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
爆豪举起了手,表情恹恹的。听到是爆豪出声询问,鸦木涼忍不住扭头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宗像礼司也有些诧异于爆豪提出提问,不过他确实也对这个孩子很抱有好感。他颔了颔首,用目光示意爆豪继续说下去。
“我记得刚才有哪个谁提到过,在场的七位王权者的威斯曼偏差值相当不稳定,且‘有可能发生坠剑意外’。能不能具体解释一下这件事?”他问。
原先爆豪对王权者的概念知道得并不多,也不清楚威斯曼偏差值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是因为得知了鸦木涼沉迷scepter4后,才去稍微了解了一些。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场合派上用场,爆豪都想自嘲地笑几声了。
四下依旧是同样的寂静。鸦木涼屏住了故意,等待宗像礼司给出答复。
“没错。”没有沉默太久,也没有太多遮掩,宗像礼司说,“七位王权者的威斯曼偏差值数据一直在上下浮动,平均值高于十年前的记录值。”
美其名曰是“高于”,实际上威斯曼偏差值的数据近乎翻了一倍,在坠剑的临界值边缘岌岌可危。
但宗像礼司暂时不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以免引发任何恐慌。
“还有其他疑惑吗?”宗像礼司礼貌地笑着,目光扫过所有人。
爆豪轻轻摇头,也没有人再出声了。这场临时集结的会议宣告结束,可以回去了——本来是应该这样的,如果不是总务大臣突发奇想地说想要测试一下这几个王权者们现在拥有着怎样的能力。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好像听到有什么人小声抱怨了一句。
鸦木涼扯了扯嘴角,有点想笑。走廊里有点冷,她缩起了身子,但还是忍不住发抖,她只好不停地动来动去,试图让自己稍微暖和一点。
“喂。”爆豪俯下身,凑近她耳旁,小声问,“你……”
“第三王权者,请进来测试。”
鸦木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啦,我先进去了。”
她小跑着进入房间,不忘把门轻轻阖上。
这里是scepter4过去的训练室,坚固无比,能够承受巨大的能量,不过现在已经撤空,只是一个空房间而已。鸦木涼看到宗像礼司还有其他几人站在墙边,正注视着她,这让他紧张不已,不自觉地想要压低脑袋。
“开始吧。”
开始?怎么开始?
对于鸦木涼来说,王权之力是完全陌生的力量,是让她束手无措的力量。她对于赤之王的记忆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模糊了,只记得过去是他那赤红的火焰将自己拯救。
他们都在看着她,他们的目光很奇怪,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般。可是根本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啊……
鸦木涼的手在不停地颤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占据在心间的情绪居然是紧张。可现在好像有什么值得紧张的事情啊,为什么要感到紧张?
心脏跳的奇快,奔涌在体内的血液仿佛染上了炽热的温度。一簇火苗在她的指尖跃起,渐渐将她的整个手掌包裹住。
尽管那是多么温暖的火焰,鸦木涼却害怕地想要甩开。倏地,火焰从她的手中扩散,几乎是在一瞬之间蔓延到了整个房间,爬上墙壁与天顶,视线中只剩下了火焰的颜色。
自动灭火装置及时启动,立刻浇灭了室内的火,也把鸦木涼浇得透心凉。
唔……感觉不是很妙呢……
鸦木涼耷拉着脑袋走出了房间。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被穿过走廊的风一吹,冷得连牙齿都开始打起架来。本来还以为要保持着这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直到回去了,幸好淡岛世理借给她一身干净的衣服,总算将她从无比窘迫的境地中拯救出来了。
换好衣服再出来时,其余王权者的能力测试也结束了。结果是,除了鸦木涼以外,没人能够释放出王权者的能力。
“只有我吗?”鸦木涼很不确信般地小声向淡岛世理询问。
“没错。”淡岛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个吹风机,帮她吹干头发,“你所表现出的能力,几乎和前代的赤之王周防尊差不多了。”
“哦……”
鸦木涼闷闷地应着,姑且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心里想的却是,这究竟会不会是一件好事。
接下去似乎就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了。鸦木涼向淡岛道了谢,拎起装着湿衣服的袋子,准备回去了。
