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也是仗着胆子说这些话的,她自己知道怎样都会被骂,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丫头子,耳根子还清净,哪里听得了赵姨娘这些混话?
此刻被赵姨娘一骂,顿时哭的鼻涕眼泪横流,叫道:
“姨娘也别骂我,横竖都是这样,倒不如姨娘直接打死了奴婢们个个干净。在这屋子里称西楚霸王出去也搬不动那千斤鼎,只让大房那边看了咱们笑话,姨娘为何想不透彻!”
赵姨娘还没说话,但见门口笑盈盈的走进来一人,却是平儿。
“这是哪家的混话,做什么分大房二房的?姨娘在这儿热热闹闹的聊什么呢,我也一同听听。”
赵姨娘皱眉的脸忽然换了个神色,腰身前倾,右手不自觉的做着恭请的姿势,脸上笑眯眯的把肉堆在了一起,眼珠子本来就小这下子更是看不见踪影。
“平儿姑娘怎么来了?快进来坐着,小雀!你个没眼珠的浪蹄子,还不快去看茶!”
小雀低着头没说话,心里指不定怎么骂。
平儿看了她一眼,心里也十分鄙夷,面上还是要做好,毕竟代表着熙凤的颜面。
“姨太太不用忙,我只是来说个话就走。我们二奶奶听说这里总有人闹,打发我来看看。若是姨太太还因为舅爷的事不爽快呢,我们二奶奶就额外多赏二十两银子,保管走的体面。
若不是姨太太闹,是哪个不中用的混账婆子瞎嚷嚷,还劳烦姨太太告诉我,去告知二奶奶赏她俩嘴巴子轰回家去也就罢了。”
赵姨娘这个吃软怕硬的东西,明知道平儿拐着弯骂她,刚才还指名道姓的数落,这当着面就怂的不行。
尿急似的一个劲点头,哈着腰答是,扭头又踹了小雀一脚。
“还不是这个丫头,做什么事都不伶俐,让她上杯茶拿了杯滚烫的水烫的我牙皇子上火,一时没好气骂了她几句,竟是扰了凤姐儿远远的让平儿姑娘来瞧。我早晚打发了她,姑娘不用担心,且回去回话吧。”
小雀跪在地上,细皮嫩肉的胳膊腿被她踹的青一块紫一块,但愣是一声没敢吭。
平儿瞄了她一眼,笑道:“既然姨太太没事,那我先回去了。那,那个事…”
“平儿姑娘尽管回去回话,弟弟的葬礼托我们老爷的洪福办的风风光光,无需凤姐再破费,留着置办些首饰罢,那样粉雕玉琢的美人还须得好首饰来陪。”
【舔狗无敌,牛皮牛皮。】
黛玉正与探春吃着午膳,肚子里的洛洛忽然说了这句话,吓的黛玉赶忙用手捂住肚子,看了看探春,幸好她未曾听见。
“安静点…”
【(ω) 好的。】
平儿脸上挂着笑,回了凤姐的屋子。
贾琏正捧着饭碗跟王熙凤吃饭,见她撩了帘子进屋,笑道:
“平儿这是去哪了?方才一直没看见你伺候,还道是偷跑去哪里玩了。”
王熙凤看了他一眼,见贾琏一脸色。相色咪咪的样子看着平儿,心里便涌起了老大的醋意。
贾琏嗅着鼻子闻了闻空气,恩?!啥玩意味儿那么酸?
我吃饺子都不用搁醋了。
“那边房里总闹,三妹妹成天被气的哭。她既然是帮我管家,我也不能老撒手不理当甩手掌柜,就去派了平儿去看看。爷们就去管爷们的事,你还不快吃你的饭干你的活?平儿身上有西洋景儿那么吸引你?”
贾琏尴尬的收回眼睛,王熙凤如母老虎一般,他再爱偷油吃也不敢明着偷。
因此放下筷子拉了熙凤的手,笑道:
“哎呦我的好奶奶,还不是瞧她是你的丫头才多看几眼,否则恁是谁我连眼皮都不给的。我今天是没什么事干,不过还有别的等着我来干。”
王熙凤却抽回了手,给个白眼自己吃饭。
“你别和我在这儿说什么没着调的话,是封了探花还是尚了公主,成天不回来,一回来就小眼珠子四处瞧,我早晚造个铁锤子给你撬下来。”
贾琏没皮没脸的腻歪着她,筷子也扔了饭也不吃了,坐在王熙凤身边摇着她的身体。
“好奶奶,别挑我的刺了。我今儿可是有要事等着呢。”
平儿看了一眼,得,今天没我事了,改日再说吧。
倒退着就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瞧你猴急的样子,把平儿都吓出去了,让你看不到了,心里不会痒痒?”
熙凤看着贾琏取乐。
贾琏一把拉过她的身子,“好奶奶别取笑我了,我只心痒痒你一个。今儿我没事儿干,想干点事,奶奶可愿意做那个事儿?”
…画面,不可描述。
第6章 第六章
二人云收雨住,穿了衣服躺在床上说闲话。
“今儿平儿去那边,到底说甚了?”
