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辅摇头:“我们还是听主公的,一切以主公意愿为先吧!”
却说公孙瓒这头,他正对着貂蝉大吐苦水:“州牧刘虞,一心要招安乌桓之人,不仅宽和仁慈待他们,还舍我们百姓之财去养那些狼子野心的异族之人,却不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白眼狼是养不熟的!”
貂蝉说道:“这就是你派遣兵卒抢掠州牧赠予乌桓人物资的理由吗?”
“我们自己的百姓尚且吃不饱,他如何能舍百姓之财去养异族人!”公孙瓒气愤地以铁拳捶桌子。
“将军警惕异族之人,我可以理解,然刘州牧去信陛下的上书中多有提到你放任属下兵卒侵扰百姓之事,也不知将军对此有何解释?”貂蝉问道。
“说来惭愧,袁绍一直以重兵驻守冀州与幽州之间,对幽州窥视在心,为了抵御袁绍,我招兵买马,此前确实有属下兵卒违抗军令,我已对他们进行惩罚与约束,对于治下的百姓,我的爱护之心绝不必刘州牧要少!”公孙瓒义正严辞说道。
他相貌俊美,声音洪亮,如此铿锵有力一说,竟有铁血男儿之相。
“将军主张以强硬姿态对立胡人,而刘州牧则以怀柔政策为主,这也是你们的矛盾所在,”貂蝉客观说道:“然幽州做主的是刘州牧,你公然挑衅上司,违抗上级命令,已是犯了军人大忌。”
她目光灼灼,紧盯公孙瓒的反应,说出口的话却如锋利的刀子,直戳人心窝子:“你私自修建城池,招募兵马,公然违抗刘州牧的命令,独立于州牧管束之外,是有背叛朝廷的心思吗?”
公孙瓒一噎,勃然大怒道:“我统领兵马,为朝廷守卫边境多年,震慑异族宵小不敢来犯,五、六年间,从未懈怠,然朝廷突然派遣宗正刘虞来掌管幽州事宜,他刘虞突然来此,毫无贡献就想收拢我的势力,打压于我,更是妄图与乌桓和平共处,以钱财利益养着这群狼子野心的异族人,叫我如何甘心!他将我多年来的攻伐毁于一旦,还借此机会获得功绩居于我之上,如此不算,更是变本加厉要逼迫我上交兵权,妄图掌管我的军队,他刘虞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却也不看看,我公孙瓒是愿意为他做嫁衣之人吗?!”
貂蝉歪头,似乎被逗乐了,捂嘴轻笑起来。
女子的娇笑声轻柔而缓和,几乎能酥到人骨子里,公孙瓒洪亮的声音骤然一收,他不悦道:“东曹掾笑什么?”
朝廷来使,一介女流之辈,即使身边跟着个谋士,也是文臣之流,毫无武艺傍身,公孙瓒还真没将他们看在眼里。
貂蝉说道:“我笑你嘴上说的大义凌然,做的却是诸侯争霸天下之事,承认自己有自立的野心有那么难吗?”
公孙瓒眼中寒芒闪逝,他沉声道:“东曹掾莫不是以为我当真畏惧于你,不敢动你?”
貂蝉挑眉:“怎么,你还真打算将我们抓起来?”
公孙瓒怒意尤盛,高声厉喝道:“有何不敢,你莫不是真以为凭借五千兵卒足够我忌惮不敢杀你?即使是吕奉先要为你讨回公道,这幽州距离长安天高地远,他如何出兵来犯!”
公孙瓒本就有抓住朝廷来使之心,此前客气全都是假象,就连那刘虞,他都打算一并杀了!却听他突然爆起,呼喝外头的兵卒:“部将何在,还不将这些人一并拿下!”
貂蝉摇摇头:“年轻气盛,按耐不住,火候还差上一些。”
说完,她袖中玲珑花球已是抛出,直捶公孙瓒的胸口,将他几乎当场给敲闷,吐出一口血来!
公孙瓒呼喝之下,厅堂之内闯入诸多白马义从,贾诩默默放下茶杯,坐在原地没有动,实则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由嘴角发苦:就不该跟着一块儿来幽州!实在是貂蝉一路上盯得他太紧,还他一直都找不到机会使用小手段。
在貂蝉出言刺激公孙瓒时,贾诩就已经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他更是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安静如鸡。
公孙瓒没想到貂蝉竟还有这一手,被打得够呛,他呼来自己义从,可义从们竟前呼后拥地倒在女子的手下!公孙瓒不由大骇,转身就想去取自己的武器!
这时,外头的白马义从们聚集而来,为首的年轻小将高喝一声:“公孙将军,我来助你!”
那小将姿颜伟岸,身长七尺,剑眉星目,俊煞旁人,就是脸颊边肉嘟嘟的,竟有几分婴儿肥!!!
熟悉到刻骨铭心的俊脸年轻了不止十岁,貂蝉一个愣神,竟让公孙瓒逃了去。
公孙瓒大喜过望:“子龙,快来助我!”