走到大厅,她发现爆豪正坐在长椅上,大概是在等着自己,也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了。她赶紧加快脚步,跑到了他身边。
“你的头发怎么乱糟糟的。”爆豪指着她那蓬松得近乎像是炸开了的卷发说。
鸦木涼很不自然地捋了捋发梢,把发丝拢到脑后,尴尬地笑了笑:“因为刚吹干嘛。快点快点,我们走吧。”
鸦木涼轻轻推着爆豪的后背走出了scepter4,总算是把话题从她的头发上移开了。
第20章
人们的遗忘能力似乎很强。没过几天,沸沸扬扬的“王权者事件”就隐隐有些销声匿迹的趋势,似乎是已经被大多数人忘却了。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但对于当事人来说,这却是怎么都忘却不了,也没有办法忘却的事情。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政府所看管着,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他们被分散地分配给了不同的部门底下。
来自横滨的中原中也自然是被横滨异能特务科管制地死死的。时钟塔的魔术师们自成一派,正在与国常路集团合作,努力寻找偷走了德累斯顿石板残骸的那个魔术师。古希腊渣男伊阿宋试图厚着脸皮挤进其中,可惜没有成功。
无路可走,他只好跑去向政府求助了。齐木楠雄则是因为父亲齐木国春在国常路集团工作的缘故,暂且由国常路进行看管。
对这整件事情相当不屑且不爽的一方通行,听说也是由政府方负责。
至于爆豪和鸦木涼,他们俩被宗像礼司率领的scepter4负责看管。
理由?唔……宗像礼司给出的理由是,因为这两个小孩刚好是在自家scepter4大门门口成为了王权者的,所以他有必要对这两个小孩负责。
刚好这段时间是雄英的职业体验,宗像礼司就和校方商量了一下,以实习的名义,把两人安插进了scepter4。两人暂时也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乖乖待在办公室里就好,悠闲得有些无聊了。
自己长久以来的梦想居然会以这样的形式实现,鸦木涼兴奋得坐立不安,连终日的无聊也完全忘却了,甚至忍不住开始给宗像礼司吹起拙劣的彩虹屁。
“宗像先生人真是太好了!他是神仙吗?像宗像先生负责又心善且帅气的三十代男性是真实存在的吗?他的存在简直让全东京的男性都黯然失色!这世上难道还有比宗像先生还好的人吗?其他人做得到吗?”
她摊着手,以一种无比理直气壮的语气说。
爆豪·被宗像礼司的光芒衬托得黯然失色的东京男性之一·胜己,听着鸦木涼的彩虹屁,总感觉格外得膈应。
什么时候鸦木涼也能对他说出“爆豪的存在让全东京的男性都黯然失色”这样的话就好了!
越想越不爽,越想越愤懑不平,爆豪冷哼了一声。扣得太紧的衬衫衣领这会儿也显得更加不舒服了,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索性扯松了衬衫最顶上的那颗纽扣,又抻了抻手臂,可还是觉得很不自在——那归归整整的制服外套实在是太拘束了,让他没办法自在地行动。他干脆把外套也给脱了,往桌子上一丢,一脸不爽地愤愤然说:“这身衣服我真的穿不惯。”
现在爆豪和鸦木涼姑且也算是scepter4的一员了,自然是要遵从规矩,穿上那身端正妥帖的蓝色制服。
制服确实是很帅气,但也确实是很限制行动。脱掉了这身制服,爆豪顿时感到通身舒爽。
啊——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吧。
看着瘫在椅子上的爆豪,鸦木涼暗自偷笑。其实她也觉得爆豪不适合这身蓝色制服。
爆豪确实是个穿什么都好看的池面美男子,这一点鸦木涼无法否认,但穿上了scepter4制服的爆豪,却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就像是被束缚了灵魂一样,连头发丝都透露着违和感。
为什么偏偏穿上制服会看起来这么违和呢?鸦木涼煞有介事般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爆豪身上火爆热血的特质和scepter4并不是很搭。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
鸦木涼看了一眼墙上的钟,马上就要到午休时间了,她忍不住期待起来,哼着没什么旋律的小调,念叨着说:“不知道今天中午吃什么呀。”
听到她的话,爆豪投来了诧异的目光:“你就剩下这么点期待了啊?”
小调停下了,鸦木涼表情纠结。
“……爆豪同学真没意思”
她小声咕哝着,不想和爆豪说话了,掏出手机,决定脱离和爆豪的社交。
爆豪无意中一瞥,发现她的屏保是张她和一只大狗的合照。
“哦,这是我家的狗,名字叫咔叽。”
当爆豪问起屏保照片时,鸦木涼这么回答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