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魔鬼的美人 金推完结+番外 (爆炒小黄瓜)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爆炒小黄瓜
- 入库:04.09
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一个粉丝在某音乐平台安利她的话语:“我喜欢奥黛尔,是因为她是这个俗世中唯一坚持自我的明星。我是一个喜欢古典乐的怪胎,在我听莫扎特的时候,我同学听着Eminem的rap摇头晃脑地经过;在我听古尔德老爷子弹奏巴赫的时候,我同学在讨论Taylor Swift的新男友能交往多久;在我为‘肖赛’神仙打架心潮起伏的时候,我同学在跟Nicki Minaj学撕逼。古典乐繁复华丽的曲调,注定不能在这个浮躁的网络时代取得一席之地,能喜欢古典乐的小姐姐,都是有高尚品味的小姐姐。奥黛尔也是,她能一直坚持热爱古典乐,不和流行音乐同流合污,真的很不容易了。希望大家能来一起喜欢她,真的不亏!”
这条评论给她吸了很多粉丝,她也越发认为流行音乐和古典音乐是两种音乐。当她穿越到十九世纪,利用流行音乐累积了一大笔财富时,她还在心里暗暗讥笑了很久,觉得这些贵族品味堪忧,连流行音乐都能听得这么津津有味。
《夜莺》的出现,让她有些怀疑人生。一开始她还以为又来了一个穿越者,但是多听了几遍,她就听出了不对,很多地方都和她的歌曲异曲同工。再加上这首歌的演唱者是白兰芝,她想也不想地就盖章抄袭。
但看现在的情形,好像跟她想象得有些不一样……
台下那些人为什么要看她?她那些曲子到底有哪里不对?流行和古典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吗?为什么他们这些古代人能听出来蹊跷,她却不行?
接二连三的问题烧开的水泡般浮起、爆开,奥黛尔心里翻江倒海,简直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
不知过去了多久——好像只有几分钟,又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埃里克终于弹完了她的曲子,那些莫名其妙、紧追不舍的视线总算消失了。她悄悄松了一口气,就听见他接着弹《夜莺》。
《夜莺》前奏一响起,她就放松了下来。没错,她没有搞错,《夜莺》的某些乐段就是跟她的很像,只要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就算他反复把这几首曲子弹出花来,都不能改变他模仿借鉴的事实。
这样想着,奥黛尔竟彻底放松了。她招手示意侍者过来,要了一杯热茶。闻着袅袅的茶香,她急促紊乱的心跳渐渐平缓了下来,又恢复了成竹在胸的神情。
乐曲进入尾声,她用一种看小丑滑稽表演的眼神,似笑非笑地望着埃里克,好像在说:你还有什么把戏,都使出来吧。
她的曲子,他全部简略地弹了一遍,《夜莺》也快弹完了,现在他坐在钢琴前,姿势看起来气定神闲,实际上已经山穷水尽了吧?
她的时间很充裕,忠诚的乐迷遍布大厅,等他弹无可弹的时候,自然会有人站出来帮她抨击他惺惺作态、哗众取宠。到时候不用她亲自出手,他都会被她的乐迷骂得抬不起头。
奥黛尔微笑着,等待着,轻吹着热茶的白雾,然后下一刻,她悠闲自在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夜莺》结束后,埃里克竟毫不犹豫地弹出了下一首,并且这一首曲子耳熟能详的程度,是她那些曲子的千倍万倍——他弹的是贝多芬的《c小调第五交响曲》,又名命运交响曲。
这首曲子的知名程度和传唱性,根本不是她那些流行音乐能比拟的,只要写出它开头的节奏规律“短-短-短-长”,哪怕没有提示,没有伴奏,也能令人瞬间联想到这首曲子的名字。
奥黛尔差点没能抓住手上的茶杯。他为什么要弹这首?这首曲子和那些流行音乐有什么关系?
她终于慌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手掌也浸出湿冷的汗液。这一刻,她简直想穿回现代,找个教室,重新系统性地学习乐理和音乐史。不然不至于别人都把答案放在眼前了,她都看不明白。但此时说什么都忘了,她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强忍着油煎火烤般的焦灼感,等他弹完。
也是在这时,她不敢再小觑古人的智慧。这一首《c小调第五交响曲》弹得她魂飞魄散,每一根紧绷的神经仿佛都在被琴槌狠狠敲打,一瞬间,她突然领悟了贝多芬耳聋时的彷徨、挣扎、痛楚……
好半晌,命运交响曲终于结束,奥黛尔还没来得及长吁一口气,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又响了起来。她打了一个寒颤,特别想猛然起身,愤怒地大喊“有完没完”。
但她不能,她只能勉强撑出微笑,若无其事地听他继续弹奏。《哥德堡变奏曲》本是给伯爵的催眠曲,此刻在她的耳边响起,却像催魂曲一般尖刻刺耳。她是真的受不了了,他有什么话难道不能直接说吗?非要一首一首地弹出来?
