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的烦躁心情并没有被我旁边这两名令人操心的持有灵所领悟。
楠雄正浮在半空，专心致志地盯着一楼食堂大厅的屏幕看。
从前一段时间食堂的电视基本都属于关闭状态，即使是开启着的也是在播放一些职业英雄的新闻啊之类的枯燥无味的东西。
楠雄大概是陪我念书太过无聊了，我上课的时候他就溜到了食堂, 开启自己徒手切电视频道的技能, 把电视调到自己想看的频道，然后在这呆一整天。
为此我们学校还出现了食堂电视莫名切换的怪谈, 但是我估计楠雄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目前更让我无语的是，自从昨天被轰学长送回家被蜜璃撞上之后，她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比如现在，她丝毫不顾我正在进行社会实习选择这种重要的大事, 一直趴在我旁边试图给我洗脑。
“我觉得轰学长先生是真的对你动心了的，阿绵。”她恳切地说道，“昨天晚上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冷静下来想一想，蜜璃她好像会不自觉地给人们之间的关系套上滤镜。好像挺久之前她就一直为我加油鼓劲，一直觉得轰学长跟我是有可能性的。
……诶，话说我现在为什么会有那么悲观的想法, 难道我已经笃定了我和轰学长是没有未来的了吗？
“我觉得是你想多了。”我依旧将注意力放在事务所名单上，“你但凡像楠雄那样多看几集爱情剧的话，就会知道，男人喜欢某个女性的话并不是像轰学长对我那样的。”
“但是昨晚上那种难道不是跟告白差不多了吗？！”蜜璃忽然固执了起来。
……
我抿了抿唇，放下笔正想好好地再次给蜜璃洗一洗她的恋爱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蹿到了我的桌前，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中午好，今天中午又在忙什么了呢？”猫又同学冲我咧了咧嘴，兴致勃勃地伸长脖子往我这边瞅，“今天的是不是我不能看的私密呢？”
“……是职业英雄事务所的邀请名单。”我将手中的纸张递了过去，“你已经决定了吗？”
猫又同学伸手接过纸张：“我吗？我还没确定……哇靠这就是体育祭第一名的受欢迎程度吗？”
“你不是四强吗？”我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又低头专心吃饭，“照理来说不会少多少。”
“听说因为去年反派层出，又有敌联盟这个势力，所以职业英雄损失了好大一批。”猫又同学叹息道，“遇难的遇难，负伤退役的负伤退役，所以才急需我们这批英雄后备役快速成长起来。”
“所以邀请才会那么多啊……”我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地感慨。
蜜璃还在喋喋不休地试图纠正我的想法，她一直重复不断地说道：“轰学长先生绝对绝对喜欢阿绵你，你就信我这一回吧。”
楠雄大概是被她复读机一样的发言方式给烦到了，终于舍得向这边投射过来一个眼神。
“……你理一理她，她要哭了。”楠雄说道。
呵，肤浅的男人，现在知道怜香惜玉了？
“什么鬼。我只是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的。”楠雄面无表情地伸手暂停了电视画面，飘到我对面，在猫又同学面前坐下，“你跟那个冰淇淋现在关系确实好了许多吧，比起一开始？”
冰、冰淇淋……？
“就是那个双色的。”楠雄板着脸说道。
……是说轰学长吗？
楠雄对于轰学长的外号称呼真是一天一变呢？这算是莫名的爱意吗？
“说起来现在不是个好机会吗？”楠雄向旁边正瞪大眼盯着静止不动的电视屏幕的猫又同学抬了抬下巴，“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年龄相近的男人在吗？你要是想知道那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双色冰淇淋的想法，去问问他不就好了。”
楠雄又木起了脸：“顺便让这个吱哇乱叫的渐变头发闭嘴。”
万幸他跟我是私下交流的，不然蜜璃肯定要在食堂嚎啕了。
我瞥了一眼旁边的猫又同学，觉得他大概是一心学习锻炼，不食人间烟火那种。
……啊，不过忽然想起来他好像挺八卦的，说不定会对这种话题感兴趣？
“……”我伸手往猫又同学面前晃了晃，“看哪呢？”
“嘶，你看电视屏幕居然静止……诶，怎么又开始动了？！”猫又同学指着电视屏幕大惊小怪。
我看着重新浮上半空开始看电视的楠雄，叹息着岔开话题：“是信号不好吧。偶尔出现卡顿的现象也是有可能的啊。”