王熙凤这才想起来,她光顾着和贾琏闹床第之欢,把正经事给忘了。
因此叫了平儿进来,平儿一字不差的把话说了一通,熙凤听了就是一笑。
“这行子人就会说浑话,今天请大太**,明天又请二太**,哪边儿风吹往哪边跑。这若是有权有势了呢,他便贴着你眼啵头儿来臊你,一出了事就忙着急头白脸的撇关系,我最是看不上。倒是让三妹妹受了许多苦,泪儿也没得流。”
贾琏笑着起床披上外套,活动了下方才累坏了的腰肢和臀部。
说道:“依着我看,最受苦的不是三妹妹,她还能躲着些。倒是那丫头小雀,少不得要贴身照料,方才平儿说还打得他满身是伤,竟如何是好?”
王熙凤挑了下眉毛,用斯斯文文,平平静静的语气,丹凤眼里全是隐藏的怒气。
“那照二爷所说的,该怎么解决才是?”
贾琏摸了把不存在的胡须,丝毫没有感受到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依我看,还是要把她从姨太太身边解救出来才好,毕竟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总在那种人旁边待着可是委屈了。”
熙凤“啪”的一下将炕上的扫帚旮沓扔了下去,正中贾琏的右小腿。
“你是吃了猪油蒙了心还是被那耗子啃了蛋,真是个无用的杀才,一日不偷腥就活不成?照这意思,待在二爷身边就不委屈了罢?不如我打发了贾府所有丫头都来伺候你,一天晚上换一个,二爷可不就顺心如意了?”
贾琏:那可倒好。
……
扫帚旮沓打的他小腿肚子疼,他嗷的一声跳起来,嘴里混说着“奶奶媳妇饶了我”,甩着脚丫子像个瘸了腿半残废的巨婴宝宝。
那巨婴他,呸,贾琏他拧着眉毛看着媳妇,又看了看站在墙角低眉顺眼的平儿。
心里一股子害臊。
“平儿还在这儿,你做甚么就这样?要奶奶样没奶奶样,连带着一窝子奴才丫头都跟你学了坏。”
这话可明着说凤姐泼辣,她哪里忍得住?便是平儿在也是顾不得了,穿了鞋就下地拿扫帚要打贾琏。
“真是阿弥陀佛!我上辈子竟造了哪门子孽跟了你这个孽主,外面那些忘了本的小娼。妇成天勾引这个那个,哼哼唧唧的竞相做狐媚腰子,别人都看不上,偏就我们二爷看得上,何不趁早打死我,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贾琏:好啊好啊!我打你有本事你别还手啊,你动手了我哪里还敢打?
可叹贾琏在官场上也算会来事,那方面上虽然喜欢寻花问柳,四处留情,但就一个好处—怕媳妇。
又不敢休,休了怕没命。
因此被凤姐吓得在屋子里来回窜,凤姐要吃人的眼睛和膈应死人的毒舌也让他忘了自己是个大男人,完全有能力可以打回去。
这边热闹着,他们夫妻俩也感觉害臊,拜托作者左右言他,只得笑而应之。
那探春找黛玉说了说话,姐妹两个畅快淋漓的骂了一顿,探春痛痛快快的走了。
她前脚一走,后脚洛洛就叹了口气。
黛玉摒退了下人,笑道:“年纪轻轻的,在这叹甚么气呢?”
【我昨天说过,要找个时辰教你如何掷骰子选取系统任务。
偏生的你这潇湘馆平日荒凉得很,今天却热闹非凡,车水马龙似的。有话憋着不能说,跟你讲喔,把我洛洛憋坏了宿主也是逃不开干系的!】
黛玉扑哧一笑,“竟看不出来,你这小小年纪,威胁起人来话倒是成套的。”
【那是自然,我在系统界的时候是年纪最小的,旁人都让着我。若是谁不肯让,我便威胁要叫我十六个哥哥来打他们,谁也不敢再欺负我了。】
洛洛乐不可支,她以为说她会威胁人是在夸她。
黛玉皱了下眉,“十六个哥哥?洛洛你父亲今年多大?家中可有妾室?”
【父亲如今早已成年,上月方过了三十岁而立之年的生辰。父亲极其爱母亲,并宣布此生不会纳妾。】
父亲三十岁,儿子十六个,怀胎九月,只有一个妻子…
嗯,十四岁已经喜当爹,果真是,年轻有为。
即使天雷滚滚,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的,毕竟这是充满阴天下雨闪电雷鸣的世界。
“你且说罢,该如何选取任务?”
【你去寻一件普通的骰子掷一下,系统便会自动出现任务。】
黛玉便叫了屋外的雪雁去找骰子,雪雁寻了半天,这黛玉平日只爱看书吟诗,好好的一个潇湘馆给布置成了规规矩矩的书房。
亦或是好哭,满院子里晾的都是手帕,哪里有什么骰子?
后来方是藕官扭扭捏捏的出来,从屋子里拿了一个褪了色的骰子和骰盅,说是过年的时候,她们一些丫头片子们赌钱用的。
本来过了那些过节的时日,府里是不允许下人们聚众赌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