当帕赫贝尔的《D大调卡农》响起时,奥黛尔已经表情麻木了,她看见有人在小声讨论:“奥黛尔很多曲子确实都运用了卡农的技法,这种创作方法看起来简单,实际上需要非常广博的见识。作曲人必须走遍很多地方,亲耳听过很多民间小调,才创作得出来。”
“没错,卡农的难点就在于怎么用几个音符创作出一首曲子……这些音符怎么排列,怎么安排和弦,怎么设计变奏,都是难点……我之所以欣赏奥黛尔,就是因为她的眼界和见识着实不像一个足不出户的女子。”
周围人频频点头,并向奥黛尔投去激赏的目光。
要是以前,奥黛尔肯定十分享受这些人的追捧,现在却觉得这些人的目光是利箭狠狠地扎在她的身上。原来用不是自己的东西获得赞赏,是这么的如坐针毡。她头脑已经陷入混乱,不知道该从哪里思考起了:卡农不是一首曲子吗?为什么他们说是技法,还说她的曲子曾很多次用到过这种技法……她怎么不知道?
此时此刻的她全然忘了,她根本不是那些曲子的作者,自然不会知道那些曲子曾用过什么技法。
所有曲子演奏完毕,掌声如雷。不管埃里克是否抄袭奥黛尔,他的演奏水平都值得肯定,还有好事者跑上去,送给他一捧娇艳欲滴的鲜花。他微愕,然后随手递给了白兰芝,没注意到白兰芝接过鲜花后,耳根红透了。
掌声停歇后,他漫不经心地拂开掉落在琴键上的花瓣,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以上就是我的澄清。奥黛尔女士,我只不过是跟你用了同一种技法,你就指责我抄袭,作风未免太过霸道了一些。照你的说法,巴赫、贝多芬、帕赫贝尔等大师,也抄袭了你的曲子?”
奥黛尔僵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狠狠甩了一巴掌般难堪。她现在只想回到写文章那天,给画足添蛇的自己几巴掌。骂白兰芝就骂白兰芝,骂她身边的埃里克干嘛,这下踢到了铁板了,真是不可谓不痛。
见她久久不说话,好像无话可说,台下有人渐渐露出怀疑的神色,有人满面期待地望着她,希望她给出有力的回击,还有人始终对她的才华坚信不疑,不假思索地脱口喊道:“奥黛尔女士用了卡农的技法又怎么样?她的那些曲子明显来源于卡农而更高于卡农,就算你没有抄袭她,肯定也借鉴了她的技法,这一点你不会不承认吧?”
奥黛尔眼神有些扭曲,嘴唇颤得更加厉害,听了这名乐迷的话,简直想跑下去把他的嘴给缝上。要不是这个时代没有粉圈一说,她都快怀疑这个人是她的黑粉了!
埃里克则轻笑了两声,不紧不慢地抛出一枚威力强大的炸.弹:“忘了说,我到这里来,除了为自己澄清,还想听奥黛尔女士的澄清。”
说到这里,他随手弹了一段奥黛尔的乐曲,刚好弹的是比较舒缓、低沉的曲调,气氛竟被烘托得有些凝重:“我怀疑这些曲子,并非奥黛尔女士的原创,还请奥黛尔女士给出一个详细的解释。”
这句话不啻于溅进滚油锅中的一滴水,场面刹那间混乱了起来,一双双或震惊、或怀疑、或愤怒的眼睛望向他。一个乐迷怒气冲冲地说道:“这位先生,就算奥黛尔女士污蔑了你,你也不用把这盆脏水再泼回去吧?这样实在有失绅士风范!”
“对,奥黛尔女士的曲风是独一无二的。即使您列举了几首使用卡农技法的曲子,也不能说明什么。要知道,天才之所以称为天才,是因为他们的想法天马行空,不受规矩所束缚,就像是并不是所有的剧作家都对剧作法如数家珍一样,奥黛尔女士可能也并不知道自己的曲子用了卡农的技法!”
这位乐迷不是傻子,他看出来了奥黛尔的忐忑不安,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放在心尖上的音乐女神会抄袭,只好如此自欺欺人地说道。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言语也大大纾解了奥黛尔内心的无措与不安。她一边听着乐迷的辩驳,一边跟着连连点头,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她之前有个同事,虽然唱歌唱得十分动听,却从未专门学过声乐,也说不出来技巧。她的气息、唱腔堪称浑然天成,吸引了不少死忠的歌迷。她现在的情况和那位同事何其相似!
她的想法不无道理,却忘了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的同事有真材实料,而她没有。
“是么。”埃里克淡淡莞尔,“我这里有个游戏,是否真才实学,一试便知,就看奥黛尔女士敢不敢和我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