父亲改进了术,保留了只有白名单上的人可以拍摄我和哥哥的照片的功能,同时将抹去我们身影的效果延后,最后表现出来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蜂须贺的眼睛不由的亮起来,他不仅知道了主人部分家庭背景,还了解了主人的一些过往经历,更进一步加深了主人无所不能的想法。
狐之助表现的平静多了。
倒是一期又问了一句:“我在您的白名单上,对吗?”话里的甜蜜、愉悦溢于言表。
九央笑着说:“是啊。”她的目光移向蜂须贺,“当然了,你们都在我的白名单上。”
蜂须贺的嘴角抑制不住的疯狂上扬。
一期半点儿不把尾巴快翘上天的蜂须贺看在眼里,他殷勤的给九央填茶,而后说:“既然照片变成了这样,那上个世界的监控是不是也变了?”
“肯定变了。”
一期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动作优雅的收起照片。
这些照片他留着是给主人和弟弟们、鸣狐看得,可不是留给外·人看的。
蜂须贺正高兴着,对一期这么明显的抠门大度的揭过。
他专门找一期去要,找粟田口短刀们去要,难道还要不出来?而且……
“看来警察们有的忙了。”他按了按长长的袖口,对于能给盯了他们一路的警察添点儿赌表示乐意。
一期也说:“是啊,那个世界拥有各种各样的超能力‘个性’,有个能消除监控记录的‘个性’好像也很正常?”
而作为最大暴力组织、最名正言顺管理暴力的组织,对于这样的十分阻碍证据收集、情报查找的“个性”,当然要好好记录记录。
前一刻还斗得有来有往的两人这一刻仿佛握手言和,彼此间的龃龉似乎烟消云散,惺惺相惜般共同为警方叹息。
真可惜,主人没有个性,他们也不是本世界的人^^
九央习以为常地说:“查两天查不到,事情也就到此为止。”
一期注视着少女脸上的熟稔,顾忌到身边的蜂须贺和狐之助,没有继续问下去。
好好的一个全方位了解主人到底拥有哪些能力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虽然有些可惜,但他不后悔。
就在蜂须贺皮笑肉不笑的喊一期和他去处理内务,一期义正言辞的表示他要在这里陪伴主人,翻脸翻得猝不及防的时候,九央突然说:
“如果你们一人有一个名额,用来增添本丸刃口,你们想谁来?”
蜂须贺和一期顿时收声,他们齐齐惊讶地看着九央。
“您要锻刀?”
异口同声的问话,某种程度上表明了两刃思维的相似性。
九央:“对,我想试试。”
一期面色微沉,没有接话。
座位本丸现存的唯一一个从锻刀炉里蹦出来的刀,他自然知道为了锻他,主人花了多少资源。
但重点不在资源。
“谁来我都高兴。”蜂须贺惊讶过后这么说。
虽然他确实希望浦岛早点儿来,但锻刀炉和刀匠愿不愿意放刃……这就是一个很严肃很值得深思的问题了。
一期还是没有说话,他深深的凝视着九央,金色的虹膜里仿佛有星光坠落。
您说您短时间内不锻刀,今天就是“短时间”的截止日期吗?
第47章 【改BUG】
人类的承诺有多脆弱多不靠谱多不值得相信,一期一振早就通过种种现实知道得一清二楚。
从主人口中得到“短时间内不锻刀”的承诺时,他有过短暂的高兴,但随之而来如何让主人不违背这个承诺的议案就摆上台面。
纵然主人给他的感觉非常不一样,纵然主人郑重的将他放在心里。
谁能保证完全不违背曾经说出口的话?就算是三观极其端正、极其正直的人都很难宣称他们真正做到了从一而终的诚实守信。
或者,一期不介意再放宽一点儿底线,只要主人不是出于自身意志,是因为外界的强迫而不得不违背和他的约定,那么他想,他能接受。
只要主人心是向着他的,只要主人尽她所能的履行了和他的诺言,那么他想,他会宽容的揭过一点“小小”的不愉快。
——想要强迫主人违背自身意愿,起码首先要绕过他……还有那些家伙,要首先打倒了守卫在主人身前的守护者,才有可能抵达被层层守护起来的珍宝。而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更大程度上说明他的能力还不够,没法周全的呵护主人。那个时候,那样的他,也没有脸面再提出过分的要求。
这是他来到本丸后最初和中期的想法。
在一步步认识到主人的强大,在一步步了解主人隐藏在冰山之下庞大神秘的闪光点,一期就在想,这世界上,有没有人,有没有生物,能够真正伤害到主人,能够让主人不顾自身想法,无可奈何又不得不完成某些事?