小将已至面前,地上是倒在地上哀嚎的白马义从,他手执一杆银枪,笔直如松地挺立在前,以银枪阻挡貂蝉攻势,挡在公孙瓒面前。
乍一见自己对手是个戴着帷帽的女子,赵云失神了片刻,然而作为公孙瓒的属将,保护公孙瓒是天经地义的事,赵云绝不会因男女而有所顾忌,他既然已经为公孙瓒做事,自是心无旁骛。
少年小将白衣戎装,以银枪直指貂蝉,其面目冷峻,眼眸似寒冰,竟是将她当作了要严正以待的敌人!
貂蝉愣神后,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心里发出了土拨鼠一样的尖叫声,而赵云保护公孙瓒的姿态更是刺激到了貂蝉,令她在不可置信中,理智啪——地一声,崩断了。
自从退居二线,貂蝉已经很少有这种上头的失控感觉了,昔日纵横战局的女魔头、母暴龙退役后,在实验室里沉淀久了,身上自带佛性的文静知性气质。
理智崩了会发生什么?
自然是像狂野女猩猩一样暴走啊!
贾诩目瞪口呆、安静如鸡地缩在角落,眼睁睁看着前仆后拥靠近貂蝉的勇士们一个个被她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再摩擦!
最惨,最首当其冲的要属公孙瓒和赵云两人。
貂蝉把公孙瓒给按在光滑的地上摩擦了……一遍两遍,一遍两遍,一遍两遍……
揍红了眼的貂蝉仇恨值牢牢锁定在公孙瓒身上,揪住他狂甩:“你服不服,你服不服?!”
公孙瓒:“我,不,服,子龙,救,我。”
赵云:“……”
貂蝉狂化了!
赵云被连累,与公孙瓒一起被按在光滑的地上,摩擦摩擦……摩擦摩擦……
时辰渐渐过去,气若游丝的公孙瓒终于求饶了,连带着进气多出气少的赵云也逃过了一劫。
许久以后。
揍完了,理智回归,面前是一地的“尸体”,还有子龙弟弟断掉的银枪。
貂蝉不可置信地甩甩头,嘴里念叨着:“一定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然后她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将趴在地上挺尸的赵云翻过来,仔细瞧瞧,那稚嫩的俊脸即使变得鼻青脸肿也熟悉万分,是她心心念的人,化成灰都认识的存在!
貂蝉捂住嘴巴,倒退两步,她悲痛地哭了。
“怎么会这个亚子?!”
子龙哥哥变成了子龙弟弟,她还把子龙弟弟给揍了!
貂蝉悲愤交加,蹲在地上,黑色地阴影笼罩了她,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要下起雨来。
自闭了。
贾诩小心翼翼挪了挪,又挪了挪,避开一地的“尸体”,他悄声无息地挪到貂蝉身边,心惊于她黑漆漆犹如乌云的低气压,硬着头皮小声说道:“东曹掾?东曹掾?我们不如趁着公孙瓒还昏睡着,赶紧走吧!”
貂蝉泪眼朦胧地抬起头,那梨花带雨的脆弱模样,看得贾诩呼吸一顿,吓得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贾诩打了个哆嗦,压根就没丝毫别的心思,整个人都警惕起来,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快跑!
他条件反射比大脑反应更快,身体已经自发后退了三步,悲愤交加的貂蝉一把拎起公孙瓒的衣领,将他像甩抹布一样甩到墙头,汪一声痛哭出声,事态一度失控!
公孙瓒缓缓落地,迎面倒在了贾诩身上。
公孙瓒的大队人马全被貂蝉一人给解决了,而公孙瓒本人则如同破布娃娃,倒在墙上,又滑落下来。
飞来横祸的贾诩被公孙瓒雄壮的体魄压倒在地,直翻白眼,差点去了半条命。
眼看貂蝉炸了,绿江精灵瑟瑟发抖地冒了出来,口中高呼:“大佬,手下留情!”
貂蝉不言不语,以幽深地目光盯着它,盯得绿江精灵头皮发毛!
强烈地求生欲笼罩在它的头顶,它急中生智地哇哇叫道:“他就是子龙,只不过是十二年前的他!”
“十二年前的子龙哥哥,”貂蝉喃喃低语:“是,子龙弟弟,我,我还把他揍了。”
她捂住脸,一脸崩溃:“我都做了什么?”
“这这这不是还有救?”绿江精灵心惊肉跳劝道:“你又没下重手,他是被连累的,相比起来,还是公孙瓒更惨吧?”
貂蝉泪目:“我把男神揍了,他肯定会讨厌我了!”
绿江精灵眼看她又要炸起,忙哇哇安抚道:“让他忘记!我可以让他忘记五分钟的记忆,就你揍他那五分钟!”
貂蝉动作一停,幽幽问道:“真的?”
绿江精灵苦了脸:“真的,真的!大佬,我把他记忆模糊了,绝对不让他记得是你揍的他,行不行?您别炸,别炸。他十八岁,你十七岁,他还是你的子龙哥哥,不是子龙弟弟!”