“什么信号不好啦，你是不是这段时间没关注过我们学校的怪谈？！”猫又同学趴在桌上，为了营造气氛而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听说我们学校食堂的电视机经常会无故开启、切换频道、暂停画面……太诡异了吧？！你听说了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现在听你说了。”
“分明是有点什么的。”他看上去有点亢奋，“高中生活难道不应该有那么一次夜游抓鬼的经历吗？”
我看着他：“……？”
“咳咳。”猫又同学戳了戳我，“你干嘛每天都回家啊，挑一天住在宿舍里，晚上溜出来我们来探险吧。”
……这人是小学生吗？
几岁了还要组队半夜探险的？
我看着兀自兴奋且期待看着我的猫又同学，顿了顿，抛出了足以让他转移注意力的爆炸话题：“话说猫又同学，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猫又同学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僵住了，他保持着趴在桌子上张大眼看着我的姿势，仿佛变成了雕塑。
我眨了眨眼，无辜地看着他。
难道是我的问题太直白了吗？
“为、为什么忽然问这个……？”猫又同学慢吞吞地坐回了原位，清了清嗓，“你怎么这么八卦啊！”
我挑了挑眉：“这是八卦吗？我只是问问而已。”
“……有什么好问的……”猫又同学垂下了头，喃喃地嘟囔着。
我看着他动来动去的猫耳朵，听到旁边的蜜璃终于转换了话题。
蜜璃试图推着我的胳膊，对我说道：“你快问问他男生喜欢女孩子是什么表现？！看看是不是跟轰学长先生表现的那样一样！”
这两个持有灵的想法居然神奇的一致了。
虽然蜜璃可能是听我问了猫又同学之后受到了一点启发……
“我就想知道，男生有喜欢的女孩子，会是怎么样的表现。”我重新低头开始梳理事务所名单，“好奇问问。”
猫又同学又重新放松下来，他垮下肩膀，单手杵在桌上，眯着眼问我：“你干嘛又好奇这个了？是广播素材？”
“不是，只是我的个人兴趣。”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咳。”猫又同学伸手挠了挠耳朵，“作为朋友，帮你解答一下这些问题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喃喃地自我安慰般补充：“反正我算是你最好的异性朋友了吧？”
“嗯，差不多吧。”我点了点头。
不过猫咪也有性别吗？
我瞥了一眼猫又同学，觉得他大概是自觉争不过春日同学在我心中的地位，才特意分出了个性别的类别。
猫又同学看上去振奋了起来，他轻声咳了咳，试图吸引我的注意力。
“你想知道什么？男生喜欢上女孩子的表现吗？”猫又同学摸着下巴，迟疑地说道，“最明显的就是，会不自觉地去对方面前晃悠吧。”
“这么纯情的吗？”
出乎意料的保守回答，我感觉自己还不如好好看看事务所列表呢。
我冲蜜璃挑了挑眉，用眼神向她表达：“看吧，这就是事实，死心吧。”
蜜璃皱着眉：“再多问问嘛！”
没等我开口，猫又同学又补充道：“……就，会去搭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只要能说话就很开心了那种……”
“……？”我看着他，“你干嘛声音越来越小啊？”
“干嘛，这不是在食堂吗？我小声点有什么错？！”
“……那你干嘛忽然又反驳得这么大声？”
“……”
猫又同学不知道被我的那句话给气到了，瞪了我一眼之后背过身去看电视不理我了。
我耸了耸肩，继续低头看我的事务所。
大概是见我毫无反应，猫又同学又唰地转过身面对我：“你干嘛忽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都说了是随便问问的。”我头也没抬，敷衍地回答道。
他顿了顿，又追问：“你不是喜欢轰学长吗？突然有了别的在意的人？”
“谁知道呢？”
“是谁啊？”
“……”
我跟他对视了半天，他的耳朵尖一直不安地抖动着。
“其实也不止这些。”猫又同学说道，“总之，就是在意对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很想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想知道她想做什么。总之就是想一起，即使不是以情侣的身份……”
“但是如果不是情侣的话不是很不便吗？”我思忖了一下，说道，“如果不说出来的话，关系可能根本不会更进一步的吧。”
“是的呢，你本来就是积极进取的人啊。”猫又同学笑了笑，似乎是有点无奈地说道，“我跟你不是同种类型的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