(九央:你们啊,你看看我之前多不情愿认真养你们。)
以一期自身千年的记忆来看,他找不出,也不相信有人能达到那种程度。可出于某种说不出口的预感,他对于世界的认识进一步扩大,他有了更匪夷所思的猜测,所以他展开了对主人的进一步试探,试探他在主人的认知中属于哪一类,试探主人实力的一角。
不论试探后得出的结论如何,更了解主人的实力,才能为以后独占主人打下更坚实的基础。
一期也曾扪心自问过,明明脑子里想着的是将主人牢牢掌控在手里,将未来的弟弟们和鸣狐一一收拢过来,一起开启属于粟田口的、纯粹的生活。
可脑子里这么想的他,为什么要对主人的一个承诺耿耿于怀?
主人虽然是未来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她的意志如何,原本并不在他的计划中。
从他决定神隐主人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该将主人的自我放在心里。不然等未来他真的成功了,主人一向他请求,难不成他还真的要放过主人?
那怎么可能。
一期失笑起来,他觉得很荒谬。
枉顾主人意愿、想要神隐主人的他,还会在乎主人的愿不愿意开不开心?
太可笑了。
他心里一边嘲笑自己,一边却不由自主的想要落泪,他必须承认,他真的,真的,真的很在乎主人给他的承诺。
就算他坚定不移的朝着神隐的方向前进,就算他想方设法从各个角度套主人的底,就算他知道人类、知道生物的承诺有多不靠谱,他还是超乎想象的看重主人和自己的承诺。
看重到,有些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十分卑微。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想放声大笑,将神隐后的时光想了无数回,将神隐后该怎么把主人搂在怀里想了无数回,将神隐后怎么对待主人的态度想了无数回——明明应该居高临下施舍般给主人一点宠爱,可他深刻的发现,他做不到。
他做不动枉顾主人的意愿,他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主人陷入险境,他无法容忍外人轻视主人,他对主人戏耍外人感到无比的愉悦,他更无法容忍主人违背诺言。
主人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
偶尔,一期会这样想,他开始动摇,他开始质疑自己最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哦,不是指神隐主人的决定,而是指他和粟田口的大家们共享主人的决定。
他想,主人面上不显,但实际上还是很骄傲的。不然主人不会在明知道狐之助有隐情的情况下对它始终如一,不会提前离开审神者交流大会,不会在知道特殊时空转换器隐藏着阴谋、特殊任务来头有问题的情况下始终从容应对。
主人对自己有信心,她相信她能完美的应对所有情况,她看不起一些别人眼里的成功者,她有自信保护他们安全。
主人保护他们付丧神的安全。
在日常的相处中,他慢慢感受到了这个事实。
不是他们在保护主人,而是主人在保护他们。
多好笑啊,这个事实说出去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
可就是这样荒谬到极致的说法,确是他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而这样隐晦、温柔又强大的保护着他们的主人,会愿意被一群人分享?
当然不会,那对主人是一种侮辱。
一期前所未有的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大错特错,他看低了主人,更看低了主人在他心中的分量。有时候他还会想,强大如主人,为什么还坐在轮椅上?她的腿真的没有办法救治了吗?
他深刻的反省自己,然后走出了下一步。
如果主人自愿被他神隐,他偶尔和鸣狐、弟弟们联系?主人会不会喜欢那样的和他永远单独相处的氛围?
光是想一想,他就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独属于他的,主人呐。
刻意忽略掉心脏某处不明显的抽痛,一期脸上带着春风般的微笑稍微更改了一下计划。他想要在之后的时间里更多的向主人展示男性荷尔蒙,更多的展现他独特的魅力,想要主人更多的视线投射到他身上。
他重新捡起了之前否定的方案,他要诱惑主人。
他单方面的将他和主人的关系放到特殊的天平之上,他忍不住的想知道主人更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